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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衡一怔:"主子的意思是……"

  牧蘭淵抬眸,眼底鋒芒畢現:"楚驚雀的家眷,如今在何處?"

  「被顧婼下令看管起來,蒼蠅都飛不出一隻。」

  牧蘭淵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陰沉的天空,眸色幽深:"楚驚雀此人,看似冷漠無情,實則重情義更勝權勢,若能以家眷相脅,逼她倒戈……"

  池衡恍然大悟:"主子是想將計就計?先假意借兵給姬離,待楚驚雀家眷在手,再反制於她!"

  牧蘭淵唇角微勾:"北疆三十萬鐵騎,若能為本王所用……"他轉身,眼底儘是算計,"這一場博弈,誰輸誰敗還另當別論。"

  池衡仍有些憂慮:"可姬離並非易與之輩,若她察覺……"

  "她當然會察覺。"牧蘭淵冷笑,"可那時,楚驚雀已無路可退。"

  牧蘭淵指尖撫過腰間玉佩,語氣森然:"傳令下去,配合西越行事,事成之後殺了西越中人,奪取楚驚雀家眷。"

  池衡肅然領命:"屬下明白。"

  牧蘭淵望向東夷方向,眸中暗潮洶湧:"姬離,這一局,且看誰更勝一籌。"

  池衡走到門口,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折了回來。

  「主子,我們也離開西越吧,若到時候事情敗露,只怕主子會被牽制,反倒不安全。」

  牧蘭淵點了點頭。

  「走吧。」

  池衡吩咐底下人收拾了東西。

  只是,臨出殿門之際,卻被御前當差的吳曼帶人攔住了去路。

  牧蘭淵面色瞬間便沉了下來,「放肆!」

  「還請王上恕罪,主上有令,王上身體未愈之前,不可離開半步。」

  第839章 她又區別對待

  牧蘭淵眸色驟然一沉,指節在袖中攥得發白,骨節處隱隱泛出青筋。

  他緩緩抬眸,眼底寒芒如刃,嗓音卻仍維持著平靜的調子:"她不信我?"

  吳曼垂首,姿態恭敬卻不容置疑:「主上心思屬下不知,請王上及所有東夷中人且好好好待在這宮裡,主上有令,若敢踏出一步,格殺勿論!」

  池衡面色驟變,手已按上腰間劍柄,卻被牧蘭淵一個眼神止住。

  殿內燭火搖曳,映得牧蘭淵半邊臉隱在陰影里,唇角那抹慣常的慵懶笑意早已消失殆盡。

  他忽地低笑一聲,笑聲里卻儘是冷意:"好……好得很!"

  "主子……"池衡低聲喚道,卻見牧蘭淵緩緩抬手,止住了後話。

  牧蘭淵轉身,寬袖一拂,案上茶盞應聲而碎!瓷片飛濺,茶水潑灑一地,如同他此刻被徹底打亂的棋局。

  他背對著眾人,肩線繃得極緊,嗓音低沉得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她竟敢……囚我?"

  吳曼依舊垂首,語氣恭敬卻不容反駁:"請王上安心養傷。"

  牧蘭淵猛地回身,眼底怒意如燎原之火,幾乎要將人灼穿。

  他一步步逼近吳曼,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壓抑著滔天的殺意:"她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

  吳曼不退不讓,只平靜道:"主上說了,若王上踏出一步……"

  "格殺勿論?"牧蘭淵冷笑,眸中暗色翻湧,"你大可以試試。"

  空氣驟然凝滯,劍拔弩張之勢一觸即發。

  池衡手心已沁出冷汗,卻見牧蘭淵忽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竟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他慢條斯理地撫平袖口褶皺,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行,本王便如她所願。"

  他轉身走向內殿,背影挺拔如松,唯有那攥得死緊的指節泄露了心底翻湧的怒意。

  這一局,他終究棋差一著……但遊戲,才剛剛開始。

  ……

  這些時日,姬離忽然就忙了起來。

  她將東夷調動騎兵的令牌給了白郁,讓她前往北疆救人,同時還要防備東夷人反咬一口。

  白郁知曉事情的重要性,沒敢遲疑,連夜奔襲而去。

  姬離日日忙到深夜。

  其中,楚厭也來過幾次,卻都被門口的侍衛擋了回去。

  只因姬離吩咐過,誰也不許叨擾。

  楚厭再一次的被攔住,冷哼一聲抬腳便走。

  楚厭剛走出一段距離,忽聞一陣清冽的沉水香隨風拂來。

  他側目看去,只見一襲朱紅錦袍迤邐而行的男子,衣擺金線繡著的曼珠沙華在宮燈下灼灼生輝。

  他指尖勾著鎏金酒壺,玉白的腕子從寬袖中滑出三分,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像是故意要晃碎誰的眼。

  "沈貴君止步。"侍衛橫戟阻攔。

  楚厭微微一愣。

  沈貴君?

  姬寧宣的貴君?

  當真好看。

  沈妄眼尾一挑,眼尾下淚痣在燭火里妖冶生光:"做夫郎的要見妻主,你們也要攔?」

  話音剛落,手中鎏金壺突然傾斜,瓊漿玉液潑在玄鐵戟上,驚得侍衛慌忙撤刃。

  他就這麼踩著滿地酒香闖了進去,留下朱紅披帛掃過門檻的殘影。

  楚厭的愣在原地。

  她又區別對待!

  第840章 這是西越,我有何不敢的

  御書房內,姬離聽見腳步聲,不禁抬眸看了一眼。

  她硃筆未停,看一眼就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又鬧孤的侍衛。"

  "侍身冤枉。"沈妄旋身將酒壺擱在案頭,順勢便倚進椅子扶手間,廣袖流水般鋪滿奏摺,"是她們非要聞聞今年新貢的桃花釀。"

  姬離終於擱筆,伸手捏住沈妄下巴:"潑天的膽子。"

  沈妄就著這個姿勢仰起臉,喉結在交領間滑動:"妻主慣的。"

  姬離聞言,忽然低笑,指尖滑進沈妄散落的青絲里:"那沈貴君倒是說說,孤為何縱著你?"

  "因為..."沈妄的指尖撫過姬離手腕,突然扯下自己發間玉簪。

  青絲如瀑傾瀉時,簪尖正挑開姬離的衣帶,"侍身比奏摺解乏。"

  「……」姬離無語的抿了抿唇。

  「並沒有,還是與你在一起更累。」

  沈妄蹙眉。

  隨即那輕笑混著衣料摩挲聲飄出來:"妻主既然准了侍身胡鬧,那不如再縱一回?」

  姬離看了他一眼。

  「還有國事未處理完,後天晚再來找你。」

  「明天晚上你要做什麼」

  「許久未見清詞了。」姬離直言。

  沈妄忽然傾身,唇幾乎貼上姬離耳垂:「夜深了,妻主還不歇息呢?不是說要生個孩子?」

  話落,也不等姬離說話,便徑直拿掉了她手裡的筆,拽著姬離走出了御書房。

  楚厭站在暗處,面色如水的盯望著沈妄與姬離交握在一起的手。

  這姬寧宣可真是個膚淺的人!面對這種禍水就儼然是另外一副作態了!

  楚厭寬綽衣袖下的手緩緩收緊,指甲陷入掌心,疼痛尖銳。

  姬寧宣真的很好,好到讓他生出妄念,好到讓他錯覺自己真能觸到那輪明月。

  他需要這點疼來提醒自己。

  字是親近,名是君臣。

  她給他名,又給他字,可終究......他仍是跪著接旨的,而她姬寧宣仍是高坐明堂的君。

  直到姬離的身影徹底淡出了視野,楚厭這才收回了目光。

  罷了!

  這鬼地方不待也罷!

  沒一件事讓他順心的!

  ……

  三日後夜晚

  夏棠踏入寢殿時,池衡正背對著她立在窗邊,月色冷白,勾勒出他修長如竹的輪廓。

  「說吧,你讓人傳話找我過來要做什麼?」夏棠抱臂倚在門邊,語氣冷淡。

  池衡緩緩轉身,那雙慣常凌厲的眼眸此刻竟含著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他一步步走近,玄色衣袍下擺掃過地面,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殿內燭火幽微,池衡斜指尖捏著一隻青瓷酒杯,酒液晃蕩,映著他冷白的指節。

  夏棠蹙眉看著他。

  池衡道:「進來,關門。」

  夏棠皺了一下眉,卻還是邁步入內,反手合上門,帶進一縷夜風,吹得燭火搖曳。

  池衡抬眸:「還以為你不敢來呢。」

  「不敢來?」夏棠嗤笑一聲:「這是西越,我有何不敢的?」

  池衡沒答,只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喉結滾動,一滴酒液順著下頜滑落,沒入衣領。

  他懶洋洋地朝夏棠舉杯:「喝一杯?」

  第841章 那你為何不敢看我

  夏棠盯著他看了片刻,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酒杯,指尖無意擦過池衡的指節。

  池衡眸光微動,卻不動聲色。

  「酒不錯。」夏棠抿了一口,將杯子放回案上:「但你千方百計的請我來,總不會只是為了品酒吧?」

  池衡輕笑,忽然抬手扣住夏棠的後頸,將她拉得更近:「若我說是呢?」

  夏棠眯起眼,沒躲,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對上夏棠這般冷靜的眼神,池衡卻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懷裡。

  夏棠尚未反應過來,後頸已被他冰涼的手指扣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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