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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白的手撐在厚厚的枯葉上,正想借力起身,兩條胳膊卻被兩隻不同溫度的大掌同時按住。

  陳窈鼻尖探到幾絲熟悉的沉香氣,她猛然抬起頭,不出意外地對上顧宴書那雙濃情又暗沉的黑眸,似春花初綻,又似蛟龍出水,看得她的心口微微一顫。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兩隻手落在她的肌膚是暖的,但卻令她如一片在雨夜遊盪的浮萍,水下暗藏洶湧,像隨時要將她吞噬,而天上墜落的雨滴,又不講理地噼啪噼啪拍打。

  收尾夾擊,不知所從。

  陳窈不知顧宴書從何時跟過來的,但她篤定顧宴書把她與林羽植的對話聽了個全。

  男人一襲青紫錦緞華袍,發束玉冠,面沉如水,眼中射出的光芒如刀,像看準時機的野獸,一出手便穩准狠,周身比天色還要陰沉,盛氣凌人。

  他大掌圈住陳窈嬌小的手腕,如握一條柳枝一般輕輕捏住。

  陳窈心口一跳,縱使見過顧宴書百態,也難免不被男人不容忽視的氣場震撼,一時間茫然失措。

  顧宴書薄薄的眼帘一掀,凌厲的目光緊鎖在林羽植牽陳窈的手上,他神態透出占有欲與霸道,聲音冷然似千年寒冰,宣示他的主權,「放開她!」

  第82章

  林羽植沒料到顧宴書會突然出現,看來他對陳窈看得真緊,竟要到寸步都不離的地步了。

  「陳姑娘不小心摔倒了,我扶她起身罷了,不知哪番動作引得攝政王不滿?」林羽植不會輕易對陳窈放手,他沉著應對。

  「本王的未婚妻不勞林公子費心!」顧宴書語氣疏離,鋒利的劍眉向下壓,如帶著雷電的滾滾烏雲。

  「此言差矣!」林羽植挑起眉來,面上帶著幾分挑釁,「我還未聽過曲丞相說過,要將女兒許配給攝政王殿下呢?」

  「本王的私事無須向你報備吧?」顧宴書的

  言下之意便是,他去丞相府提過親,他不知道不代表沒有!

  被顧宴書的話堵住,林羽植心口像是被棉花堵住,呼吸瞬間不通暢。

  他頓了頓,又說:「此事關乎陳姑娘的名節,我有必要問清楚!」

  顧宴書輕蔑一笑,斜睨著他,「你以什麼立場來質問本王?」

  林羽植挺起胸膛,高貴地揚起下巴,「自是陳姑娘的追求者!」

  他不想做陳窈口中的知己,他要以追求者的姿態向陳窈示好,讓顧宴書感到危機。

  一聽到追求者這三個字,陳窈更加的欲哭無淚了。

  她美艷老闆娘的名號響噹噹,曾有好些的追求者前來目睹她的芳容,有送花,送吃食,還有送金鐲子的貴公子,但這些統統被顧宴書給扼殺了。

  抵擋這些男人的方式無外乎兩種。

  第一步示威,用金銀震撼住他們,貴公子再有錢也抵不過富可敵國的攝政王,他們一看財力不行自然會知難而退。

  第二步斬殺,道理講不明白直接打斷腿後挖掉眼睛……

  這些也是她入府後凌雲給她講,現在想想真是背後滲出一身的冷汗啊。

  陳窈拒絕了林羽植的表白,但並不代表她想送他去死,朋友一場,她能救就救!

  在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陳窈無聲地嘆了口氣,嬌媚的臉蛋夾雜著幾分苦澀。

  明明被男人追求是件證明自己魅力的幸事,可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有為林羽植提心弔膽了起。

  以顧宴書霸道的性子,陳窈都害怕血灑林間,她笑得比哭還難看,在中間當起了和事佬,「有話好好說,要不……咱們三個先站起來再說?」

  對!先起身!

  她一直坐在趴坐在地上也不是個辦法。

  她手心涼,手腕熱,腿上說不定還一身泥,一點都不溫情,有種被兩人挾持住的錯覺。

  林羽植附和她,「你有什麼衝著我來,你先放開窈娘,讓站起來!」

  聞言,顧宴書陰沉著臉色,視線掠過他們倆一條心的神情,不悅之色頓時染上眉梢。

  這話聽上去像是顧宴書加入他們的感情,而林羽植是那個不讓她受傷的正義男人。

  陳窈心一抖,「……」

  看顧宴書這表情就知道他又吃味了。

  陳窈訕訕地笑了笑,小聲地朝顧宴書說:「你要喜歡蹲著的話,就蹲著談吧……」

  到時候下起了雨,她就在兩人手上放根與她手腕一樣粗細的枝頭,讓他們在瓢潑大雨中對峙!

  皇家男人的腦子都不正常!

  顧宴書漫不經心地睨了她一眼。

  陳窈被他盯得發慌,正琢磨著要如何應對時,後腰忽然多了一隻溫柔的手掌,握住她的腰身輕輕一提,她還未反應過來就已被顧宴書攔抱在懷裡了。

  林羽植扣在陳窈的皓腕上手因顧宴書的舉動,不得已而鬆開了,他一雙桃花眼此時蘊著氣憤,「你這是作甚!」

  顧宴書的耐心似已燃燒殆盡,他語調生硬,「本王今日與你說個清楚,好讓你徹底死了這條心!」

  林羽植面色鐵青地怒視著他。

  「從四年前起我們初次相遇,窈娘便在我心裡種在情花,我們在村中拜堂成親,結為夫妻,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顧宴書眼中含著化不開的情愫,越講語氣越溫柔,「到如今我們是兩情相悅,我早已認定窈娘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陳窈貼在顧宴書的胸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雙頰頓時染上緋色。

  顧宴書也會對她說可人的情話,不過都是在床上,哄著她要她給他口口而說,算不得數。

  而當著外人的面,他還是第一次對她流露深情。

  林羽植聽後,心就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疼痛。

  溫情的話說完,顧宴書眼梢露出鋒芒,「你不早就從太后娘娘口中知曉了嗎?今日卻對本王的未婚妻明目張胆地追求,是否有違君子之意呢?」

  顧宴書淡淡的視線落在林羽植精心打扮過的衣著上,他褪去弓箭手的一身黑色勁裝,而換上了一塵不染的白衣,像花孔雀開屏一樣。

  他可太了解顧遠璋了,他還是皇子時就喜歡招蜂引蝶,天天穿得花里胡哨,不是今天撩撥一下誰家的千金,就是明日送哪個丫頭一個香囊。

  顧宴書方才躲在大樹後面,把他倆的說話全聽入了耳,他都替他這位皇兄說的情話感到害臊。

  他對姑娘們從前輕浮的態度,日後也定如此!因為狗改不了吃屎!

  想追求他的窈娘也得夠資格才行,若不是他忌憚於馮家的地位,以及他與林羽植流著同樣的血脈,他早對他下狠手了!

  林羽植拼力克制住翻湧的情緒,頓了頓後撐起一抹笑容,「攝政王殿下若真是神通廣大,一往情深,敢問為何到現在都沒去聖上面前請求賜婚?」

  這一言直擊顧宴書門面,他露出的笑容凝固,亮起的眸光倏爾黯然失色。

  「原來也有攝政王得不到的東西啊?」林羽植瞬間開懷大笑,彎彎的桃花眼像盛滿星子。

  顧宴書很快恢復平靜,鼻間哼出一聲笑,「求旨賜婚乃是本王的第二步,而本王的第一步你就望塵莫及!」

  賜婚的前提是兩人心意相通,而顯然林羽植輸了。

  林羽植手背的青筋凸起,骨節泛白。

  兩人對視的氣氛似一條帶著火的粗線,仿若隨時要以一種毀天滅地的勢態爆炸。

  陳窈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偏偏過頭,「林羽植,莫要再說了!我對你是朋友是知己,並無男女之意!」

  顧宴書勾了唇角,眼角閃出一抹得意之色,像刀光一般的寒意看向林羽植。

  「追求者嗎?」顧宴書抱著陳窈離去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林公子對本王來說卻是一個強勁的對手,不過你來遲了!」

  顧宴書是在笑他,陳窈的心早在花頤村時就被牢牢地握在手心裡了,就算他再努力也是徒勞了。

  天空落起了雨滴,敲打樹葉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羽植任由雨水拍打在臉頰,望著視線中那抹艷色消失,他手背的青筋凸起,骨節泛白,「嗙」的一聲打在了硬邦邦的老樹上,攥緊的拳頭似扎進樹幹中,鮮血頓時從他蒼白的手汩汩流出。

  兩情相悅嗎?情投意合嗎?

  他搶也要搶過來!他偏不要讓顧宴書順心如意!

  濛濛青山間,豆大的雨珠密密匝匝地連綿落下,撐起了一張漫過世間的巨大網。

  顧宴書抱著陳窈一路小跑回到了營帳,他身上都濕了,高大的身子微微前弓,為了不讓陳窈被冰涼的雨淋到。

  陳窈只有肩頭和鞋襪有些濕,她換好衣裳,剛著床上就撅起了嘴,指責他說:「抱我作甚?我又不是崴腳了!」

  顧宴書此時一身單薄的裡衣,一排肌肉若隱若現地畢露,如褪去大霧後在遠處聳立的山,隨著他系扣的動作,勾勒出強壯精瘦的腰身,挺拔如竹。

  男人骨節輕彎,一顆扣子擰好後,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掃視她一眼,「親也親過了,睡也睡過了,怎麼還不叫本王放心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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