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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還能忍得住,那他還算個男人嗎?

  「我聽不懂,反正你欺負了我。」她摸了摸嘴,委屈道,「你咬我舌頭,還把它拉出去,到你嘴裡唔唔——」

  沈昭予捂住她的嘴,低聲懇求:「別再勾我。」

  低聲下氣,結果收穫心上人一記白眼。

  倒給他看笑了,鬆開手,想要抱她一下。

  宋星糖扭頭就要走。

  結果被手腕上拴著的繩子給拽了回來。

  她被向後的力道拉得一踉蹌,沈昭予早做好準備,張開了手臂,笑著接住她。

  趁其不備,低下頭,在她臉上飛快親了一下。

  「你!」

  沈昭予眨眨眼,「嗯?」

  「算了,賞你的。」

  宋星糖自己也開心,摸了摸臉,抿著唇角的笑,別過頭去。

  誰也沒想到,乞巧節會有這麼多人出門慶祝。

  「比越州城人可多多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宋星糖先打退堂鼓,扯著手腕上的繩子,把人往回拉。

  「上來,帶你走上面的路。」

  沈昭予解了腕間的繩子,笑著指了指房頂,背對著她蹲下身子。

  宋星糖眼睛一亮,「飛?!好耶!!」

  那一晚,是宋星糖離星星最近的一晚。

  她想,她永遠都會記得沈昭予後背的溫度。

  也永遠會記得,星星眨眼的樣子。

  第71章

  被汴州城百姓的熱情嚇到,宋星糖說什麼也不肯再在此處多留。

  匆匆踏上旅途,先後又經過了幾座城,都沒有再看到乞巧節那日的盛況。

  宋星糖忽然後悔,沒有多在汴州多留幾天。

  等行到洛陽,宋星糖又快樂了。

  沈昭予背著手,跟在蹦蹦跳跳的小姑娘身後,笑道:「看來糖兒喜歡人多的地方。」

  「對呀!人多熱鬧!」她興奮道,「這可是我第一次離開越州,北方果然繁華!」

  「周二哥總隨周伯父出門做生意,他每去一個地方,都要給我帶禮物,還會給我講故事,他走南闖北去過許多地方,我也因此聽說過很多很多地方。」

  沈昭予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

  宋星糖在前頭走,毫無察覺,談興高昂:「不過我記性不好,他講完沒幾天我就忘了,我總覺得,可能還是得親自去一趟印象才深刻,光聽旁人說,記不牢。」

  「哎對了,也不知道周二哥的傷如何了。」

  上次見面還是周庭柏帶她去馬莊買馬,那之後周庭柏就一直在養傷,直到越州局勢大變,她離開家鄉,都沒再見到他一面。

  沈昭予默不作聲,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宋星糖跑到路邊一個賣小玩意兒的攤上,挑花了眼,這個也想要,那個也喜歡,乾脆叫妙荷全都包起來。

  整條街的目光頓時都吸引過來,大家都看是哪位大小姐在豪擲千金。

  沈昭予擰著眉,一一看過去,打量的目光這才少了許多。

  「魚魚,你看這個多——」

  宋星糖舉著一個狐狸面具回頭,正對上男人的冷臉。

  宋星糖:?

  嗯?誰又惹他不高興了?

  算了,反正他總不高興。

  她只當沒看到,毫不關心他的心情狀況,笑嘻嘻地把面具往他臉上比劃,「你看這個多適合你呀!」

  很好,面具當上,就看不到嚇人的臭臉了,她可真聰明!

  一眼就洞悉她全部心思的沈昭予:「…………」

  還是個不開竅、沒心沒肺的榆木腦袋!

  無力感沖淡的心底的醋勁和不悅,他嘆自己情路艱難,無奈地握住她的手,接過面具,戴到臉上。

  「好看嗎?」

  「好看!!」

  光聽聲音,就知她喜歡極了。

  沈昭予長嘆著,又輕笑一聲,認命道:「那我就戴著吧。」

  「嘿嘿!」

  逛了大半天市集,宋星糖隱隱感覺到腿酸,說什麼也不肯再走,央著沈昭予帶她上房。

  那晚飛翔的體驗極好,之後好幾天她都念念不忘,想再感受一回。

  青天白日,再囂張也不能在鬧市里飛檐走壁。

  「你可還記得,我是在微服私訪?」

  宋星糖:「……」

  忘了。

  沈昭予哭笑不得,揉她的臉,「還想讓我帶你飛回去,你怎不讓我闖進刺史府的大門,告訴他們我來了,讓他們用八人大轎把我抬回去?」

  宋星糖的思緒跳脫,聽到一個沒聽過的,立馬就轉移了注意力:「

  八人大轎聽上去好厲害!你坐過?舒不舒服?」

  沈昭予:「……」

  「尚可。」

  「那我能坐嗎?」

  沈昭予沉默了下,笑道:「當然,會有那一日的。」

  等他娶她,莫說八人抬,就是十六人轎,又有何不可坐的?

  一陣插科打諢,宋星糖也忘了要飛檐走壁的願望。

  在洛陽停留兩日,便繼續加緊行程往京城去。

  後頭的路他們沒有多停,除了必要的休息,幾乎不多做閒逛。

  又過半個多月,於八月初一,終於到華州,入京前的最後一站。

  才卸下馬車的東西進到客房中,暗衛便送來了來自越州的家書。

  路上渡過整整兩個月的時間,秦知期一共送來三筆銀子,一次比一次數額巨大。

  沈昭予暗暗腹誹,商富巨賈出手就是非比尋常,家書也要動用鏢局來運,這麼多銀子,真不怕半路遇上打劫的。

  光看秦知期擔心宋星糖錢不夠花,吃穿不好,頻頻送來銀子,以及這滿篇的殷切關懷之語就能看出,宋星糖自己種下的善因,終究結了善果。

  沈昭予飛快看完信,遞給宋星糖,「錢氏死了。」

  宋星糖搖頭拒絕,每次秦知期都寫好長的信,她懶得看,搭著男人的手推了回去。

  「不知我要不要守孝。」宋星糖趴在桌上,悶悶不樂,「為阿娘守孝我願意,為她,我不……」

  說完以後才發覺不妥,又立馬雙手捂住了嘴,沖沈昭予無辜地眨了眨眼。

  好像在說——我什麼都沒說呀。

  沈昭予失笑道:「無妨,她又不是你的親祖母。況且她先為老不尊,不怪你不敬重她。」

  且不論親疏遠近,單說二房在李夫人之死一事上,就必定脫不開干係。

  若李夫人當真發現了劉家貪污的把柄,那劉家聯合二房將其毒害的可能性極大。

  橫亘在兩房之間的,就不是簡單的利益衝突與小矛盾摩擦,而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宋遙已經被沈昭予的人秘密押回京城,等到時候在刑房裡走一輪,一切都可真相大白,到時候她要殺要剮,也方便。

  思及此,沈昭予語氣愈發冷淡:「我說話難聽,她死有餘辜。」

  宋星糖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嗯嗯嗯,好話,愛聽!

  和信任的人一起說壞話,是宋星糖樂此不疲的事。

  她在許多事上都有雙套的評判標準,比如當初宋妤嬌來找她傾訴倒苦水,她只覺得她是背地說人的小人,不願與之深交。可沈昭予說起來,她又覺得他是同仇敵愾的戰友,恨不得拉著他說上三天三夜都不算完。

  沈昭予開了話頭,便不再多言,托著腮,嘴角噙笑,聽她眉飛色舞地講。偶爾附和一聲,並順其自然地引導著她繼續說下去,不叫場子冷下來。

  等宋星糖說得通體舒暢,酣暢淋漓以後,天色已然暗了。

  宋星糖口乾舌燥,沈昭予看著她喝乾一壺水,叫人上一壺新的,才不著痕跡地又將話題引到別的地方去。

  二房已經徹底沒了指望,沈昭予不欲將這些事說與她聽,左右有他和秦知期善後。

  比起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嘍囉,接下來要面對的才更值得在意。

  沈昭予把秦知期送來的銀子交給李嬤嬤收好,將人都遣散,關起房門,才道:

  「我……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同你說。」

  上一次見沈昭予如此猶豫扭捏,還是他隱瞞了身份時。

  在沈昭予措辭的時候,宋星糖摸著下巴苦思。

  她實在想不到,他還能有什麼地方瞞著自己。

  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偽裝的。

  總不會連他這個人都是假的吧,哈哈,別開玩笑了。

  沈昭予打好腹稿,深吸一口氣。

  「不知糖兒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嗯?魚氏課堂又要開講了?

  宋星糖抱著對知識的敬畏,虛心求教:「什麼呀?」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宋星糖一拍雙手,驕傲道:「這不是我爹常說的話嘛,不過他一般只說後半句。」

  宋父知曉自己這個女兒心眼實,人又遲鈍,他無法阻止別人欺負她,只能叫她離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都遠一點。

  那麼頭一步,就是教她分辨哪些為「別有用心之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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