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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一樣呢,大冬天裡照樣吃生冷的東西,長此以往身體怎麼受得了。

  直至晚上十點多,林司言才回的家,本來傍晚時分開完會就結束,臨時有個不得不應付的飯局。一開門看到客廳留了一盞燈,林司言微微一愣,很快便看到裴鑠從書房走出來,自然而然對他說:「回來啦。」

  「你……」林司言還沒反應過來,「你怎麼……」

  「看你有沒有好好吃飯,」裴鑠走近幾步,嗅到林司言身上的菸酒味,眉頭皺起,「去應酬了?那就是沒好好吃飯。」

  離得太近,林司言退後兩步:「你答應我搬走的,怎麼又回來了?」

  裴鑠像是沒聽到他這句,拉起他的手徑直走到飯桌前,將人一把按著坐下來,然後一邊走到廚房一邊說接著說:「給你沖杯蜂蜜水,本來還做了晚飯等你的,沒想到你臨時有應酬。」

  林司言聽著,心情甚是複雜,裴鑠好像沒辦法被推開,這到底是他想要的還是不想要的,連他自己都茫然了。

  很快裴鑠便沖好一杯蜂蜜水,端到林司言面前,「吶,暖的。」

  他知道的,林司言飯局應酬光顧著喝酒不怎麼吃東西,喝點蜂蜜水稀釋酒精會好受一點。

  「其實不喝也可以的,」林司言摩挲著杯身,莫名有些侷促,「不用這麼麻煩。」

  「如果我不在,你是不是就回到家隨便個洗澡,忍著胃痛就上床睡覺,要是腺體發熱就隨便吃點DNC對不對。」裴鑠看著他說。

  林司言垂下眼睫,拿個發旋對著裴鑠,嘴硬道:「這個跟你沒關係。」

  裴鑠又心疼又生氣,林司言有時候真的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司言,我現在很生氣,也很心疼,」他直截了當,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你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習慣了,就什麼事情都糊弄過去,尤其是糊弄自己,隨便吃飯胡亂吃藥,反正不會死,死了也正好。林司言,身體是有記憶的,你這樣隨便對待自己,時間一久就不知道該怎麼照顧自己愛自己了。」

  「甚至,我對你好你都會覺得你的身體不值得被這樣對待。」說到這裡他深吸了一口氣,想想都覺得很難過。

  林司言先是一愣,胸口倏地一陣疼痛,像是被這番話刺到了,他梗著脖子反駁:「不會愛自己又怎麼了,反正——」

  「反正林司言也不值得被愛是嗎……」裴鑠先一步將他的話補完,語氣惡狠狠的。

  這句話最讓他火大。

  話一出口,林司言一下抬起眼看他,緊咬著後牙槽,不多時便默默紅了眼眶。

  裴鑠也與他對視,心裡卻長嘆了一口氣,林司言笨蛋。

  「沒關係,言言,」他話頭一轉放柔了語氣,還雙手覆上林司言攥成拳頭的手,攤開後十指相扣,「你不愛自己,但我愛你,我會連你自己那份也一起愛。」

  第32章

  裴鑠還是被林司言掃地出門,這是意料之中,因為他又說了林司言害怕聽的話。

  這天例會結束,會議室只剩兩個人,賀非池坐著電腦椅湊到他身邊不懷好意笑了,調侃他最近怎麼不跟某人出雙入對了。

  裴鑠合上文件瞥了賀非池一眼,隱約嗅到了他身上不屬於他的氣息,很熟悉,江早的。

  「你最近挺精彩的,」裴鑠說,「味道太明顯了。」

  賀非池微愣,旋即明白過來卻裝糊塗哈哈兩聲:「什麼味道,我換了香水而已。」

  裴鑠沒什麼感情哦了一聲,站起身要走。

  賀非池見他不相信,跟上去此地無銀說:「我跟他沒關係了,他在這裡是個死人。」

  裴鑠又哦了一聲,一年365天裡賀非池大概有一半以上時間都在詛咒江早是個死人。他說:「老江現在要真是個死人,你也早不在這裡了。」

  賀非池一愣:「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死你也會死,」裴鑠真心對他倆曠日持久的拉扯感到很無奈,他將對江早說過的話又來一遍,「你倆都別作了,能好好愛就不要浪費時間。」

  賀非池被他的話刺到了,痛得應激反應似的反駁:「是我不想好好愛嗎?!」

  話匣子一打開,就開始怨靈一樣碎碎念,「說什麼兩個Alpha不能在一起,又說什麼家世懸殊配不上我,什麼鬼話一堆堆,轉頭又見不得別人碰我!膽小鬼!」

  「那你把他抓起來吧,」裴鑠脫口而出,「讓他好好正視你的需求。」

  賀非池震驚:「你認真的?」

  「認真的,」裴鑠目光篤定,「因為我也打算來點硬的。」

  林司言方方面面都在拒絕他,不僅退回他這兩天送的蘇芬——明明那天晚上在大平層看到林司言有好好保留他送的9999朵蘇芬,還單方面手機拉黑他,並且托蘇珊轉告要他三天之內搬走。

  蘇珊不知道他倆之間發生了什麼,前段時間還跟麥芽糖似的甜蜜又黏人,這幾天卻急轉直下,林司言直接下通牒讓裴鑠收拾包袱滾蛋。

  裴鑠反應如常,只問蘇珊,林司言中午吃了什麼。

  蘇珊猶疑片刻,還是如實稟告:「林總一切照舊,不怎麼吃飯。」

  真是固執吶林司言,裴鑠隔著電話氣個半死,既然林司言軟的不吃,那他只能來硬的。

  —

  晚上回到家裡,林司言重新翻出他珍藏的寶貝,離開裴鑠信息素這幾天,一到深夜他時常腺體發熱、心癢難耐。下意識想要吃DNC壓抑這難受勁兒,卻總會想到裴鑠說他不愛自己糊弄自己的那番話,心底便跟著湧起一陣難過。

  他就是不會愛自己啊,自己又有什麼值得愛的……林司言泡在浴缸里大汗淋漓,淚水止不住地流了滿臉,分不清是情緒或是生理的。他只知道,這樣或許就能累得倒床就睡。

  正是起興的時候,浴室的門冷不丁被打開了,裴鑠站在門口冷著臉看他,一身黑色穿著,眼眸也似乎被染上了沉沉的夜色,跟午夜爬過來索命的鬼魂一樣。

  「你你你怎麼進來的?!」

  明明換了門鎖密碼的啊,裴鑠是從下水道爬上來的麼。林司言登時吃了好大一驚,著急忙亂一下把自己弄疼了。

  就這樣卡在半路,又因為看不見摸不著開關按鈕沒法按停,林司言疼得叫起來。裴鑠走近才看清這Omega在水裡做什麼,俯身要去撈人,被一巴掌把臉推開了,林司言急忙躲到浴缸另一角,兇巴巴吼裴鑠:「誰讓你進我家的?!快走!」

  這種程度的反抗對裴鑠來說就跟初生小貓張牙舞爪耍狠差不多,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濕漉漉的Omega撈進懷裡,一邊親著他濡濕的頭髮輕聲哄著一邊幫他解困:「言言乖別動,很快就好了……」

  林司言揪著裴鑠的衣領,幾乎整張臉都埋在他胸膛里,熟悉的信息素香氣一瞬間喚醒被壓抑的情緒,排山倒海一般席捲而來,引得他斷斷續續又不可控制地顫抖。

  裴鑠也是好幾天沒跟林司言有肌膚之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嘗試了好些號稱雨後冷香的香水解癮。可是沒有一款比得上林司言的味道,比得上此刻將散發著潮濕香氣的林司言抱在懷裡的感覺。

  一旦抱住就再也不捨得鬆手,像這樣對他毫不設防的林司言,裴鑠只想吃干抹淨,破開他的身體擁抱那顆傷痕累累又防禦重重的心。

  林司言一開始還迷糊著予取予求,在強烈感覺到裴鑠後卻開始死命反抗,伸手推不得就扇巴掌咬人,無奈這些招數在裴鑠這裡根本不頂用,很快就在起伏中徹底迷失方向,全身濕透猶如快要溺死的魚。

  在裴鑠灼灼目光的注視下,林司言控制不住抽搐失態,一切以令人難堪的形式完全袒露。說好了推開卻又掩飾不住心底的渴望,他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掛在裴鑠身上,一時沒忍住羞恥得哭了出來。

  裴鑠看Omega抽抽搭搭哭紅了的臉,梨花帶雨甚是動人,然而他一反常態不哄也不安慰,沒有情緒似的反反覆覆,發了狠要將花蕊最後一滴露珠也要榨乾為止。

  林司言柔軟無力深陷在被褥里,神志不清拉著裴鑠一根手指,喃喃自語求一個擁抱,裴鑠卻只是居高臨下看著他,遲遲不給。

  一如林司言災難化的想像,所愛之人的溫柔總有一天會突然耗盡,留下他一個被困在關係里。小時候的爹地是這樣,對他時好時壞忽冷忽熱,現在的裴鑠好像也一樣。

  所有愛到頭來結局都那樣。

  林司言閉上眼睛不再看裴鑠,默默淌了一臉的淚水,裴鑠沉默片刻,才將俯身將林司言揉進懷裡。

  「你一直在騙我也騙你自己,」裴鑠與林司言側臉相貼,隔著淚水耳鬢廝磨,「不是說不喜歡我,不是要推開我麼,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言言。」

  他要和林司言一輩子在一起,是林司言將他推開,冷心冷肺說不喜歡不想要。

  「一邊推開我,一邊讓我看你哭,」裴鑠在林司言後脖子的望鶴蘭刺青處狠狠咬一口,而後卻又吻著他耳邊低聲哄道,「明明你也是很愛我的,言言很愛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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