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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銜月會心一笑,坐在門口的半人高的木墩子上,摸摸它的腦袋。

  鍾五腳步匆匆趕來,「等急了吧!」

  江銜月搖搖頭,笑著道:「他倆倒是機靈,離得老遠就聞見味兒了。」

  鍾五也笑,扶起江銜月,攙著人進院子,「城裡有些事兒,回來得晚了,餓了沒有?」

  「下晌三嫂送了幾個薺菜包子來,鮮得很,我吃了兩個,倒沒覺得餓。」

  鍾五點頭,扶著她到院裡坐下,去洗把手臉,又繞到她面前來,往她脖子上套了個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江銜月只覺頸間一暖,她伸手摸摸,沒覺出有紋理,觸手細膩滑潤,像是玉,可又不像玉石那樣冰涼。

  鍾五圈著她的脖頸,將紅繩又放鬆一截,才把尾端繫上。錯開一步,讓她揪著仔細瞅。

  江銜月這才看清楚,是一塊鴨蛋大的掛墜兒。飽滿濃郁的黃色,好似金燦燦的膏脂,流淌在手心,凝重、勻淨、油潤潤的。

  江銜月不由小心起來,如同捧了一汪金水一般。

  「這是……蜜蠟?」她驚喜道,愛不釋手。

  「聽金銀鋪的掌柜說是。」鍾五又從懷裡掏出個布包,打開,遞到江銜月眼前。

  是兩支嵌寶金簪……黃蜜蠟雕成的銀杏葉層疊綻開,鑲嵌在簪頭,一隻大些,一隻小些,比圓潤大氣的掛墜更見輕薄精巧。

  鍾五拿起來隨手扭一下,兩根金簪就合成了一支兩股金釵,釵頭大葉包裹著小葉,簪頭交疊在一起,成了一朵葉瓣分明的曼妙花枝。

  江銜月越看越喜歡,端著腦袋讓他給自己帶上。

  「你二月二給我買的鐲子、耳墜和戒指也是這個顏色,這個質地,不會是同一塊蜜蠟吧?」

  鍾五比了比位置,將釵插在她的烏髮堆疊成的螺髻上,「是同一塊,那時候鋪里只有那幾樣,掌柜的說,余料還在做,還得費些工夫。我就一道定下,約了今日去取,下晌我去的時候,師傅說還差一道工序,我在那等著,這才回得晚了。」

  江銜月翹著嘴角,左手握著吊墜,右手撫著簪子,抬起一雙笑眼覷著鍾五轉不開。

  鍾五亦是眉飛眼笑,唇角含春,壓都壓不下去,「就這麼高興?」

  「你不高興?」江銜月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回事,又不是沒收過別的禮物,也不是沒像這樣親近過,只是心裡就是止不住的淌蜜。

  兩人本就咫尺之距,只是如今身子重,她不好踮腳,就扯著鍾五的肩膀,讓他來俯就她。

  兩人呼吸糾纏,在春日暮色里,交換一個淺淡的甜蜜的吻。

  鍾五猶覺不足,環著她的腰不肯放手。

  江銜月嗔他一眼,「你不餓啊!」

  「好月兒,容我緩緩!」鍾五越發貼到近處,輕吮她的額頭、臉頰、鼻尖和唇瓣……他當然是餓的,不過不是肚裡餓,而是心裡餓,得把她囫圇揉搓了塞進魂兒里,也把自己揉搓了完完整整潑給她,才能勉強止住的餓。

  江銜月快要站不住,「五郎~」她哀求道。

  鍾五不依。

  「夫君~」

  鍾五嘆息。

  「五郎,五哥,好哥哥~等晚點兒!」

  鍾五:「……」

  傻媳婦兒,她是真不知道這時候說這些是滅火還是澆油啊!他苦笑一聲,狠狠在她水潤的唇上嘬一下,放鬆臂膀。

  江銜月笑嘻嘻退開,「等晚點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鍾五:「……」

  媳婦兒哪是傻,分明就是鬼靈精,不勾得人魂兒都給她不算完。

  不過……

  「等你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他彎下腰,隔著一層肚皮要挾小傢伙……收拾不了大的,還收拾不了小的麼!

  「汪汪汪!」

  「嗚汪汪汪!」

  羅盤和沙漏不合時宜的叫聲響起,打破一室綺麗。

  「怎麼了,怎麼突然叫起來了?」如被熱浪席捲的餘韻還未褪去,江銜月滿頭是汗,面上浮起一片潮紅。

  床頭疊放著帕子,鍾五撈過,細細給她擦了,「別著急,我出去看看。」他抻抻被子,把她遮得嚴絲合縫,披上衣服,走出門去。

  江銜月猶不安穩,鍾五已經進來。

  「五郎,外頭怎麼回事兒?」

  鍾五神色嚴峻,「是山火,看地方,像是北麓那塊。」他坐在床邊,按下要起身的江銜月。

  「傍晚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起了山火?這會兒外頭颳得什麼風?」

  鍾五也奇怪,要說是天乾物燥引起的山火,也應該是晌午最熱那會兒就開始著了。要說是人為的,這會兒已經戌中,誰會這時候去山上放火?

  「東南方向微微有些風。」也幸虧是這個方向,否則整個望仙鄉,今夜恐怕無人能安枕。

  「明日就是十八了吧,是不是正逢著穀雨?希望早些降下一場雨來!」江銜月雙手合十,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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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夜都沒有睡好。

  一早,鍾五一起,江銜月跟著就醒來。

  「昨晚你都沒有睡好,再補會兒覺,我去看看,朝食好了再起來啊!」鍾五哄道。

  江銜月卻睡不著,「山火停了沒?」

  鍾五繞去後院看看,進來道:「還沒。今天還是刮的東南風。」

  他心裡也挺焦灼……正是三月天,冷暖交替,風颳得大,風向也是一會兒一變,這會兒吹東南風,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換了風向。黎山山脊上即便有什麼老虎也無法跨越的險峻之地,卻也擋不住這滔天烈火……

  兩人心不在焉吃了飯,鍾五攙著江銜月去隔壁院子……他得去山上看看,不能真等火燒過來了才著急,她去隔壁,有人陪著說話,也省得心裡急躁。

  鍾三、鍾四兩人上值去了,鍾老金、鍾大、鍾二都在家,鍾六看著那半邊火紅的天,也沒心思出門做生意。

  幾人結伴要往山上去。

  江銜月讓他們帶上水囊和銅鑼,又要給他們帶些粗布,以便於關鍵時刻能浸水遮掩口鼻。

  鍾五哭笑不得,「你別擔心,那火一時間燒不過來,我們就是往後山瞅瞅,看看那火到哪,咱們心裡得有個數。」

  鍾老金也道:「應該會下雨,這天已經沒有昨夜裡那麼乾燥,就是今天下不來,空氣里濕潤潤的,想必也能阻住火勢……」

  他們這邊正商量,「??咚~咚~??」沉悶悠遠的聲響傳來,應是桃源里的銅鐘被敲響。隨後是「??咣咣鏘鏘」的鑼鼓聲,雜亂無章。

  鍾老金看看幾個兒子,「走吧,恐怕里正和鄉老也都擔心,召人過去呢!」

  -----

  不過半個時辰,幾人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柳昭明。

  房子已經過戶,他也別無長物,光杆一人就算定居在這兒。

  「里正怎麼說的?」陸氏迎上去。

  鍾老金放下鐵杴,「說一時半會兒燒不到咱們這兒,就怕火星子飛濺過來。」

  他接過陸氏遞來的茶碗,喝一口,「村里組織青壯年們分成幾隊,一隊去巡山,遇到火星及時扑打。一隊在山腳下挖溝渠,將南河水引過去,以防火真的撲過來,能及時取水滅火。還有一隊,分成幾撥就繞著村子巡查,年前剛除虎患,年後又發生這事兒,里正怕有些閒漢無賴心思浮動,趁勢作亂。」

  「那你們……」

  「五哥和昭明哥帶人去巡山,大哥、二哥跟著去挖溝,我和爹留在村里。」鍾六生意做熟了,嘴巴叭叭叭地,快得很。

  說完,他又「哼」了一聲,很是氣不憤道:「那貴二嫂,還說要村里出錢請她祈雨呢!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金剛鑽,還敢攬這瓷器活!」

  趙穗兒好奇,「這就要祈雨?不說咱們這到沒到那個地步,就是祈雨,這會兒恐怕也不好找人呢!」

  就是有祈雨的,稍靈驗些的,恐怕都去北麓那邊了。

  「祈雨肯定要祈的,不過這不是最要緊的,里正已經著人去城裡找風水先生,想請人看看這雨什麼時候能下來……」鍾五走到江銜月身邊,扶她坐下。

  「里正還說,讓我五哥巡山的時候帶幾塊虎骨,投到獅子嶺那邊的深潭裡呢。」鍾六咕嘟嘟喝水。

  「要去那麼遠?」江銜月心中焦灼……這獅子嶺可是在杏花里和桃源里的中間地帶,怎麼也得走兩刻鐘,這樣巡的話,範圍可不小……也不知江家坳那邊是什麼情況。

  鍾五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倒不用去那麼遠,里正是讓我見深潭就往裡投的,只是黎山之上,也就獅子嶺那邊的水潭深一些,更大更深的潭,就要往黎山深處走,比獅子嶺還遠。」

  這事耽誤不得,一行人不再多說,各自去做準備。

  江銜月陪鍾五回去取虎骨,又給他準備好兩包幹糧,兩個水囊。

  出門前,鍾五交代江銜月,「你也別著急,今天就在娘那邊待著,等晚間我回來咱們一起回去。這邊門直接鎖上吧,鑰匙你帶著,萬一要用什麼東西,也等老六和爹他們回家,讓他們陪著一塊過來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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