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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周粥重新喊,「不是你倆,是我們三個,一起睡!」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只聽『咔噠』一聲。

  書房門開了!

  顧晨從書房裡出來,一身淺灰色的居家休閒服,短髮乾淨,一隻手抄在褲子口袋裡,另一隻手提著個很薄的筆記本電腦。

  跟她中間隔著兩個房間門的距離,偏頭看著她,提唇道,「一分鐘,我放一下東西,你回床上等我。」

  特別帥,三個斷句,讓他說的很帶勁。

  周粥本來還困著,莫名其妙的精神了一下,她把手搭在很扁平的自己肚子上。

  感覺小腹有些發熱。

  顧晨的手已經搭上顧小花的房間門把,門口傳來門鈴聲。

  LILI開門,見外面是一位自己不認識的生面孔,只好把顧先生喊去了。

  門外那人顧晨認識。

  顧家的家庭醫生,長相斯文體面,是個三十多歲的男性。

  這麼晚來敲他家門,顧晨表情有些不爽,但先一步冒出來的情緒是還有緊張,他問,「誰讓你過來的,我太太哪裡不舒服?」

  「不是,」家庭醫生戴著副眼鏡,溫文爾雅,「是你母親,讓我來給你看手上的傷,路上有點堵,時間晚了,不好意思。」

  顧晨一聽這話,那種緊張感消失,就只剩下不爽。

  「不用了,謝謝」他邊說,邊準備關門,「幫我轉達一下,小花的主意我很喜歡,別的暫時還不用她操心。」

  家庭醫生,「但是……」

  話還沒等說完,門已經關上了。

  最後的視野里,醫生看到顧晨傷的亂七八糟的那隻手、手裡還提著半杯冰鎮伏特加。

  竟還喝烈酒……

  愛情就這麼重要嗎?

  家庭醫生扶了扶眼鏡,搖頭,轉身離開。

  回房,顧晨躺到床上,顧小花的公主床趟他們三個人並不算特別富裕。

  顧小花眾星捧月似的躺在正中間,周粥和顧晨一人一邊,側身衝著她躺。

  公認最能帶給小寶寶幸福感的睡姿,顧小花體驗了一下。

  別說,是不一樣。

  就是有一點熱。

  爹地真的好熱哦。

  身上也熱熱的,胳膊也熱熱的,不像媽咪,渾身都冰涼清爽,夏天抱著睡覺好舒服!

  顧小花鬧著讓爹地也給她講故事。

  顧晨講的就很敷衍了,什麼顧氏王國里有一個美麗的王后,光是形容王后有多美麗就五分多鐘,純水字數。

  但越水就越催眠,顧小花已經困得翻白眼了。

  毯子蓋在小身子上,兩隻小手露在外面,腦袋兩邊。

  「睡吧,你今天已經聽了很多故事,」顧晨在她熱烘烘的額頭上落下一道吻,很輕,很紳士,「反正你一輩子都不會結婚,還有很長時間可以聽爸爸講故事。」

  「噗。」

  顧晨重新抬起頭時,周粥把小臉埋在胳膊里笑。

  顧晨視線略過她聳動的肩膀,他把自己的胳膊慢慢從女兒腦袋地下抽出來,長腿邁下床。

  周粥感受到床墊彈動,抬起小臉,無聲地看著他。

  顧晨自覺主動的匯報,「還沒洗澡,洗完澡再過來。」

  周粥下意識問出口,「你的手能自己洗麼?」

  顧晨聞聲朝她回過頭,眉梢略微挑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周粥會主動提,必然心裡也有些想法。

  她沒有躲避視線,也沒有裝腔作勢,直勾勾回視著他,一笑,「我幫你啊?」

  顧晨沒在女兒房間的浴室洗,而是在他們主臥。

  他背靠在洗手池的邊上,任由著她手搭上他襯衫的扣子。

  在一起五年,除去初吻,她主動的次數為零。

  正因為如此,顧晨此刻還強撐著一絲理智。

  今天她的主動仿佛帶著某種決絕的儀式感,並不是和好的前奏。

  顧晨是真不想就範。

  周粥餘光掃見他身後的鏡子,裡面赫然映出此刻一臉媚態的自己。

  她悄悄地吁一口氣。

  雖然她一直控訴顧晨是個#癮患者,但她不否認自己也有想縱情縱慾,色令智昏的時候。

  都是成年人了,不該矜持的時候,就沒必要端著了。

  顧晨看著她,眼眸深暗到一個可怕的程度。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每一個動作都致命,連呼吸都充滿危險。

  還在努力撩撥。

  正在他這樣想時,周粥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口。

  忽然將人的海拔拉低,仰頭親了上去。

  她動作生猛,氣勢宏大,但吻技卻有些可愛的生疏。

  畢竟以往他們接吻,基本都是顧晨主動,她並不擅長。

  跟昨晚那個相比,此刻的顧晨眼裡的周粥,很像口渴吻舐自動飲水器的角馬幼崽。

  直到她開始用手輔助接吻,顧晨耳邊一陣轟鳴,全身的感覺都集中在她碰觸自己的地方。

  當察覺到她因得不到他的回應,而來了脾氣想要撤離時。

  他終於狠狠吻了下去,重重親上去的瞬間,也用力摁住她的手。

  當嘴唇分開,顧晨將臉死死抵在她的肩窩裡,周粥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手也情不自禁地發抖。

  周粥知道這有些掃興,但她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頭,剩下的就都是光明正大。

  「顧晨。」

  「離婚前我們來最後一次吧。」

  顧晨緩慢的抬起頭,對著她的雙眼。

  天真又殘忍。

  此刻自己同時被她掌控著精神和身體,是要將他徹底毀滅才肯罷休。

  他眼眸發紅,於一段時間過後,幾乎控制不住地反客為主,伸手將她狠狠地推向洗手台。

  烏雲在黑綢緞似的夜幕中暗流涌動,等人發現時,已經電閃雷鳴,疾風驟雨。

  今夜的海市,被一場暴雨砸成了靜音模式。

  顧晨扣住周粥的腰,額頭抵著她的後腦勺,聲音帶喘,「最後一次?」

  她明確要和他劃清界限,這婚是非離不可。

  周粥仰起頭,呼吸後,視線聚焦在面前的鏡子中,此刻她瘦削的臉頰紅得怕人,眸底也泛起一層水霧。

  顧晨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與克制,即便在這種時候,還是要跟她確認。

  不甘心,極度不服。

  聽不到她的回答,顧晨在她耳骨上重重咬了一口,一小排已經癒合的耳洞,已經變成小小的紅痣,現在又開始久違的發疼。

  顧晨將身子重重壓向她,帶著態度逼問,「周粥,是最後一次嗎?」

  問話時的氣勢,就好像只要她回答不對,他就不會繼續下去。

  周粥扭過頭與他對視,神色迷離,粉紅色的皮膚美得驚人。

  她伸手撫上他緊繃的下頜線,聲音徐徐而出,「最後一次,也是最好的一次。」

  窗外大雨滂沱,

  顧晨眉頭緊蹙,神情非常不妙。

  周粥呼吸著,仿佛聞到大雨中泥土青草的氣息,她呢喃似的,「顧晨,讓我永遠都記得今天。」

  浴室的門沒關,她穿過他們寬敞的臥室,看到窗外熱烈的雨勢,整片的落地窗上,密集的雨滴此消彼長。

  於是他不再克制,手上的傷口悉數崩裂開來。

  如同窗外此刻的雨勢,分毫沒有要減弱的意思。

  直到她昏昏沉沉。

  雨勢也依舊沒有停歇。

  她昏睡過去。

  大雨仍無情拍打在她身上。

  她也就只在這種時候,會誠實的面對自己。

  凌晨三點,她躺在主臥的大床上睡得極沉。

  顧晨坐在她對面的單人沙發上,手肘撐著沙發扶手,落地窗外,雨勢稍稍有些停了。

  他剛洗過澡,頭髮還是濕的,他這次沒有幫她洗,如果真的是最後一次,他希望關於他的一切都能在她身上停留的更久一些。

  他將頭徹底向後仰,完全地靠在沙發背上,結實的脖頸被拉長,喉結分明,側面看,仿佛含著塊菱形冰塊。

  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

  繃帶浸濕後被他完全扯掉,現在還在浴室靠近下水的地面上,深深淺淺的血漬觸目驚心。

  他手上的橫七豎八的傷口被水泡的發白。

  他猛地直回身子,直勾勾盯著大床上的女孩,眼睛裡的光明暗交替。

  三分鐘後,撐著沙發起身,邁上床。

  乾淨的浴袍被他重新丟在地上……

  第二天,顧晨九點半到出現在公司,比平時晚了將近一個小時。

  趙可心開會的時候跟同事仔細打量了他們老闆的臉。

  最後總結,今天的老闆,有一種虛弱的饜足感。

  「虛弱,應該是因為一晚上沒睡。」

  「饜足,也是因為一晚上沒睡。」

  陳小桃對著說出這話的趙可心一陣崇拜,「趙哥真哲學!」

  顧晨提著筆記本電腦回到辦公室,揉了會兒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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