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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沒有。」

  ——「她們夫子上次有意抽查,讓學子默寫半月前學的文章,她那時還沒來呢,夫子就免了她的,你們猜怎麼著?她沒事幹,拿起文章看了幾回,合上就去默寫了。」

  ——「除了幾個字她沒學過,忘了怎麼寫,其他竟全給寫出來了。撿了這麼個寶,夫子當時眼睛都亮了。」

  這些,魏昭並未上心。

  於他而言,杳杳只是夫子的女兒僅此而已。

  不會有交集,也無需多過關注。

  直到半月後,寒食節。國子監祭酒硃筆一揮,連放七日。

  期間,魏昭登門太傅府。

  顧傅居得知他來,很是意外,連忙讓人請書房談話。

  「歸之怎麼來了?」

  魏昭恭敬請安:「過些時日,府上設薄宴,學生特送來請帖。」

  不是什麼人,都得他這個世子親自跑這一趟的。可見魏昭對其敬重。

  顧傅居接過來,掃了眼。

  是順國公府舉辦賞花宴,請他以及家中女眷一同前往的。

  實則,按照族制,這宴該是皇宮操辦。

  年年都有。

  可聖上登基後,不曾立後。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聖上不願讓她費心。太子和姚家女婚事定下,可尚未成禮。

  後宮能有誰操持?便讓魏家代辦了。

  「你有心了。」

  魏昭剛要告辭離開。

  「歸之。」

  顧傅居含笑:「既然來了,就在家中用飯。你父親常說你棋藝不錯,我卻一直沒有機會,來,下幾局。」

  魏昭沒有拒絕。

  一時間除了煮茶的聲響,就剩下屋內嗒嗒的落子聲。

  棋枰上黑白交錯如星羅密布。顧傅居執黑子輕叩棋盤,忽道:「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家中拮据。就我一個讀書人,鄉民淳樸,多多少少都掏錢,為我湊來上京科舉的路費。」

  「故,我不敢懈怠,只能拼了命的讀書,往上鑽。」

  「可你不同。」

  顧傅居:「偏你比我那時還拼。讀書習武皆不耽誤,可該休息的還得休息,你當自己是鐵鑄的?」

  眼下天下大定,寧素嬋對魏昭的學業都沒以往那麼嚴了。

  可……

  魏昭:「學生……習慣了。」

  早就養成了連軸轉的作息,實在難改。

  顧傅居擰眉。

  就在這時,有人揉著眼從書房裡側出來。

  那是顧傅居平時休息小隔間。

  魏昭就看見夫子起身。

  「怎麼又不穿鞋?你也不怕冷。」

  顧傅居操心的把她往椅子那麼一提,讓杳杳等著,轉頭去隔間取來鞋襪,給她穿上。

  「可是爹爹吵著你了?」

  杳杳:「我想喝水。」

  顧傅居又給她倒了一杯。

  這才重新去魏昭對面坐下,看棋局落子。

  「凡事得以身子為重。」

  「夫子說的是。」

  「既是覺得我說的是,你倒是聽。」

  第560章 做男人,不能太較真

  顧傅居時常在書房招待客人,杳杳早就習慣了。

  她打算去嘉善那邊,可餘光瞥見魏昭。眸光閃了閃,想到了什麼。

  杳杳忍不住坐到顧傅居身旁,直勾勾看著魏昭。

  顧傅居則給她介紹:「這是你魏哥哥。是爹爹最喜歡的學生。」

  杳杳難得沒有敷衍,彎了彎眉眼,叫的可甜。

  「魏哥哥。」

  魏昭下棋的動作一頓:「嗯。」

  顧傅居繼續嚴肅和魏昭說話。

  「你才多大?心思別太重。反倒把自己折騰病了。」

  魏昭:「是。」

  顧傅居:「對了……」

  魏昭還以為他有什麼要吩咐,就見顧傅居抬手將姑娘發間歪了的珠花扶正。這還不夠,給她擦了擦手,將前頭茶几上的點心送到她手上,擔心姑娘吃噎著,便又給添了水。

  魏昭:……

  杳杳咬了一口,皺眉:「沒上回的好吃。」

  「許是涼了,放的時間長了,爹爹讓人重新去做。」

  「算了,我也能湊合。」

  魏昭:……

  顧傅居笑了笑,和魏昭道:「這孩子懂事。不想麻煩我。」

  魏昭:……

  您開心就好。

  魏昭只覺得杳杳事很多。

  看著都麻煩。

  也不明白夫子怎麼做到樂不思蜀的。

  魏昭代入一下,要是他女兒,他是絕對沒有這個耐心的。

  是的,這時候,他代入做杳杳的爹,沒有代入過這是他媳婦。

  「主子。」

  嚴叔叩了叩書房的門。

  「路大人登門,問您之前修的古籍如何了?」

  路懷璋是隔三差五的來問。

  不等顧傅居開口,魏昭便起身:「那學生便退下了。」

  顧傅居:「都說了留你用飯。你坐著,我去去就回。」

  魏昭輕笑一聲:「是。」

  他一走。

  魏昭和杳杳留著大眼瞪小眼。

  魏昭:「你不走?」

  杳杳繼續甜:「我陪魏哥哥。」

  這時候的魏昭可不知道,她每次嘴甜都不過心,甚至在打歪主意。

  魏昭情緒很淡,低頭懨懨看著棋局,如玉指尖摸索著紅玉棋子。擺明著不願和杳杳說話。

  杳杳:「魏哥哥如今多大了?」

  魏昭不想理。

  杳杳:「女學堂裡頭大半的同窗,都暗戳戳想給你做媳婦。」

  魏昭面無表情。

  他有點煩。

  早知道就該走的。

  這些年上趕著往他身上獻殷勤撲的姑娘真的太多了。

  他很擔心,杳杳也是。

  到底是恩師之女,要是不留顏面拒絕,魏昭到底擔心和顧傅居之間疏遠了去。

  魏昭淡聲:「顧姑娘的心思還是放在學業上頭才好。」

  杳杳托著下巴,眼兒盈盈看著他:「我還是想分一絲心神給你的。」

  魏昭面無表情。

  果然。

  他用最後一點耐心道:「你年紀尚小,不該有的心思還是……」

  杳杳:「你聽我說。」

  她自顧自:「世子文韜武略,渾身上下就連頭髮絲,我都瞧不出有什麼不好的,她們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在所難免。」

  「可這到底玷污了你。」

  她像是魏昭道不平,一拍桌子:「你是誰要,就能要的嗎?」

  魏昭:……

  你……激動什麼?

  不過,只要不對他有想法,一切都好說。

  他放下心來眯了眯眼,身子往後一靠,倒要聽聽她還會說什麼。

  杳杳:「你這種的可遇不可求。又不能大卸八塊,給每個人分一分嘗嘗味。」

  「是吧。」

  魏昭:……

  還挺……新奇。

  杳杳:「這些時日我一直在讀你的文章,妙筆生花,字字珠璣。實在讓我佩服。」

  魏昭有點不信。

  他這段時日沒有空寫文章,女學堂那邊自然不能拿來教學。

  至於……杳杳這樣的,不可能會去看他以前寫的。

  魏昭:「是嗎?」

  杳杳剛要點頭,聽到他不疾不徐的問。

  「那你說說,我寫了什麼?」

  魏昭:「你記性不錯,不如背一段我聽聽。」

  杳杳:……

  她沉默了。

  「我覺得……」

  「做男人,不能太較真。」

  魏昭:……

  得,他的錯。

  杳杳又開始變著法誇他。

  「我聽說,你很善良。」

  「你上次路上遇見條狗受傷了,還特地抱去醫館醫治。」

  魏昭:?

  「你聽錯了。」

  他沒有做過這種事。

  生死天定,魏昭不認為他遇到會插手。

  杳杳當然知道。

  因為是她瞎編的。

  她能怎麼辦?

  她對魏昭又不熟。

  杳杳轉頭又道:「你還格外樂於助人。甭管有理的還是沒理的請求,你都願意施以援手。」

  魏昭扯了扯唇角:「我沒那種品德。」

  杳杳表示聽到了,但可以無視。

  她甚至掏出一朵紙花,送到魏昭面前。

  魏昭不問不語,靜靜看著她表演。

  杳杳:「特地為你折的。」

  魏昭沉默。

  他要是還看不出她什麼心思,就白活了。

  杳杳細聲細氣道:「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花配你。」

  夸也誇了,哄也哄了。

  她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她抱起右胳膊:「就是我這手吧,最近不太好。」

  魏昭淡淡:「你剛剛敲桌子的時候,挺好的。」

  杳杳很鎮定,當著他的面,換成去抱左胳膊。語氣很無奈:「偏偏夫子罰我抄書。」

  很多,她真的要寫吐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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