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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予聽至此處,便知要將她帶走幾乎毫無勝算。

  他甚至不敢問她,若是不願同他走,他要離開,無人幫她該怎麼辦。

  怕她會回答——「那就再換一個夫君嘛」。

  畢竟,她並不愛他。

  **

  秦知期派人將回信送出,人立在宋府匾額下,久久望著劉家的方向。

  早起,趙魚來到他院裡,莫名其妙詢問起宋星糖父母的事來。

  問了宋將軍最後一次寄送家書的時間,又問李夫人的病開始有預兆的時間。

  他回答說:「老爺去年冬日就沒了消息,連夫人過世的消息送出去都沒有回音。」

  宋氏夫婦恩愛非常,若人還活著,不會在愛妻重病時置之不理。

  這也是宋家上下皆默認宋鴻戰死沙場的主要憑據。

  秦知期不知道趙魚是否察覺出異常,因為趙魚得到答案就離開了,什麼都沒說。

  午後沈昭予把看書又看睡著的宋星糖抱回房間後,獨自去了一趟安濟寺。

  他逕自去找住持慧明,扣著慧明聊了一下午,將江南幾州的情況仔仔細細詢問一遍。

  隨後返回自己最初藏身的地方,將還在越州的部下皆召到跟前。

  江行與魏吉皆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

  日落,沈昭予回到霜星院。

  陪宋星糖用過晚膳,兩個人躲到書房裡嘀嘀咕咕。

  妙荷坐在門檻上,對著月亮發呆,「姑娘今日好生奇怪。」

  李嬤嬤一整日都在庫房,沒跟她們待在一塊,不清楚發生何事,便好奇道:「怎麼?」

  妙荷道:「午後睡醒,叫小丫鬟們在窗戶裡頭的地上擺釘子。」

  李嬤嬤:??

  擺什麼?釘子?!

  妙荷又道:「一直擺到床榻,只留一條單排腳印大小能通過的路,她還給我一條繩子,讓我照她說的綁在床頭和床尾。那繩子才奇怪呢,竟是個機關!我好奇碰了一下,結果……」

  李嬤嬤眼角一跳,「如何?」

  妙荷撓撓頭,沒說話,抱劍侍立在一側的青鸞淡聲道:「她被繩子捆住,花了半個時辰才被人解救出來。」

  李嬤嬤:「……」

  妙荷臉微紅,覺得丟人,瞥見青鸞懷裡的東西,疑惑道:「說起來,你為何能有劍?」

  「姑爺見我會些拳腳功夫,賞我的。」

  終於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拿回自己的武器啦。

  青鸞勾起唇,手指摩挲劍柄上熟悉的暗紋,開心地笑了。

  妙荷嘆道:「你昨日把我們嚇一跳,誰能想到你還會輕功,唰——直接就飛了!」

  青鸞面不改色地詆毀主子:「前主人有怪癖,就愛看人飛檐走壁,沒法子,為了生存,都得學。」

  李嬤嬤、妙荷:「……」

  真是個怪人!

  「也多虧你能護著姑娘,往後你在這院裡必然更受重用。」

  妙荷不像秦知許一樣嫉妒心重,各人擅長不同,各司其職,她覺得很好。

  青鸞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引回去,「你們忙一個下午,就只擺釘子、下繩套?」

  妙荷一拍大腿,「可不止呢!咱們這個院,里里外外,現在到處都是陷阱。沒瞧嗎?小丫鬟們都被遣散到秦管家院裡去了,現在院裡只剩咱們三個。我跟你們說,今夜可千萬別亂跑,免得從這個坑裡爬出來,又掉到那個坑裡去。」

  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胳膊,很是後怕。

  她下午被繩子勒怕了,無事再不敢亂走,就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一直待著,生怕不留神再把自己困住。

  「我想好了,等會姑娘用不著我,我就去廚房湊合一宿。」

  李嬤嬤無奈道:「姑娘這是要作甚?」

  妙荷搖頭,「不知,只知道應該是姑爺教她這樣做的,姑爺的心思你們知道,誰也看不透,總歸是有用處,姑爺從不做多餘的事。」

  眾人紛紛認同地點頭。

  一更過,沈昭予讓妙荷和李嬤嬤都去睡了,還交代若聽到動靜也不要出來。

  至於青鸞,不用吩咐,便十分自覺地飛上屋頂,找地方藏著。

  整個霜星院,就只剩下沈昭予和宋星糖兩個人。

  宋星糖下午親自盯著人滿院擺陷阱,最是知道這裡頭有多少埋伏。

  她縮在暖閣里,看著他在一眾機關中間穿行,從書房到臥房,踩在地上的釘子時更是如履平地,心裡佩服不已,雙目閃著亮光。

  等男人的身影繞過屏風,進到裡間,再看不見,她在榻上站起身,手扒著牆,往外探頭。

  「魚魚,腳疼嗎?」

  那條路是叫身量最瘦小的小丫鬟去擺的,她自己都不敢走,生怕不小心踩上把鞋底扎穿。

  趙魚人高馬大的,能過得去?

  內間傳來男人一聲輕笑:「等會糖兒替我看看?」

  「我怎知道你疼不疼呀。」

  「我皮糙肉厚,輕易不覺得疼,糖兒若看了有傷口,興許會替我疼。你說,那算不算疼呢?」

  他在調侃她先前看到腹上的傷,哭哭啼啼一晚上,心疼得不得了。

  宋星糖一本正經道:「那也算的,你說過夫妻一體,我替你疼,也算你疼。」

  說話間,沈昭予抱著被子從裡間走出。

  一看到他的身影,宋星糖就滿心滿眼全是他,開心得什麼都忘了

  她一激動,扒著牆根的手鬆開,人的重心在外頭,她失去平衡,直直朝下栽倒。

  外間的地上也布滿陷阱,宋星糖嗚了一聲,只來得及閉上眼睛。

  黑暗中一陣熟悉的味道飄入鼻腔,腰間攬上來一雙有力的臂膀,緊接著她的身子撞進堅//硬的胸膛中,她感覺自己被人生生扭轉了方向,

  朝著另一邊倒去。

  宋星糖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人抱在懷裡。而沈昭予,被她壓在榻上。

  她茫然呢喃:「魚魚,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有事呢,」他抬手將她的長髮挽至耳後,笑道,「不僅我不會有事,糖兒也不會有事。」

  「嗯嗯嗯!」

  指間飛出一根銀針,屋中燭火熄滅。

  「委屈糖兒,今夜要與我在這暖閣里入眠。」

  沈昭予歉疚地說道。

  他展開被子,將人裹進去,而後自己連人帶被子抱住,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睡。

  此處榻小且冷,一般是守夜的婢女睡覺的地方,因為成親以後,沈昭予不喜屋中有旁人,故而一直空著。

  但在別人家,甚至是二房,都是下人在用。

  「魚魚,真的能抓到東西嗎?」

  「能。」

  「那為何不是昨晚,不是明晚,恰是今晚?」

  沈昭予笑道:「你就當是你的夫君去拜了菩薩,菩薩說的。」

  宋星糖猛地抬頭,「哇,原來你白日去寺廟拜菩薩啦?」

  「是啊。」

  「拜菩薩好,菩薩可靈了!我正因求了菩薩,才把你求來我身邊。」

  宋星糖喜歡得嘴裡直哼哼,身子不住往他懷裡拱。

  「魚魚,我好喜歡你呀,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吶。」她伏在他懷裡,仰頭叭叭一通亂親,有幾下親到人喉結上也不停,「回頭要再去一趟安濟寺,感謝菩薩把你帶來我身邊。」

  沈昭予心底一片柔軟,唇角噙著笑,喟嘆一聲。

  他也很感謝那個去求神拜佛的她。

  感謝菩薩,讓他遇到她。

  第57章

  後半夜,一聲慘叫響徹雲霄。

  青鸞第一時間將人抓住,打昏扔在牆角,等著主子來審。

  由於抓賊時,她的動作過於粗魯,不小心弄了一手血,此刻冷著臉皺著眉,渾身煞氣直往外冒。

  江行探頭探腦,鼓起勇氣遞出去一條濕帕子。

  青鸞冷冷回眸,看得江行腿軟。

  救命,她真好看。

  青鸞接過帕子,用力擦拭,弄髒一條,江行緊接著又送上來一條。半晌,手終於乾淨了。

  青鸞皺在一起的眉頭漸漸鬆開,緊繃的肢體也鬆懈下來,整個人長鬆口氣。

  想起自己方才對同僚的態度過於冷漠,她沉吟片刻,「抱歉,實非我故意,是……」

  江行搶先答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必講……」

  懷王手下暗衛共一十八人,每個被「編號」的都可以算得上心腹,才到主子身邊時,都經過嚴格的篩選與調查。

  青鸞來時,正是江行負責調查她的過往。

  據了解,懷王在亂葬崗遇到青鸞之前,她才從繼父家裡逃出來。

  生母改嫁後沒幾年就死了,繼父惦記青鸞姣好的樣貌,意圖在她母親靈堂中染指她。

  青鸞親手殺死繼父,又將那畜生的孽根割下,剁碎了餵狗。而後她就逃出來,跑到亂葬崗,從死人身上扒東西賣錢換吃的。

  雖然她當時果斷地手刃繼父,看似果敢,但她到底是個小姑娘,自此留下了心理陰影。

  這些年跟著沈昭予,只做些情報與傳信的工作,沾人命、沾血的,沈昭予都儘量不叫她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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