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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棠不惱,反而笑了出來,目光落在池衡緊抿的唇上:「夫郎方才……咽得倒是快。」

  池衡一僵。

  喜燭明亮,映得滿室生春。

  夏棠忽地伸手,指尖勾住他腰間玉帶,輕輕一扯。

  「夏棠!」池衡一把攥住夏棠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眼底卻翻湧著晦暗難明的情緒,「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她迎著他的目光,忽然一笑:「那你動呀。」

  池衡呼吸陡然粗重。

  大紅喜袍層層委地,池衡被夏棠推倒在鴛鴦錦被上時,發冠墜地,墨發潑散,宛如一幅被揉皺的丹青。

  夏棠俯吻他,池衡手指陷在夏棠滿頭青絲里,像是要推開,又像是要摁進骨血。

  「……別碰那裡。」他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偏夏棠指尖已挑開衣襟,撫上一道舊疤。

  夏棠動作一頓:「你身上的傷怎麼比我還多啊?」

  池衡作勢就要推開夏棠,卻沒有推開。

  第893章 我這是心疼

  他有些惱怒,「你嫌棄?」

  夏棠一愣,不明白他哪裡得出的結論,連忙搖了搖頭,「我這是心疼。」

  夏棠忽然低頭,拂過那道凸起的疤痕。

  池衡渾身劇震。

  紅帳搖曳,燭淚滾燙。

  「池衡……池衡……」夏棠喚他名字,一聲又一聲。

  池衡呼吸一滯,眼底暗色翻湧。

  夜深,燭火漸弱。

  池衡側身躺著,背對著夏棠,肩線緊繃,仿佛仍在抗拒著什麼。

  夏棠伸手,指尖輕輕描摹他的輪廓,從肩胛到腰線,再到那截勁瘦的窄腰。

  「你怎麼裝睡呢?」

  池衡沒動,但呼吸明顯亂了。

  夏棠索性貼上去,唇瓣蹭過他後頸,感受到他瞬間繃緊的肌肉。

  「池衡,再來一回。」

  池衡眼底暗潮洶湧:「……夏棠,你別太過分。」

  她笑,指尖抵在他心口:「可你這裡……跳得很快。」

  池衡閉了閉眼,終於認命般的垂下眼睫。

  紅燭燃盡,天光微亮。

  夏棠醒來時,池衡已穿戴整齊,站在窗邊,背影挺拔如松,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她懶懶支著下巴,欣賞他修長的身形,忽而開口:「你做什麼起這麼早?」

  「我該回去了。」

  男人聲音冷硬,半點不留情。

  夏棠一頓。

  「拔*無情?剛剛成婚便要丟下妻主?多留些時日吧,過幾月便是中秋了,東夷王也該回來了。」

  池衡系腰帶的手微微頓住,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嗯。」

  夏棠笑了笑,伸手扯掉他剛剛系上的腰帶。

  池衡:「……」

  ……

  夜色如墨,檐角懸著的銅鈴被風撥弄,發出細碎清響。

  沈妄踏著青石階緩步而來,一襲紅衣似浸了血,衣擺翻飛間,暗紋流轉如活物遊動。

  他指尖還殘留著一線未乾的血痕,順著蒼白指節蜿蜒而下,滴落在石板上,綻開一朵暗色的小花。

  「主子。」祝明緊隨其後,低眉斂目,手中捧著一方雪白帕子。

  沈妄未接,只微微側首,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月光斜斜映在他臉上,勾勒出半明半暗的輪廓,眉如刀裁,眼尾微挑,眸底卻凝著一層化不開的寒霜,妖冶又危險。

  「都處理乾淨了?」他嗓音低啞,像是淬了毒的蜜。

  「是。」祝明垂首,「屍首已沉入寒潭,絕無痕跡。」

  沈妄輕笑,抬手拂過袖口濺上的一滴血:「不知死活!」

  「那人竟敢調戲主子,當真是活膩歪了了!」

  沈妄臉上神色溫溫淡淡的,不見什麼起伏,只道:「長得倒也不錯,可惜那張臉了。」

  夜風忽起,吹散了了沈妄身上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縷幽冷的沉水香。

  「我去沐浴。」他懶懶抬步,紅衣掠過石階,如鬼魅般融入夜色。

  姬離走到殿門口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洛風挑了下眉眼。

  沈貴君被人調戲了?而且調戲他那人長得還不錯?

  姬離顯然聽到了方才祝明和沈妄的話。

  她臉上也未曾有什麼情緒變化,只是緩步來到案桌前上坐下,隨意的翻開一本書看著。

  第894章 姬寧宣,你何時來的

  沈妄踏入內殿浴池,青玉鋪就的池沿泛著冷光,水面浮著一層薄霧,氤氳如妖境。

  他赤足踩過池邊散落的檀木屑,足弓微陷,濺起幾滴未乾的水痕。

  池中早已備好藥湯,殷紅如血,水面浮著幾瓣殘花,被熱氣一蒸,糜艷的香氣便混著血腥氣,絲絲縷縷纏上他的腕骨。

  他抬手解了束髮的絲絛,墨發如瀑垂落。

  霧氣漸濃,沈妄踏入池中,紅湯沒過腰線,襯得他膚色愈發冷白,像一柄淬了毒的玉刃,水波輕晃,殘花黏上他的鎖骨,又被他兩指捻起,漫不經心地揉碎在掌心。

  「祝明。」他忽然開口,嗓音浸了水汽,透著低啞,「她最近在忙什麼?我不在的這段時日,是否日日宿在鶴清詞那裡?」

  祝明低首垂眉。

  「奴方才打探了一下,說是帝君去了鬼谷找一味藥材,還未歸來呢,主上這一個月都是宿在楚貴卿那裡。」

  「楚貴卿?又是楚昀!」沈妄唇角仍噙著笑,眸底卻凝了霜。

  祝明抿了抿唇,「是楚二公子!」

  沈妄一頓,「那個叫楚厭的?」

  他尾音輕挑,像刀尖刮過瓷釉,聽得祝明脊背生寒。

  池中藥湯的紅映在他蒼白的臉上,竟透出幾分妖異的艷色,他忽地抬手,將浮在水面的殘瓣一片片碾碎,殷紅汁液染了滿指,似血非血。

  「呵!」沈妄慢條斯理地拭手,雪色帕子頃刻污了,他從水裡站了起來。

  「現在呢?姬寧宣在哪?」

  祝明頭垂得更低,不敢接話。

  沈妄一瞧祝明這樣就知道,定是又去了楚厭那裡。

  「走吧,過去看看是什麼媚骨天成!」

  祝明一愣,他不回答是真的不知道主上在哪,他這也才跟著主子剛回來不是嗎?

  祝明還未來得及出言阻止,就見沈妄已經隨便披了一件衣衫大步往外走去。

  男人衣袍半敞,濕發垂落肩頭,水珠順著頸線滑入衣襟,在月色下泛著冷光。

  他步履生風,衣袂翻飛間帶起一陣沉鬱的荼蕪香,混著未散的花瓣香甜,似一把出鞘的刃,戾氣未斂。

  「主子……」祝明小跑著追上來,話音未落,卻見沈妄猛地剎住腳步。

  殿裡,一盞青紗燈幽幽映著案幾,姬離正斜倚在案前翻書。

  她指尖輕捻書頁,聞聲抬眸,素白衣袖垂落,在檀木案上鋪開如雪。

  「洗好了?」姬離合上書卷,眉頭輕皺:「藥浴剛過就吹風,太醫令怕是要跪著哭到天明。」

  沈妄僵在原地。

  夜風忽靜,他滿身的戾氣像被一捧雪驟然澆熄,連衣袍上滴落的水珠都緩了勢頭。

  方才還攥緊的指節鬆了松,喉結滾動,卻只低低喚了一聲:「……姬寧宣,你何時來的?」

  姬離起身,雪色衣袍流水般拂過案幾。

  她伸手替沈妄攏了攏散亂的衣襟,指尖不經意擦過鎖骨下那道淡痕,溫涼如玉石。

  「一切還順利嗎?」

  「順利,我何時失手過?」

  姬離沉吟看了他半晌,「你這刀口舔血的生意是非做不可嗎?」

  第895章 也該輪到侍身討個公道了

  沈妄忽然笑了,眼尾微挑,濕發垂落間襯得眉目愈發妖嬈魅惑。

  他指尖輕輕摩挲著姬離的手腕,嗓音低啞:「妻主這是……擔心我了?」

  姬離抬眸看他,見他一顆淚痣在燭火下愈顯妖冶。

  姬離指尖一抬,勾住沈妄散落的衣帶,將他拉近半步,溫涼的吐息幾乎拂過他頸側:「自是擔心的。」

  沈妄身子一僵,他下意識的看向姬離,眸底炙熱。

  姬離望著他,語氣坦然,卻帶著幾分慵懶的戲謔,指尖順著他的衣襟滑至心口,輕輕一按。

  「沈貴君這般風流的身段,這張好看的臉,若是折了……豈不可惜?」

  「……」沈妄的笑意倏地一斂,眼底那抹如狐的魅惑之氣驟然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色。

  他指節微微收緊,扣住姬離的手腕。

  「姬寧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膚淺。」他嗓音低啞,一字一句咬得極緩,「在你眼裡,侍身就只是……這副皮囊值得可惜?」

  姬離笑了笑,沒有說話,帶著沈妄往內殿而去。

  殿內鑲嵌著明珠,即便不點燈也照的猶如白晝,那光暈映著沈妄那張妖冶如狐的臉,眼尾微挑,淚痣在昏光下更添幾分蠱惑。

  姬離將他按在床榻上,手指輕挑開他的衣襟,動作乾脆利落,不帶半分旖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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