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陳敘州聽著她鄭重的道謝，嘴角的笑意頓了頓，爾後延開，嗓音低沉而溫潤，像晚春的風帶著暖意，「應該的，既為公也為私。」
「黎姝。」他聲音緩緩，「也謝謝你。」
誠然此前他告訴她，他選只是因為順著家裡的意願。
入行以來他辦過許許多多的案子，為窮凶極惡的犯罪者量刑也好為普通人公訴也罷，於他而言就是一件案子，一份工作，完成他對他而言就是一個任務。
小時候從長輩父母口中見過太多的世態炎涼，他身上是沒有什麼溫情可言的。
但這次不同，他喜歡的女孩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即使沒有到走上法庭，他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了那句「你辦的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而是別人的人生。」因為她，他有了同理心。
元旦節的時候，黎姝在單位通宵，第二天早上才回家。
因為提前跟陳敘州說過，他便過來接她了，吃了點飯。黎姝回家補覺，他也跟著。
兩個人躺在家裡睡到下午。
微信里堆滿了朋友們的祝福和邀約。
他們兩瞥了了眼，誰也沒回，在家玩起了啃嘴皮遊戲。啃累了便點了份外賣在，吃完休息了一會兒百無聊賴乾脆打起不無聊的遊戲。
元旦三天，都賴在家裡，任誰叫都沒出去，氣得季衍在朋友圈哇哇吐槽他們兩重色輕友。
今年的新年來得早，二月十五左右就過年了。
年前陳敘州問她要不要跟他去趟他回家吃個飯，說他父母都很想見她。
黎姝沒有立馬回他，而是打電話問了蘇琴的意見，得到她和黎爸的同意了才去。
新年第一天一早過去拜年的。
他家裡還好，沒有黎姝想像中的那麼多人，都是近親。
他的堂哥堂嫂之前就已經見過了，剩下的也都是幾個同輩。
黎姝提早問了他家裡的小輩人數，辦了點紅包，沒想到扭頭自己也收了好幾個。
吃過飯，大家就各自散去休息了，黎姝在陳敘州媽媽的熱情邀請下去了他房間參觀。
他的房間跟她想像中差不多，乾乾淨淨的，有一面很大的書架，架子上擺了各種類型的書籍和司法考試工具，以及快擺不下了獎盃。從小學到大學，橫跨各個階段。
陳媽媽在旁邊替她解釋是什麼時候，偶爾還會想到一些趣事。
黎姝從她的口中了解到了別樣的陳敘州，兩人聊了半天，最後陳母因事被叫走了。
黎姝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參觀他房間裡東西，看到一本相冊，隨手抽出來，隨後翻開了一頁，裡面忽然掉出來一張紙條，飄飄然然落在腳邊。
她彎腰去撿，房間門再度打開。
陳敘州從外端了盤切好的水果，見她在看相冊也沒什麼意外，反倒是望向她撿起的紙張，「什麼東西？」
黎姝翻過面來看了看，回道:「你數學競賽的複試准考證。」
她邊說著邊繼續去看準考證，當看到時間那一欄一愣，發出詫異的聲音。
陳敘州:「怎麼了？」
黎姝將准考證夾回去，坐去他身邊，咬下餵過來的車厘子，說道，「有些驚訝。」
「你知道嗎，其實我以前也參加過這一屆的競賽。」她笑道，「可惜只參加了初試，
要是到複試說不定咱們早就見過認識彼此了。」
話未說完就聽到他說:「我知道。」
「啊？」黎姝疑惑。
陳敘州接過她手裡的相冊，翻到夾著的複試准考證的那一頁，指尖在上面摩挲，掀眸，茶色的瞳眸深深注視著她。
「蘇念。」
他叫出曾經在他青春里留下抹痕跡的名字，「那一年我等了你很久。」
黎姝啊？
陳敘州往她微張的嘴裡塞了塊蘋果，不疾不徐地回答她的後一個問題:「初試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
「……」
黎姝已經懵逼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雲裡霧裡，神情茫然。
她怔愣地望著他嘴裡都忘了嚼，良久才不可思議地喃喃，「你是說你以前就認識我了？」
陳敘州含眸笑笑。
「不是吧，真的啊！」黎姝難以置信地盯著他，腦中忽然有一道白光劈開迷霧，手捂上嘴，卷翹的睫毛眨啊眨，「所以你之前順暗戀我是從……高中？」
越說越小聲，太匪夷所思了。
陳敘州看著目瞪口呆的驚訝，驟然失笑，抓著她的手腕將人拉過來，「那倒也沒那麼早。」
黎姝:「……？」
陳敘州攬著她，思緒墜入回憶里。
是什麼時候開始聽說她的呢？
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是那一年的競賽初試，比賽開始前他去洗手間，偶然聽到同參賽的選手提了她的名字。
蘇念。
名字的主人在幾個男生嘴裡被誇地天花亂墜。
他是不以為意的，直到在那場比賽結束後，在展館外他見到了那個女生。
纖瘦的身影，容貌艷麗如春色，清清冷冷的。只一眼就讓人心動。
後來他有意去打聽過她，知道她叫蘇念，是二中學生，追求者甚多，競賽成績很好……
因為知道她往年的成績，複試時陳敘州特意去留意了她的身影，可那複試乃至後來的到了高三他都沒有再見過她。
心動像青萍之末的微風搖曳，攪動心湖。陳敘州曾經藉故和同學去過二中，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若無緣，像他們無數次在同一場比賽里都不得對方姓名。
可能緣分作祟，他們沒再見過，而「蘇念」這個名字卻如流星般曾在他的青春里閃爍過。
說不上濃墨重彩，可終究是遺憾，是不同的。
直至多年後，他在季衍的朋友圈裡看到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女生容貌昳麗精緻，脫去了稚氣的五官立體嫵媚，嫣然輕笑間儘是明媚。和記憶中全然兩樣。
即使名字不一樣了，他還是認出了她——
蘇念。
再後來，由於兩人有共同聯繫人，大數據將季衍點讚過的帳號推到了他的面前。從關注到主動走進她的朋友圈。
一點點地踏進她的世界，在被鴿了幾次後，猝不及防地在「醉今朝」的開業日上撞見了。
感受到注視，他心有預感，回首，對上了一雙跨越整個青春的眼眸。
*
講完時，餘暉斜偏，雲層被點燃，艷色蔓延鋪滿天際。
被餘暉照耀的房間裡。
陳敘州從回憶里抽身，對上黎姝驚詫的漂亮眼眸，眉眼勾笑，傾身叼過她餵到嘴邊的水果。
他吞下，悠悠問道:「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黎姝擦擦手，坐上他腿，即使他講了個過於童話的故事，她依然搖頭:「不信。」
陳敘州不覺得意外，眼睫都沒顫一下。
手指在她腰肢摩挲，含住她的唇瓣:「我以前也不信。」
「以前？」
「嗯。」陳敘州再度吻住她的唇，在浪漫的落日十分訴說愛意，「直到你出現。」
他不信一見鍾情的存在。
可為她，依舊落了俗套。
從此，步步為營，只為靠近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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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姝。」他聲音緩緩，「也謝謝你。」
誠然此前他告訴她，他選只是因為順著家裡的意願。
入行以來他辦過許許多多的案子，為窮凶極惡的犯罪者量刑也好為普通人公訴也罷，於他而言就是一件案子，一份工作，完成他對他而言就是一個任務。
小時候從長輩父母口中見過太多的世態炎涼，他身上是沒有什麼溫情可言的。
但這次不同，他喜歡的女孩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即使沒有到走上法庭，他第一次切實的感受到了那句「你辦的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而是別人的人生。」因為她，他有了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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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提前跟陳敘州說過，他便過來接她了，吃了點飯。黎姝回家補覺，他也跟著。
兩個人躺在家裡睡到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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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陳敘州問她要不要跟他去趟他回家吃個飯，說他父母都很想見她。
黎姝沒有立馬回他，而是打電話問了蘇琴的意見，得到她和黎爸的同意了才去。
新年第一天一早過去拜年的。
他家裡還好，沒有黎姝想像中的那麼多人，都是近親。
他的堂哥堂嫂之前就已經見過了，剩下的也都是幾個同輩。
黎姝提早問了他家裡的小輩人數，辦了點紅包，沒想到扭頭自己也收了好幾個。
吃過飯，大家就各自散去休息了，黎姝在陳敘州媽媽的熱情邀請下去了他房間參觀。
他的房間跟她想像中差不多，乾乾淨淨的，有一面很大的書架，架子上擺了各種類型的書籍和司法考試工具，以及快擺不下了獎盃。從小學到大學，橫跨各個階段。
陳媽媽在旁邊替她解釋是什麼時候，偶爾還會想到一些趣事。
黎姝從她的口中了解到了別樣的陳敘州，兩人聊了半天，最後陳母因事被叫走了。
黎姝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參觀他房間裡東西，看到一本相冊，隨手抽出來，隨後翻開了一頁，裡面忽然掉出來一張紙條，飄飄然然落在腳邊。
她彎腰去撿，房間門再度打開。
陳敘州從外端了盤切好的水果，見她在看相冊也沒什麼意外，反倒是望向她撿起的紙張，「什麼東西？」
黎姝翻過面來看了看，回道:「你數學競賽的複試准考證。」
她邊說著邊繼續去看準考證，當看到時間那一欄一愣，發出詫異的聲音。
陳敘州:「怎麼了？」
黎姝將准考證夾回去，坐去他身邊，咬下餵過來的車厘子，說道，「有些驚訝。」
「你知道嗎，其實我以前也參加過這一屆的競賽。」她笑道，「可惜只參加了初試，
要是到複試說不定咱們早就見過認識彼此了。」
話未說完就聽到他說:「我知道。」
「啊？」黎姝疑惑。
陳敘州接過她手裡的相冊，翻到夾著的複試准考證的那一頁，指尖在上面摩挲，掀眸，茶色的瞳眸深深注視著她。
「蘇念。」
他叫出曾經在他青春里留下抹痕跡的名字，「那一年我等了你很久。」
黎姝啊？
陳敘州往她微張的嘴裡塞了塊蘋果，不疾不徐地回答她的後一個問題:「初試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
「……」
黎姝已經懵逼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雲裡霧裡，神情茫然。
她怔愣地望著他嘴裡都忘了嚼，良久才不可思議地喃喃，「你是說你以前就認識我了？」
陳敘州含眸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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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敘州看著目瞪口呆的驚訝，驟然失笑，抓著她的手腕將人拉過來，「那倒也沒那麼早。」
黎姝:「……？」
陳敘州攬著她，思緒墜入回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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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以為意的，直到在那場比賽結束後，在展館外他見到了那個女生。
纖瘦的身影，容貌艷麗如春色，清清冷冷的。只一眼就讓人心動。
後來他有意去打聽過她，知道她叫蘇念，是二中學生，追求者甚多，競賽成績很好……
因為知道她往年的成績，複試時陳敘州特意去留意了她的身影，可那複試乃至後來的到了高三他都沒有再見過她。
心動像青萍之末的微風搖曳，攪動心湖。陳敘州曾經藉故和同學去過二中，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若無緣，像他們無數次在同一場比賽里都不得對方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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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多年後，他在季衍的朋友圈裡看到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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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餘暉照耀的房間裡。
陳敘州從回憶里抽身，對上黎姝驚詫的漂亮眼眸，眉眼勾笑，傾身叼過她餵到嘴邊的水果。
他吞下，悠悠問道:「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黎姝擦擦手，坐上他腿，即使他講了個過於童話的故事，她依然搖頭:「不信。」
陳敘州不覺得意外，眼睫都沒顫一下。
手指在她腰肢摩挲，含住她的唇瓣:「我以前也不信。」
「以前？」
「嗯。」陳敘州再度吻住她的唇，在浪漫的落日十分訴說愛意，「直到你出現。」
他不信一見鍾情的存在。
可為她，依舊落了俗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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