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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炷香後,陳窈終於體會到顧宴書口中的「樂」是什麼意思了。

  她整個人悶在他長袍下,紅騰騰的小臉糊了層似藕羹般的稠物,而嬌嫩的紅唇更是靡靡水色。

  歡愉之時,凌雲隔著厚厚的車簾稟報,「王爺,林大人求見!」

  陳窈嗚咽一聲,好巧不巧這時候來?

  顧宴書面龐流露出舒愉之色,盯了眼腳邊的一抹紅裙,壞笑道:「讓他過來!」

  陳窈一驚,這種時候顧宴書還要見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

  她嘴裡叼著這塊肉,實在是丟不起人,正欲起身,卻被顧宴書伸過來的大掌扣住了後腦,使壞般地用力一推,這一擊直入她的喉間,「唔唔……啊啊……」

  好痛,也好充盈。

  陳窈檀口本就小,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道,她想躲便想用舌尖抵住繼而吐出半截,孰料她這一退,卻誤打誤撞地頂到了什麼。

  下一刻,像是煙花在她嘴裡炸開了花般,只聽頭頂傳來重重的一聲呻/吟。

  陳窈腦中一片空白。

  第75章

  一股咸腥味瀰漫在口腔,不斷從她的嘴角溢出。

  陳窈欲哭無淚,在心裡大罵顧宴書王八蛋!

  他之前都是在關鍵時刻抽出來,不會讓她如此狼狽,她現在十分懷疑他有故意傾向。

  忽然,長袍被掀開,陳窈眼前一片清明,修長如玉骨扇的指捏在她下顎兩側,男人本凶戾的神色染上關切,凝在她水潤的雙唇處,「吐出來!」

  陳窈小嘴微張,滾滾如瀑布一般流瀉下來,她幽怨的眼神怒瞪顧宴書。

  顧宴書卻輕淡一笑,「看來味道不盡窈娘願啊?」

  陳窈仰著長頸,嬌橫地說:「你自己嘗一口!」

  她這話本意是為駁了顧宴書的面子,誰讓他憋著一肚子的壞水給她呢,但聽到他的耳朵了卻又是另一番意境了。

  男人的長睫遮住晦暗的雙眸,他指尖一凝,真要俯身去夠她的嘴唇,卻被馬車外一道聲音驚擾,「攝政王,好雅致啊!」

  這一聲大喊把陳窈嚇得夠嗆,她手疾眼快地鑽進了顧宴書的長袍之下。

  「……」

  顧宴書唇邊一彎,指尖拎起黑袍一角,順手遮蓋露出的一抹水紅色,良久才朝車簾外應道:「不及林大人處心積慮。」

  被顧宴書稱呼為林大人的男人,一雙長腿夾在馬上,姿態肆意,沉風呼嘯而過,撩動他高高的馬尾,也吹動車簾一角,他視線隨之掠過,眸子不由深了深。

  他開口說:「久聞攝政王殿下的白茶清潤,不知可否討杯茶喝?」

  顧宴書瞥了眼被掀翻的茶桌,那是剛才與陳窈興致盎然時而致,他心緒飄然,無比暢快的情緒湧上,隨即點頭應道:「自然可以。」

  陳窈趴在下面卻驚愕地瞠起了雙目,她抱著顧宴書的大腿緊了緊,示意他不要讓人進馬車,小書書剛釋放完,空氣中漂泊著的曖昧氣氛,著實丟人!

  顧宴書伸出手掌,隔著布料摸了摸腿間突起的小腦袋,緊接著不緊不慢的聲調響起,如掉落在盤裡的玉珠,「不過,好茶被府上一隻調皮的小貓打翻了,林大人來得不是時候。」

  陳窈都快被顧宴書給嚇死了,一顆懸著的心隨著他看似漫不經心的觸摸,漸漸緩和下來。

  林大人語氣震驚,「你養貓了?」

  顧宴書面不改色,遊刃有餘地應對,「嗯。」

  「我也喜歡貓!」林大人頗為有深意地低低一笑,雙拳勒緊了韁繩,青筋如盤龍般顯露,「攝政王殿下可要小心,別將貓給弄丟了才好!」

  顧宴書手中動作輕柔,拍了拍陳窈圓乎乎的小腦袋,但神色卻凝起一抹冷意,「自然寶貝!」

  話落,馬蹄嗒嗒,一陣疾遽的風奔馳而過,掀起層層沙塵。

  陳窈聽著馬車外漸行漸遠的聲音,一顆懸著心終於放下,她探出一個小腦袋,水亮亮的大眼睛朝著顧宴書一眨,「走了?」

  顧宴書垂首,幽暗的眸光閃動。

  倒真像個小貓。

  話到嘴邊,男人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未。」

  「啊!」陳窈驚呼一小聲,身子靈活得如一條小魚,轉眼間又鑽了進去。

  躲了半刻,卻換來外面的一片安靜,陳窈這才反應不對勁,她掀開袍子,「哼!」

  顧宴書低頭看她,翹起嘴角道:「還不傻!」

  陳窈:「……」

  要不是出於無奈,誰願意在他襠下躲著啊!

  顧宴書看出她心中所想,略顯輕浮的語調飄出來,「下次可以換本王在你的……」

  「住嘴!」陳窈羞惱,趕忙止住他要出口的話。

  顧宴書心情大好,大掌扣住她的後腰,將她一把拽進懷中,陳窈勾著他的脖頸,一個穩當坐在他結實的大腿上。

  男人長臂如柳,從後圈住她的細腰,還能從容地從袖口拿出一繡帕,朝她嘴角擦拭掉黏膩的液體,乾淨後又遞給她一杯溫茶,讓她清口。

  這茶他早就準備好了,每每事畢後他都會讓陳窈漱口。

  陳窈將茶水吐到痰盂後,抬起眼卻注意他手中拿的牡丹紋繡帕,她驚了驚,「這……不是我的嗎?」

  這帕子有些年頭了,在金瑤樓剛開店之時,她心血來潮先繡個雙面刺繡,但繡工不太精湛,花開富貴的牡丹只得變成一個小花骨兒。

  她隨手丟的帕子,竟然被顧宴書偷偷地藏起來了?

  「你拿它作甚?我給你重新繡一個吧!」陳窈說著就要搶過了。

  顧宴書先她一步收進袖中,他當時就是用這個帕子哄弄住陳窈的追求者,對他有不一樣的意義,他才不想給陳窈。

  「小氣!」陳窈見他當作個寶貝便沒強求,轉而問起他,「顧宴書,找你的那個人是誰啊?大老遠來找你喝茶?」

  她方才就好奇,是誰敢叫囂可怖的攝政王呢?

  顧宴書眼帘微垂,濃密的睫毛蓋住一瞬變得暗淡的雙眸,「新上任的弓箭手!」

  陳窈緩緩地哦了一聲,按理說此人應比顧宴書職級低,但兩人的言辭間說不上劍拔弩張,但那人語氣卻帶著幾分囂張,對顧宴書如同兄弟一般,全無害怕。

  更蹊蹺的是,顧宴書竟還不惱怒?

  難道顧宴書轉了性子?開始以正常人來相處了嗎?

  肯定不是!

  狗改不了吃屎,顧宴書也不可能會轉變。

  陳窈目光盯著顧宴書,眉梢染上疑惑。

  顧宴書忽略掉她投來的視線,手掌倏然摩挲起她的臉頰,深邃的目光裡帶著幾絲不可忽略的警告,「離他遠一點!」

  只要是個男人他就叫她遠離……

  陳窈見狀,也沒再多想,靠在他懷中待了待。

  兩人什麼都沒做,顧宴書不時親了親她的唇,碰碰她的手,將覆著香氣的指尖放在自己的齒間輕咬。

  舟車勞頓,陳窈任由他把玩自己的雙手,就這樣溫存了一陣,馬車才緩緩停下。

  這次顧宴書為保不被別人發現是先安排大家各回自己的營帳中,再趁收拾行囊之際,陳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女眷所居的營帳,誰都沒在意她。

  男女營地分開,她不好過去,顧宴書也不好過來,她便琢磨讓他把解藥交給凌霄,讓他代勞,顧宴書同意了,但依舊霸道地要與她每晚都見一面。

  「要見你就過來,我才不去你那邊。」陳窈不願冒險,哼唧說。

  顧宴書就沒打算讓她來男眷這邊,他過去方便許多,陳窈再無奈也只得同意,只要她多小心謹慎一些就不會被發現。

  秋獵在第二日正式開始,這晚大家養精蓄銳,檢查弓箭與馬匹,為翌日的做準備,因而各個營帳很早便熄了燭火。

  深夜,萬菁菁面帶笑意,眼角被牽出幾條皺紋,「初凝,上次的賞花宴可有你心儀的男子?」

  忽然提起她的婚事,曲初凝眸光微駐,她對婚姻大事還較為懵懂,賞花宴也是為了扳倒陳窈才精心準備,她並沒留心前來的公子與少爺們。

  想了想後,她道:「全憑娘做主!」

  「我兒自是要配這世間最好的男兒!那自然是——」萬菁菁滿是驕傲的臉龐揚起,嗜過血一般的紅唇輕啟道:「當朝攝政王殿下!」

  曲初凝愣了愣,滿目充斥著不可思議,斜插在髮髻上的珠釵顫了顫。

  她娘竟想要她嫁入攝政王府?

  萬菁菁苦口婆心勸說:「攝政王妃是多少女人想嫁都嫁不了的男人,而你身為丞相之女,有這個資格!」

  顧宴書手握一半兵權,調動百萬人馬,揮搶舞劍,馳騁疆場,曾帶兵擊退匈奴是保衛國家的大英雄,一朝回官場,褪去鎧甲,成為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也有大臣想通過聯姻拉攏顧宴書,但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兒,哪個不是三四的侍妾,五六個通房,就連曲蕭風看似對感情愣頭愣腦的,身邊也是有幾個通房陪伴。

  別說想聯姻,她還聽說過曾有人去顧宴書府上跑公務,見府中有幾株不知名的花草,便想奉承他,討問養花之道,結果顧宴書卻開口說那些艷麗的花朵都是以死人骨為食,當晚那位同僚是連跑帶爬般地逃出了府,連官帽都丟在了那兒。<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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