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趙晛搖頭苦笑:「孤還能將她如何?她如今深得父皇寵愛,休說孤去報復她,她不反過來報復孤已是萬幸……」

  這話倒是沒有說錯,雖然謝昭昭與他成婚後就變了個性子,但她那睚眥必報的小心眼卻從始至終都未曾變過。

  呂獻俯身,貼耳低聲道:「倘若殿下坐在那九五之尊之位上呢?」

  「……」

  趙晛猛地抬首,似是被呂獻口中的厥詞驚駭住,他擰著眉怔怔盯著呂獻看,似是隱約透過朦朧的雙目看到了呂獻眼底的狠絕。

  「黃太尉之子黃文曜,與其母、府上管家在幾日前一併失蹤,黃太尉四處派人去尋卻不得其蹤。昨夜有人在相公館看到了黃文曜,他雙目被剜去,雙腿似是被割去了腳筋,趴在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只吊著半口氣竟還在被逼著接客。」

  「黃夫人被割去舌頭,手腳盡斷。黃府管家與黃文曜一般,亦被剜去雙目,挑斷手腳筋。」

  「而在這之前,黃夫人曾與管家一同出主意,教唆黃太尉在宮中報復謝彰彰,險些叫人辱了她的清白。」

  「殿下猜一猜這是誰做的?」

  呂獻每說一個字,趙晛便覺得渾身冷上幾分,直至他道出「謝彰彰」這個名字,趙晛控制不住打了個寒顫,眼前莫名閃過了謝昭昭的臉。

  倘若是她做的,倘若是她報復了黃文曜一家子,那她會不會有朝一日也將他置於死地?

  不,不。謝昭昭不會這樣對他的。

  她每日割肉放血分明是自願為之,有時候他忘記取血,她甚至還會特意找到他提醒一番。

  趙晛不說話,呂獻便繼續說了下去:「她區區一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將黃家這幾人神不知鬼不覺藏到相公館去?殿下可知這是誰在背後縱容姑息?」

  「黃太尉僅有這一獨子,他自是不能忍氣吞聲的。再過幾日太后娘娘停靈期滿,陛下需親自送葬太后至白雲山

  ,黃太尉會調動兵權,借著護送太后靈柩之名,將禁軍勢力提前部署至各處要道。」

  「只待時機一到……」呂獻將手掌橫直在頸間比劃了一下,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冷笑,「屆時她沒了靠山,便不還是要依仗殿下鼻息過活?」

  趙晛呆若木雞般望著呂獻。

  謀逆是株連九族的殺頭之罪,已有橙家作為先例,黃太尉如此孤注一擲鋌而走險便罷了,為何會將此事告知呂獻?

  難不成呂獻是要與黃太尉同謀逆反?

  那呂獻又為何要將此事告知於他?

  呂獻想扯著他一起送死嗎?

  就算他如今走投無路,可謝昭昭一日未給趙瞿誕下子嗣,他便總還有一線希望。

  誰知這中間會出什麼差錯。

  萬一趙瞿某一日厭煩了謝昭昭呢?

  萬一謝昭昭生不出男嗣呢?

  再不濟他亦是趙瞿的長子,就算無緣那皇位,被趙瞿遠遠發配到什麼封地去,他也能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

  窗外冷風止不住往殿內鑽著,趙晛頓時酒意清醒了大半,他抬手抹去眼底的淚,撤著身子與呂獻保持開了距離:「先生,你吃醉了酒,孤今日便當你沒說過這些話,你走罷。」

  呂獻深深望了他一眼,似是早已預料到他的反應,不緊不慢地從袖間攏出一封密信:「殿下看過這書信過後,再做定奪也不遲。」

  -

  趙瞿回到立政殿後補了一覺,謝昭昭睡不著,便趁著他熟睡之時,規整起了寢殿內的雜物。

  她將案上散落著的幾卷經書收起,行至書架前,一卷卷理清歸放妥當,正要轉身,視線卻不經意間掃過架子上一本斜放的古籍上。

  那古籍似是被翻閱過多次,邊角隱約折起,微微隆起的書頁間還殘留著幾縷若有若無的墨香。

  謝昭昭隨手拿起古籍,一目三行迅速瞥過書頁上的內容。

  原是一本記載天文歷史、醫理道術與偏方奇術的典籍,書中內容繁雜,她越看卻是越覺得驚奇。

  其中有如何觀測天文星象,有陰陽占卜之道,有養生延年秘法,亦有奇門遁甲之玄機。

  但謝昭昭最感興趣的還是這本書的後半部分,上面竟還記載了一些江湖秘術,如幻術戲法,暗器製作,乃至於她只在小說里才見過的易容術。

  她覺得稀奇,便仔細翻看了一遍。

  易容術最早起源於祭祀活動,如跳儺舞時人們會佩戴各類面具遮擋真容,後漸漸發展為更為便宜的易容秘方和技巧。

  初始時,易容術便是通過妝造的變化,如敷鉛粉、抹胭脂、畫眉點靨、描紅塗唇等方式,達成改頭換面之效,這種最基礎的易容術常被用於各種街頭表演。

  後來經過演變,易容術有了更加高端不易被堪破的技法——人.皮面具。

  這面具的發展過程就更加繁複了,總歸到了近些年,為將面具製作得更為精細貼合,便引進了西域的秘術,需得將人的臉皮沿著頜骨薄薄削下,浸泡在秘制甜水中充分吸收,再經過晾曬風乾便可取用。

  據古籍上道,此人.皮面具幾乎毫無破綻,可以假亂真。

  謝昭昭看得麵皮隱隱作痛,她有點難以想像如何將人的臉皮割下來,經過特殊處理後再製成薄薄一層的人.皮面具。

  她咂了咂嘴,將古籍擺放了回去。

  謝昭昭很容易便猜到了趙瞿寢殿中為何會藏有這種古籍。

  他定是先前試圖尋找過解開痛覺轉移的方式,只可惜他不清楚這並非是外力所致,而是因為系統的緣故。

  即便趙瞿將天下奇書都搜羅來,他也難以撼動這層羈絆。

  趙瞿大抵是這幾日都沒睡好覺,他足足睡了兩個時辰才醒來,等他睜開眼正好趕上吃晚膳。

  他命重喜傳了膳來,用膳時暗衛來了一趟立政殿。

  那是被謝昭昭派去監視劉耀祖一家子的暗衛,她一見到暗衛來,便隱約猜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暗衛跪地稟告道:「今晨有人趕來相公館解救三人,吾等將其轉移至別苑藏身,半個時辰前三人重傷不治,相繼逝世。」

  謝昭昭垂眸沉默了一瞬,抿了抿唇:「知道了。」

  聽見他們死了,她依舊沒有什麼爽快的感覺。

  這是一筆算不清的爛帳,她恨他們,這恨意並不會因為他們的死而消逝。

  但她一定要報復,這是他們欠她的。

  許是察覺到了謝昭昭情緒低落,趙瞿問道:「還沒解氣?」

  他抬手將指節抵在她下頜上,用指側輕勾了一下:「朕讓他們將屍體帶來,朕帶你鞭屍如何?」

  「不要。」謝昭昭撇著嘴,抬眼望著他,「好變態。」

  趙瞿:「……」

  她倒是真好意思將這話說出口。

  不是她將他們剜去雙目,割去舌頭,挑斷手足筋脈,又送去相公館裡接客的時候了?

  趙瞿垂眸輕笑一聲:「好好好,朕變態。」

  兩人用過膳後,趙瞿還未起身,便聽見謝昭昭問:「你今晚還要去批奏摺嗎?」

  他遲疑一瞬:「朕白日睡了大半晌,如今不怎麼困了……」

  謝昭昭聽出趙瞿的言外之意,當下便沉起了臉。

  他當真是要去批奏摺嗎?

  怕不是在故意躲著她吧?

  怎麼白日也不批奏摺,一到夜裡就無影無蹤了?

  趙瞿自是瞧出她的不快,嗓音戛然而止,沉默半秒鐘後,又道:「朕陪著你睡,等你睡著了再去批奏摺。朕跟你保證,就這兩日了,等忙完了這兩日,朕一定日日陪著你。」

  謝昭昭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瞞著她,這已經超出她先前所想,他恐怕並不是因為薛妃留下了陰影才如此躲避她。

  若真是有什麼陰影,他早在建善寺時,便不會央求著她幫他紓解。

  謝昭昭沉默著凝了趙瞿一眼,從鼻音里哼出一個「嗯」字。

  雖然嘴上應下了趙瞿,她心裡的疑惑卻一絲一毫都沒有減少。

  亥時後,兩人便歇在了榻上。

  謝昭昭沒在此事上多作糾纏,她照例鑽進了趙瞿懷裡,闔上眼便不再言語。

  趙瞿將掌心輕貼在她單薄的後肩上,有一搭沒一搭拍打著哄睡,直至她呼吸逐漸均勻平穩,他輕喚了兩聲「昭昭」,見她毫無回應,這才緩緩抽出身來,小心翼翼地下了榻。

  他走起路來無聲無息,行至殿門口還不忘回望一眼床榻的方向。

  謝昭昭仍在榻上熟睡。

  趙瞿舒了口氣,披上狐裘走出了殿門。

  他前腳剛踏出立政殿,謝昭昭後腳就睜開眼,趿拉著繡鞋便追了出去。

  她原本是想直奔著書房而去,但一出殿門就正好撞上了宮牆下兩道頎長的身影。

  一個是趙瞿,另一個是任羨之。

  他們站在高大的榕樹下,兩人靠得很近,衣袖交纏在一處,不知在竊竊私語些什麼。

  謝昭昭心跳莫名一慌。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他們之間有貓膩。<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7G.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