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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還要謝謝眼前人,如果不是他襲殺了蒙阿朵,娜橋恐怕還不會獻上這樣的誠意。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蠱王劇毒,可女苗世代掌控它,自然也有能克制它的能力。

  聖女的心頭血,是蠱王唯一無法侵襲之物。

  娜橋把自己的心頭血給了陸景和,才換來顧塵客和千秋月對她無法無天的放縱。

  誰也沒想到,只是偶然的一場交易,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刻用上了。

  鐵寒山看到最後的後手沒了,心頭巨震,手上的動作一亂,頓時就被千秋月一劍削下了右臂。

  執兵的手臂掉落,下一秒就是慘死。

  鐵寒山本就是這場上唯一能暫時攔住千秋月的人,他一解放開來,就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在國王的大好頭顱被一劍砍下來的那一刻,西域的大獎頹然倒地,無數奮鬥的戰士都失了勇氣。

  大局已定。

  【主線任務·攻打西域,已完成】

  狂風捲起巨沙,吹亂了場上的人影。

  來不及歡呼雀躍,結算獎勵,無數玩家在這一秒被強制驅逐下線,系統收到海量的投訴信。

  在同一秒,同樣被強制下線的幾人丟下頭盔向同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在他們緊張的注視下,醫療艙里沉睡了十年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第117章 鐵寒山·交易

  又是貴重的薰香。

  陸景和覺得自己最近似乎和香料結下了什麼不解之緣。

  眼皮沉重的像灌了鉛, 幾經掙扎都無法抬起,乾脆放棄了。

  溫熱的帕子落在臉上,一沾即走, 帶著些小心翼翼,是伺候慣了人的侍女的力道。

  看來是個富貴之家。

  陸景和苦中作樂。

  雖然說他現在身子弱十分裡面有九分是裝的, 但要真把他丟到什麼窮山溝里去求生, 不靠內力支持他應該活不過一天。

  侍女似乎穿著軟底鞋,給他擦完臉之後就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周圍重歸寂靜。

  陸景和也不著急,反正渾身無力,不如躺著恢復一會兒。

  那人既然沒有在把他綁來的時候殺他, 未來就業大概率不會殺他, 反而安排人伺候他,應該是有求於他才對。

  陸景和但想了一會兒之後就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也分辨不清到底是自己身體裡的藥效還沒過還是睡習慣了。

  再醒來時,身體的藥效似乎又代謝了些,雖然依舊乏力,卻能順利睜開眼睛了。

  滿眼都是金碧輝煌,異域風情的裝飾遍布入目所及的每個地方, 穹頂極高, 綾羅茜紗四通八達地吊著。

  陸景和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裝修風格, 但是實在記憶不深。

  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而來, 看到他清亮的雙眼時明顯有些驚訝:「陸先生……不愧是陸先生。」

  陸景和真的沒忍住:「為什麼你們好像都對傳說中的我很不信任的樣子?」

  僅有一面之緣的鐵教主大笑:「因為陸先生有一群很忠心的下屬。」

  好的。

  陸景和安詳挺屍。

  他大概知道玩家們會怎麼宣傳他。

  沒有人相信也是理所應當。

  鐵寒山客氣道:「陸先生要起來活動一下嗎?」

  陸景和嘆服於他的厚臉皮:「您能先把解藥給我嗎?」

  出乎他意料的, 鐵寒山含笑點頭:「當然可以。」

  到底是解藥還是毒藥,陸景和自己能分辨。

  所以他就更搞不懂鐵寒山到底想做什麼。

  費盡心思搞了個局把他擄到這裡,把他藥倒之後又給他解藥,難道是想收穫他的感激嗎?他看上去這麼蠢嗎?

  沒營養的寒暄不再繼續, 陸景和心裡藏著疑問,鐵寒山也是相當直白:「我想和陸先生談個合作。」

  陸景和道:「如果是我想的那幾件,我覺得您不用開口了。」

  「哈哈哈,」出乎他意料的,鐵寒山大笑,「我當然不會要求那些,太讓陸先生為難了我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吧?」

  陸景和仔細打量面前的這個人。

  依舊是那張平凡到極致的臉,卻被權力加注了無與倫比的光彩,談笑之間,正是一方梟雄。

  如果從羅榮和劉旭的下場來看,他不算什麼好人,但是在千秋月的評價里,他也不是什麼壞人。

  他身上有對權力癲狂的追求,也有對實事冷靜沉著的評估,更奇怪的是,這兩種情緒在他身上是齊頭並進的。

  雖說人不會如黑白般兩極分明,但也不會複雜到如此程度——除非他精神分裂了。

  鐵寒山悠然道:「陸先生可想聽聽我的條件?」

  陸景和未曾接話,反而問道:「你要我答應你的要求,你又能給我些什麼呢?不要說放我走這種話,你我都知道,這不能算什麼。」

  鐵寒山勝在人心,但一力破萬法。

  京城的確事多,水深又複雜,他是在那裡失蹤的,千秋月他們排查的重點會放在京城,但是京城再複雜,也總有被處理清楚的那一天,如果在京城沒有找到他,他們自然知道該來哪裡找他。

  畢竟這天底下有能力有本事暗中綁架陸景和的也就是這有數的幾個。

  鐵寒山面色未變,依舊笑得勝券在握:「我能讓你穩定走完所謂的主線,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陸景和猛然坐直了身子。

  他下意識去摸身側,卻只摸到柔軟的被褥。

  他的劍已經被人收走了。

  「不出所料。」鐵寒山嘆道,「果然自己比傳聞更加可信。」

  陸景和顧不上震驚,更多的是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可你怎麼會知道?」

  鐵寒山一定抓到過玩家,但是像【系統】【任務】【遊戲】【主線】這些詞都是屏蔽詞,npc不可能聽到的。

  鐵寒山坦然道:「因為我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些。」

  陸景和瞬間明白了:「你就是傳輸漏洞?」

  難怪,既然是用來喚醒他的,二哥的系統必然會構建得十分完善,時不時出現的故障本來就不正常,但如果是遊戲內的重要人物是傳輸漏洞,那就難免了。

  鐵寒山主動暴露,所有的一切都被串聯起來。

  羅榮和劉旭是鐵寒山做的,但那是原本的鐵寒山做的,千秋月嘴裡堅守原則的鐵寒山,是現在的鐵寒山。

  「傳輸……漏洞?」鐵寒山咀嚼著這個詞,「很新奇,但是可以理解。我應該就是了。我本來以為是老天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卻在最近發現了太多不對的地方,直到聽到你的消息我才明白,原來所謂的重來一次,都只是為你而構建的。」

  鐵寒山的話語裡帶著感慨,但並沒有憤怒:「說來我還要感謝你,雖然那什麼『主線』一直在不停推著我往上輩子的方向走,但是它並不是沒有空子可鑽的,我依然成功避免了很多原本的遺憾,所以這方面來說,我要謝謝你。」

  鐵寒山真誠地道謝。

  偌大的空間內有了片刻的安靜,只有裝飾撞在一起的細碎聲響迴蕩在耳膜里。

  陸景和沉思片刻,道:「你既然選擇和我做交易,想必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沒錯,你所給出的確實是我必須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堅持。」

  鐵寒山頷首:「我理解。聽說陸先生當年是軍校畢業的?軍人嘛,都是這樣的。」

  鐵寒山知道的比想像中更多。

  陸景和知道他是故意暴露,加重自己的分量,卻也無可奈何。

  「我願意順利讓你們走完主線,一則平定西域,二則蕩平魔教,」

  鐵寒山說的很冷漠,仿佛這些勢力不是他這些年費盡心機積攢起來的一樣。

  陸景和不敢信,也不能信。

  「但我要我的下屬們全部活著,我知道你們有那個技術,既然現在我們都是數據,複製也好,隱藏也好,怎樣也好,我要他們所有人的命都能保下來。」

  鐵寒山圖窮匕見。

  陸景和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你知道這不可能。你魔教少說有數萬教眾,西域有十萬甲兵,讓你們都活著,主線和沒完成有什麼區別?」

  鐵寒山意識到自己的話里有歧義,連忙補充:「不是。也不怕陸閒人笑話,人有親疏遠近。您或許把所有的學徒都當做自己的下屬,所有醫館裡的幫工都當做自己人,但我不是這樣的。我只要我最親近的下屬們,魔教的門主、護法,西域的國王和與我交好的幾個貴族的命能保下來就行。至於之後我們還能不能留在這裡,要不要隱姓埋名,要去哪裡,那個隨您安排,我們都接受。」

  陸景和理解了,試探道:「你擅自做下這些決定,問過他們了嗎?」

  既然無所謂之後去哪兒,保下這些數據倒是不難,但二哥的程序不可能有這麼多漏洞吧……

  鐵寒山坦然道:「沒有,也不需要。」

  這個時候這位始終好說話的教主才真正展現出自己鋒銳的一面:「他們是我的下屬,我是他們的主人,他們的生死大權本應掌握在我手裡,我要保他們的命本就是恩賜,無需他們拒絕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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