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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濕透,他隻身一人出現在石屋,沒有衣服,沒有鞋子,柜子里存放著款式陳舊的女式衣裙,猶豫一瞬,黎又瑜抖開那套白色寬鬆睡裙。

  他在一些民國劇里看過女主穿類似睡裙,吊帶,白色蕾絲邊,大大的下擺,旋轉時像一朵半開的梔子花苞。

  屋子裡依舊冷,風從四面八方透進來,沒人辦法點燈,他只能點燃屋子裡幾根蠟燭。

  「你穿成這樣給誰看?」突如其來的聲音在風裡夾著雨闖進石屋。

  黎又瑜回頭,潮濕的風掀起他的睡裙,趙禹庭站在玻璃窗外,一身濕意。

  今晚大暴雨,他從一輛車換到另一輛車,很快擺脫蘇家和議會那群人的跟蹤,乘坐小船在黑夜的掩飾下來到島嶼,看到的卻是那個大膽的小奴隸穿著姑姑曾留在這裡的裙子。

  「你……」黎又瑜赤腳後退,「你怎麼來了?」

  這是自上次表白不歡而散後,黎又瑜首次這麼清楚的看他。

  趙禹庭的西裝褲還在滴水,咸腥海水混著機油味漫過地板,狂風掀開黎又瑜珍珠母貝紐扣,趙禹庭嗅到了雨水中浮動的椰子香氣,傳說中海妖喜歡的香味。

  他掐住黎又瑜脆弱的脖頸,按在石壁上,狠狠吻下去。

  「為什麼囚禁我……」撕咬般的吻混著血腥氣撬開齒關,「又為什麼來找我……」

  趙禹庭的拇指按上他的喉結,「不想一輩子待在這裡,那就好好取悅我。」

  「我不想……」

  趙禹庭抱起他,睡裙的大裙擺遮住兩個人的腿,黎又瑜只能緊緊攀在他肩上,如暴雨中隨浪搖擺的小船……

  睡裙弄髒一片,扔在地板上,黎又瑜躺在趙禹庭懷裡,用牙輕咬著他的胸口,「我殺了人,你在窩藏罪犯。」

  「他沒死。」

  黎又瑜驚坐起,「他沒死?我以為他死了,我在等你送我去自首。」

  「他死不了。」

  趙禹庭把黎又瑜的手機還給他,黎又瑜登錄社交平台,查看近期的相關新聞,很是不解:「圍欄年久失修?是你在背後出力,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不必知道答案,你只要乖乖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不要跟任何人聯繫。」

  「我不想待在這裡,我可以去自首。」

  「你不需要自首,趙勛才是有罪的人,你是正當防衛。」

  「可我需要在這裡待多久呢?還有很多事等著我處理。」

  「待到我允許你上岸。」

  黎又瑜光著身體走到窗前,很冷,他背對著趙禹庭:「你愛上我了,你寧願違背你的信仰違背你的準則也要藏著我,趙禹庭,你愛上我了。」

  他在害怕,他想要一個證明,一個有人、有溫度的人愛他的事實。

  「不要再讓我聽到這些異想天開的話,我只是在維護我的聲譽,你屬於我,你犯罪,主人跟著丟臉。」

  「你什麼時候能承認你愛我?在我看來,你是個懦夫。」

  「我永遠不可能愛上你,一個奴隸。」

  趙禹庭走過去,撫摸著黎又瑜發頂,他是匹未馴服的烈馬,放他上陸地,他會在之後的「基因淨化」混亂中惹出更大的禍端,他不能保證每次都能護下他,敵人太多,他能做的,只有把親自的人送到遠離危險之處,黎又瑜是,弟弟也是。

  「承認你愛上一個你買回來的麻煩,比你造潛艇還要難嗎?」

  未完的話語被氣勢洶洶的吻堵住,黎又瑜嘗到了苦澀的東西,趙禹庭將他按倒在冰涼的地板上,硌得他脊背生疼。

  「你永遠是我的。」他咬破他的唇,聲音混著雨聲發顫,「所以別逼我用對待囚犯的方式對你,乖乖的,等我安排好一切。」

  驟雨裹著海風撲進室內,黎又瑜在眩暈搖晃,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第二天醒來,屋外風平浪靜,趙禹庭清除他來過的痕跡,除了留在黎又瑜身上的。

  手機被他帶走,新的書籍和早餐一起擺在門口。

  傍晚時分,黎又瑜收到一個箱子,裡面裝滿他尺寸的衣服,他坐在礁石上,思考著該如何溜上十天後的補給船。

  第58章

  趙禹庭站在落地窗前,短暫的抽出時間讓大腦休息,夜色中的城市燈火璀璨,卻照不亮他眼中的陰霾,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最上面那份標著「絕密」的提案,像一把利刃懸在他心頭。

  那份絕密文件,裡面裝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新增人口逐年上升,議會研發出一款病毒,他們計劃將病毒大範圍投放,再以議會「拯救人類」的名義給全國人民注射疫苗。

  上等公民注射真正的抗病毒疫苗,而那些底層的、被淘汰的,注射生理鹽水,除了看起來像疫苗,實際不起任何作用。

  白天,黎又瑜會去工地幫忙幹活,跟工人們打成一片,他會按照所學到的經驗稍加建議,工程師是個三十來歲的瘦高男人,總讓後廚給他額外加餐。

  晚上,他沿著沙灘一直走,海島上的沙灘里有多少只海龜都被他摸的一清二楚。

  時間在島上沒有實質性證明,黎又瑜覺得他做了很多事,比如,拿椰子堅硬的殼磨成不同形狀,小魚、愛心、月亮;撿來貝殼串成風鈴掛在窗前,風吹過來,風鈴搖擺,唱起動聽的歌謠。

  邱景燦偶爾會帶著他翻出不知道哪裡漂來的漂流瓶,瓶子很多,邱景燦把他們藏在樹葉下,他們坐在沙子裡閒聊,黎又瑜拿出早上廚房給的兩個三明治,遞給邱景燦:「吃。」

  「我不想吃東西。」

  「我聽到了肚子的抗議聲了,廚房大叔說你早上也沒吃,你不餓嗎?」

  邱景燦接過三明治,大口咬,咬到第三口,乾嘔幾聲,黎又瑜看不過去:「吃不下就算了,你這樣傷胃。」

  「謝謝,我是真的吃不下。」

  黎又瑜覺得邱景燦不像個活人,吃東西只吃幾口,吃多會吐,好像沒有他在意的,吃東西只是為維持最基本的生身機能,「你可能需要心理醫生,我陪你去找經理,你應該去看醫生。」

  「看過。」

  「醫生怎麼說?」

  邱景燦抓起沙子,看著沙子從指縫溜走,「醫生給我看完他抑鬱了,回對岸休養去了。」

  黎又瑜不敢繼續關於心理醫生的話題,轉而讀著其中一個漂流瓶里的內容,「是寫給遠方暗戀的人的。」

  「暗戀挺可憐的。」邱景燦說。

  「還沒問你呢,這裡數你年齡最小,你怎麼會跑這裡來?」島上的工作辛苦,風吹日曬,他們的肩膀永遠脫皮、紅腫。

  「我也不知道。」

  大叔給他們端來兩顆椰子,「小邱是被海浪卷過來的,我們以為他死了,救上來一看,嘿,還有氣兒,他身上就一張寫著他名字的卡片,其他什麼都沒有。」

  「嗯,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海里,更不知道要去哪裡,要幹什麼。」

  黎又瑜像個哥哥摸邱景燦的頭頂,「無論你來自哪裡,要去什麼地方,總之,你在海里漂了幾天都還活著,那一定是你的親人、你愛的人、愛你的人在替你祈禱,不管怎麼樣,在人類沒有滅亡前,好好活著。」

  邱景燦撿起木棍在沙子上畫著圈,「是嗎?可活著又是為什麼呢?」

  「就當……為了找到你的來處。」

  遠處,海面一望無際,沙灘上的三人並排坐在一起,難得的平靜。

  黎又瑜從大叔口中得知趙禹庭的姑姑曾在石屋住過,為了抗爭家族聯姻,她藏身海島,最終妥協的原因,據說是回去救她的初戀,具體情況不得而知,總之,她的抗爭以失敗告終。

  距離補給船送物資的日子還有三天,黎又瑜突然有點迷茫,他不知道上岸後該幹些什麼。

  或許該繼續研究他的納米炸彈。

  趙禹庭被各種問題煩擾,議會在拉攏無果後,直接將他踢出局,他們換了新的研究城市,借用江城周家的生物實驗室,研發最新的病毒。

  深夜,趙禹庭遇到意外之人。

  周含微將長發塞進鴨舌帽,黑色衝鋒衣領口拉到鼻尖:「做個交易吧,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正好缺搭檔。」

  他們在公司的倉庫相對而坐,周含微切入正題:「跟我訂婚,我幫你打開實驗室的大門,你可以摧毀實驗室,並將他們的計劃公之於眾。」

  「周小姐,本人並無訂婚計劃。」

  她將平板推過布滿劃痕的桌面,股權架構圖里標註著37%的灰色待激活區塊,「假結婚,我的父親要求我找個門當戶對的人訂下婚約,他才肯給我該有的股份和參加一切的權利,我需要你跟我演一場戲,下月十五號前,我需要婚約公示在集團內網。」

  「周小姐的劇本里,實驗室爆破該在第幾幕?」

  「那要看趙總的演技。」

  她旋開鋼筆壓在婚約協議書上,「事情解決後,婚約作廢,合約為證。」

  「是因為孟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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