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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與她怎麼又成了心腹之交了?我們從來都是交易合作,你不也一直這麼認為的?我若要讓她教我些什麼,必然要付出些代價,而且勾引什麼的不是這麼用……」

  正說著,褚纓忽然停了停,想到什麼,看向李連清。光亮照著她越來越陰冷的眸色,也是避之不及,挪去了另一邊熱鬧之處——

  幾派人七嘴八舌吵著架,氣氛便如陽光熱烈。

  「且不說殿下做了何事,又是對是錯,如今看來,正統血脈一事都還有待考察,若那將軍印是假,又當如何?那便是他江氏欺世盜名,盜的,還是天子的名!這南州不如就此散去,叫那真正的天子稱帝,還免得這戰亂不休,擾人安寧!」

  「身世便這般重要?那如你所說,不教不養的父母倒是比養育之恩還要大了,大過天!」

  「這事兒有必要這麼複雜嗎?他江氏又不是沒人了,這仗已經打起來了,若忽然傳召停戰,叫將士們如何想?青鸞殿下的事或可再議,君主的位置亦繼而再尋人替上,可這仗非打不可,這帝位,也可爭奪!」

  「那你倒是說說,如今你可還有更合適的人選?其餘子弟全因她被養廢在了宮中,無人堪當大任,難不成,還要繼續擁護她這奸佞小人?」

  日頭正盛。

  他們吵得大汗淋漓,唾沫橫飛,隨著事態擴大,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爭吵的行列,只有兩人,一個無奈搖頭,一個低眸垂首,皆未參與。

  「奸佞不奸佞,她也是當下最正的血脈,最適合的人選——」

  討論正激烈。

  話音落地之時,卻忽的從遠處傳來另一道聲音:「何為正統,只靠你們嘴巴說了算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褚纓轉眸看過去,冰冷的眼眸落在遠處趕來的人群身上,馬匹嘶鳴,人聲響亮。

  那些人生怕被馬匹衝撞,都讓出了位置,瞿影在那些人面前堪堪停了馬,下馬時,端起手中被布料包裹的東西。

  余允書最先反應,問道:「閣下是誰?此話何意?」

  瞿影未及時回答,她穿過人群,同時解開手中布料,糾纏著的布料落下四角,其中玉璽展露而出。

  霎時間,無人言語。

  只有瞿影周正的聲音,隨著她的腳步穩穩落地:「自黎朝陷落,州地分崩離析,皇室王爵流落民間,血脈真假,早已無從定論。」

  瞿影站定於桌前,放下玉璽,又拿出一封信,攤於桌上。

  「此書信,由當年陛下親印,千翎閣自此,更名聽雨,隱於世間。」

  辜稚離得最近,最先看到桌上那封信,也看見了信的末尾,那大紅色的印章,可其上紋路已不清晰。

  於是余允書將那封信拿起,和眾人一起仔細觀看了一番,最後,篤定道:「確是璽印。」

  瞿影繼續說:「然天子殯天,此世戰亂不休,已百餘年。諸位覺得,可要繼續如此下去?」

  余允書替眾人答道:「自是希望天下安平。」

  瞿影重新拿起玉璽,看向褚纓,走過去,「玉璽在哪,責任便落在哪,故,我來此,願閣主暫持此璽,以承此任。」

  至此,計劃穩步進行。

  褚纓卻被身邊這人攪得心緒不寧。

  她轉頭看著李連清,趁著空隙,道出自己猜想:「你還不信她已死,還在套我的話……」

  見她已明了,李連清便直截了當,開了口問:「她在哪?」

  褚纓沉聲:「她已死。」

  彼時,瞿影已經走上前來跪下,將玉璽遞來。她的目光順著落下,落在那泛著日光的玉璽上,礙於刀劍,瞿影與她有些距離,她深吸口氣,走上前。

  走出一步,李連清不依不饒繼續開口,幾個字如石一般,又沉又重,砸在背脊:「她、在、哪。」

  自方才李連清那一番話開始,褚纓耳邊便沒消停過,一會是眾人爭吵,一會是馬蹄嘶鳴,一會又是已經演練過無數遍的話音與景象。

  而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此刻,還在質問著她死人的下落。

  何其蕪雜。

  何其荒誕。

  怎一個亂字了得。

  褚纓閉了閉眼,腳步停頓下來,而前頭那些人又開始了,吵著要鑑定玉璽真假,又被理智之人攔住,說要等這閣主先拿了玉璽再說……

  褚纓沉默半晌,忽然睜眼回身,幾步踏到李連清身前。

  趁著周遭正亂,她開口答道:「你大可以掘了墳墓去看看她屍首,最好現在就去,趁她頭七未過屍骨未寒,好好與她哭訴一番自己的思念,而不是在這與我互相猜忌。」

  說完這話,褚纓頭也不迴轉身,拿走瞿影手中玉璽,又繼續向前,行至正爭吵的眾人跟前。

  她一言不發拔了劍,劍尖直抵江青鸞心口,一手持璽,一手拿劍,像極了索命的閻王。那劍還未刺入心口,便嚇得江青鸞幾步後退,跌坐在地,這一連串的動作,亦將其餘人嚇得沒敢上前阻止。

  褚纓方才再次開口:「閣中人此舉未經我授意,此事重大,有待商議,現在我只問,林語在哪?你說的那些,被你關起來的林家人,在哪?」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

  林家是前朝臣子,這是不爭的事實,如今場面,究竟誰是正統,已然不重要了啊。

  這人玉璽在手,若林家也開口承認,便再無需爭吵了。

  第75章

  留下瞿影和李連清二人在這兒看著江青鸞後,褚纓便獨自去尋林語。

  在去找人的路上,褚纓終於看到了帶著齊三姍姍來遲的孤雨,孤雨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雖說她有時也這樣,但起碼正經的時候還是很正經的。

  褚纓此時沒心思說他什麼,都不等他打完招呼,眼睛快速掃了一圈,問他:「桃枝呢?」

  桃枝會些功夫,便說也要跟著一起,止期則留在了清城山帶阿蟬。這段時間止期總是不在狀態,褚纓也有意想讓她歇會,於是便答應了桃枝。

  誰知此時,竟沒看見桃枝身影。

  孤雨也看了看四周,搖頭道:「不知啊。」

  「……你們跟我一起。」

  於是褚纓便帶著一群人去了南州牢房。

  可還未走進,便聽得「轟隆」一聲,牢中似乎已經出了事。

  褚纓想進去,但見牢內火光沖天,只能後退,孤雨「嘖嘖」兩聲說:「你要找的人估計得死在裡面了。」

  褚纓瞪他一眼道:「你少在這烏鴉嘴,不會說話就……」

  話音未落地,孤雨忽然「哎」了一聲,示意她看那邊:「小妮子什麼時候來牢里了?」

  孤雨平日就喜歡喊桃枝為「小妮子」,此時他這麼說……

  褚纓立馬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見桃枝正背著林語,踉踉蹌蹌從火光里衝出來,而後跌倒在地。

  林語抬眸,率先看到他們,嘴唇動了動,說了些什麼。

  桃枝止住咳嗽抬眼。便看見從前日思夜想的人正朝自己奔來。

  「快起來!」褚纓拉起有些呆愣的桃枝,抓著他們後衣領,一手提溜一個,帶著他們離開了這危險之地。

  ——

  當年江青鸞還是君王,是第一順位繼承人,是她親自帶人將林家前前後後皆抓了去,除了還年幼的林語。

  那些人,有的不堪受辱早早自盡,有的還心存希望,覺著死了便是合了這歹人心意,過著那絕望的日子。

  在所有後代中,林語是最沒出息的一個,沒心沒肺,直言率真,他不信自家人會做出亂紀之事,攢著一股勁當上了千翎使,與江青鸞鬥了好些年。

  起起落落,宦海浮沉。

  這一天,借著江青鸞身份暴露,才終於進了牢獄,與自小分開的兄弟姐妹見面,雙方都差點沒認出對方來。

  「他們說,那將軍印,是江氏從稷縣的一個墳墓里挖出來的,江氏根本不是什麼皇室血脈,從前就是群盜墓的。」

  也是這天,他才終於得知,林家是如何得罪了君主。

  「這事兒,最初是姑姑發現的,就是我父親跟你講的那個,林穗姑姑!他們說,姑姑當時是因為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才……」

  褚纓不解:「可當時,薛程不是君主的心腹嗎?按照之後的發展,那,薛程竟是同意跟她一起這麼做了?」

  「這我就不知了,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林語嘆氣,「如今我也只知道,後來薛程跟林穗姑姑一起死在了外面,屍骨無存。」

  褚纓沉默。

  林語繼續道:「今日出了這事,江青鸞是想把我們全都殺了……我說的這些,是我大哥在救我出去之前偷偷跟我說的,細節我也沒法過問,情況危急……」

  說著,林語有些哽咽,他想到大哥說,這件事絕對不要輕易說出去,不然,南州必然大亂。還說,他們林家,不能做禍亂天下的罪臣。

  可惜他沒來得及告訴大哥,他可以親手處置江氏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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