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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體面地挑破窗戶紙也是一種挑破。

  成寒不免心虛:「我絕對尊重小慈,我對小慈沒有那種想法……」

  「你的想法,我不干涉。」

  傅易沛保持客觀的語調:「我珍惜我跟林晉慈之間的感情,如果有人要破壞,我不會手軟,我想,你一定也很珍惜和林晉慈的友誼。」

  最後兩個字有些不易察覺的重音,卻像叩問在成寒心上,讓他五味雜陳,面色浮動。

  「你應該也不想有人破壞這段友誼吧?」

  感覺到威脅意味的成寒,抬眼看去:「你什麼意思?你是要跟小慈說什麼嗎?」

  傅易沛溫和一笑,先說「我不會的」將對面剛冒頭的情緒按下去。

  隨後提起茶壺,一邊緩緩替成寒的杯子裡添水,一邊聲音低平地說:「林晉慈的朋友不多,真心在意的人更少,我也不忍心她失去一個識於微時的好友,她以前過得很辛苦,我現在不希望她的生活里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所以想拜託你,好好維護你們的友情,不要讓它消失,有些分寸,我希望由你來把握。」

  成寒沒有說話。

  傅易沛又說:「你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應該了解林晉慈,她一旦做決定,要放棄什麼,就是真的不要了。」

  「是嗎?」成寒看著傅易沛,好奇多於挑釁,笑了一下,「那你呢?她曾經不是也說過不要了。」

  「她說我是她唯一一個說不要其實很捨不得的人。」傅易沛將平直的目光投過去,停了一秒,「你也要試嗎?」

  成寒揚起嘴角,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該有的世故意味,客套地說:「傅總多心了,我當然會好好地把握分寸,維護我們的友誼,你放心吧。」

  「我從來放心。」

  兩人再度寒暄,那股格格不入的生硬氣氛漸漸消退,好像各自都找到恰當的位置,對話自然就有了適配的模式。

  不多時,有事在身的傅易沛告辭,留下最後一句話。

  「你現在的舞台雖大,但也來之不易,好好發光吧大明星。」

  第63章

  崇北春日,白玉蘭一樹樹盛開。

  林晉慈和傅易沛踏著春光,從花鳥市場滿載而歸,到家後,兩人分工明確,一個將鮮花剪根插瓶,另一個給清潔後的魚缸注入活水,放進新買來的幾條小金魚。

  本來魚缸里的小魚相繼死去,林晉慈處理完,就打算把魚缸做閒置處理,傅易沛得知這是林父送來的魚缸,先是問了要不要買一個新的,林晉慈搖頭說不用,看著空空的魚缸,罕見地露出不自信的神情。

  「不養了吧,好麻煩。」

  當時傅易沛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今天他們在花鳥市場,逛到一家規模不小的金魚店,暗藍色的空間裡,滿牆的玻璃箱,氧泵將空氣壓入深水,細密氣泡一串串湧起,各色小魚游竄其間。

  林晉慈湊近淡青玻璃前,看得出神。

  忽而,視線穿過透明的玻璃水箱,穿過漫遊的紅色魚群,她眨了眨眼,看見另一邊的傅易沛,似乎看了她很久。

  兩人視線對上,他走過來,彎下腰,將視線挪到林晉慈旁邊。

  「喜歡哪種?」

  林晉慈停了兩秒,話音猶豫地說:「也不是很喜歡。」

  傅易沛試著給她的回覆換表達:「有點喜歡?」

  林晉慈又停了兩秒,「嗯」了一聲。

  「紅色的好看還是花色的好看?」

  林晉慈不需要思考:「紅色。」

  「大的好看小的好看?」

  「小的。」

  話音剛落,身邊的傅易沛沒有再問她問題,轉過臉,將聲音揚遠:「老闆——」

  於是林晉慈的魚缸迎來第二批新的居住民。

  午後暖陽透水而過,新搬來的紅色的小魚,活潑異常,藏進水草又游竄出來。

  林晉慈彎身觀察。

  傅易沛則在旁邊翻起老闆贈送的飼魚小手冊,看得認真。

  過了片刻,林晉慈將視線斜轉上去,落在傅易沛的側臉上,也看得認真。在金魚店,他晃晃林晉慈的手,說喜歡就養吧,他會負責照料這些小魚。

  林晉慈相信是真的。

  早前林晉慈就發現,傅易沛是個生活藝術家,她的家裡似乎漸漸被他品味入侵,傅易沛喜愛購物,愛買也會買,陸陸續續地添置,無聲無息將林晉慈的沉悶無趣的房子點綴一新。

  這隻小小的魚缸也不例外。

  不久後,傅易沛給魚缸換了新的水底裝飾,又添了一盞柔和的夜燈。

  即使是將所有燈光關閉,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的夜晚,那些小魚也仿佛自成一個獨立的小小世界,在夜光幽幽的水下快樂地生活。

  林晉慈在u盤裡建立了一個新相冊。

  她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傳入最近整理出來的照片時,傅易沛看到她的相冊名,不禁蹙眉問道:「崇北2?還有一個崇北1嗎?」

  林晉慈說不是,還有一個叫「崇北」,並拿他舅舅章岩的電影舉例,《塵浪2》的第一部就叫《塵浪》,以此證明自己的取名方式既連貫又合理。

  「你說得對。」傅易沛肯定了她。

  皮椅舒適寬大,但還是坐不下兩個人,傅易沛擠進來,林晉慈便被挪到他

  腿上橫側坐著,滑鼠的掌控權也被傅易沛占去,要欣賞林晉慈相冊的第一部。

  崇北相冊里的兩百四十七張照片,林晉慈獨自翻看過無數遍,熟悉到在全屏模式下,她看到其中某一張就差不多能猜到後面的照片是什麼內容。

  和傅易沛一起看,還是第一次。

  圖片很快瀏覽到他們在披薩餐廳的第一次合照,傅易沛點擊滑鼠的手指停了下來。

  他看著照片裡的林晉慈,忽地想起那天借來唐德的自行車,一路穿過杏林路擁擠的人潮,在便利店門口看見林晉慈那一刻的場景。

  當時的傅易沛認為,周遭的街道行人應當做適當的調色處理,日後回憶起來,才好將夢境與現實區分。

  但實際上,隔了這麼多年,他再去回想,如一株海底珊瑚般穿著橘粉長裙的林晉慈,在他的記憶里,從沒有褪色過半分。

  她抬頭朝他看來的那一秒,無論多少次回想,都依舊有使心臟怦然的威力。

  傅易沛走神的數秒,林晉慈將視線從屏幕挪到他的臉,喊了他一聲。

  等傅易沛看向她,她說:「紀念日可以改嗎?」

  傅易沛一時沒有明白:「什麼?」

  雖然在他們大學第一次商定戀愛紀戀日是那天時,唐德就捧腹大笑否定了林晉慈的自信回答,並且說,像她這樣成功約異性吃一頓飯,就認為對方是已經答應當自己對象的行為,性轉一下,會被掛成奇葩熱帖,但林晉慈仍然覺得,那一天,對自己來說意義非凡,就是戀愛的開始。

  是第一次,想要邀請一個男生進入自己的生活。

  她全身心地投入,為此也做了自身認知里所有能做的準備,甚至憑藉超強記憶力,在課堂開小差,背了好幾個著名導演的敘事技巧和拍攝手法,以備之後構建共同話題。

  一下課她便飛奔回宿舍,挑出合適的裙子換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期待和忐忑,追著天際將落的晚霞雲團,走過杏林路傍晚的人潮。

  那時,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人生的第一次心動,所做的事情是在奔赴戀愛,只是若明若昧地遵從內心,但仍在迎著夏日晚風,大步向前時,感知到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好像有關情感的部分,脫離蒙昧繭殼,展開單薄翅翼,擁有了自我趨向的軌跡,和一個已然清晰的定點。

  ——想要見到傅易沛。

  所以,一通分析之後,林晉慈回到最初的看法上,認為他們最恰當的戀愛紀念日,就應該是去披薩餐廳這一天。

  她問傅易沛的意見:「你覺得呢?」並補充說,「我那個時候就已經很喜歡你了。」

  傅易沛說「是嗎」,嘴角和眼睛彎起來,又點點頭,隨便地說:「那你決定,都聽你的,天天過都行。」

  於是在夏季來臨的五月中旬,戀愛半年的林晉慈和傅易沛舉辦了戀愛七周年的紀念日宴會,並且儀式感頗強地給為數不多的親近好友發去邀請函。

  拿到邀請函的魏一冉,打開一看,直接將無語寫在臉上。

  魏一冉承認自己是學渣,雖然高中數學考過個位數,但也從沒有見過這麼奇葩的病句——什麼叫戀愛半年的七周年紀念日。

  「這是在紀念什麼啊?」

  魏一冉兩手按著太陽穴,跟他哥吐槽:「我就說阿沛跟林晉慈談戀愛把腦子談壞了,你們都不信,這下信了吧!」

  「情趣,你懂什麼?」

  魏再用一種又想勸魏一冉多喝牛奶的眼神看著他,接著又忍不住以一種掏心掏肺的真誠語氣,對弟弟發問:「你從初中就開始早戀,也談過好多回了,真的都是在趕時髦過家家,一次都沒認真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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