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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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章 過眼雲煙

  岳錦繡看在眼裡,滿滿的都是妒忌,蕭覆從來都不會讓她靠近他的心臟位置,就算是在歡好時候也不允許,瞧著岳檸歌這樣肆無忌憚地將手從心臟的位置再到脈門的位置,她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岳檸歌仔仔細細地探究著蕭覆的脈象:「沒事,只是嗆了幾口水。」

  「那王爺怎麼還沒有醒?」

  岳檸歌輕輕地掃了一眼蕭覆,要他醒,很簡單!

  指尖的武力一瞬間爆發,就像一根小指粗的銀針狠狠地扎進他的脈門之中,甭管是什麼強者都得痛的叫出聲來。

  蕭覆其實是沒事的,在他落水的時候就清醒了很多,可當他被人救上甲板的時候,忽然就像裝個病,他也想要有人在他床前服侍,所以才會裝昏迷,哪知岳檸歌一點兒關懷都沒有,還狠下其手,讓他吃了個啞巴虧。

  蕭覆吃痛,但也沒有吭聲,只是夢囈了一聲:「別走!」

  那手,就順勢抓住了岳檸歌的手,力道甚大。

  岳錦繡看的眼睛都直了,岳檸歌怎麼就這樣好命呀,她可是第一個來這兒的,為什麼王爺就不抓抓她的手,說一聲「別走」呢?

  她氣不過,憑什麼岳檸歌每回子都能夠得到這樣的便宜。

  岳錦繡正打算往前,岳檸歌卻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開蕭覆的手,兩個人的力氣都很大,導致岳檸歌的手腕一片暗紅,以及蕭覆的手指發出噼里啪啦的骨骼脆響。

  兩個人相互角力,誰都不肯讓誰一步,氣氛顯得十分尷尬。

  蕭覆是在頂不住了,睜開眼睛,冷聲道:「全都滾出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死死地抓住岳檸歌的手腕,一點兒氣力都不松。

  雖然岳錦繡不情願,但還是只能乖乖地走出去。

  整個房間只剩下蕭覆和岳檸歌,氣氛更是詭異。

  「裝病還裝的挺像的。」岳檸歌嘲諷道:「堂堂大周皇朝襄王,居然裝病,傳出去,貽笑大方。」

  「本王哪裡是裝的,本王是真的嗆水了。」

  他並沒有說謊,只是嗆水之後,裝暈了一陣,當真是落水嗆著了。

  岳檸歌憤憤地睨著他:「你鬆手。」

  「本王也病了,難道你就不知道該如何伺候人嗎?」

  「你有岳錦繡,用得著我麼?」

  「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本王……」

  「少在這兒嘰嘰歪歪的,我有答應嗎?」岳檸歌依舊挨著挨著地掰開蕭覆的手指頭,「你也看到了,剛剛魏越澤是想起了我,這場賭局,我肯定會贏。」

  蕭覆氣的咬牙切齒,他看著岳檸歌那張倔強而又乾淨的臉,那紅腫的一邊都還沒有完全消散,終於還是焉氣了:「你上藥了沒?」

  「你鬆開不用你管。」

  「本王問你臉上藥了沒?你還要不要你這張臉了。」

  「你才不要臉我要不要臉關你何事。」岳檸歌氣呼呼地看著蕭覆,「你少糾纏著我行不行,我得去看看魏越澤!」

  蕭覆氣的整個胸膛都此起彼伏的,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噴出來,他什麼時候和人這樣溫柔滴說過話,居然對方還不領情!

  岳檸歌忍不住,張口就咬在蕭覆的手腕上,疼的蕭覆齜牙咧嘴的,忍不住收回手。

  岳檸歌就像只張牙舞爪的小狐狸。

  一逃離蕭覆的魔掌,岳檸歌趕緊往外走。

  蕭覆看著岳檸歌急匆匆的背影,眸光一冷,心中生出一個陰謀來。

  岳檸歌快步回到房間,大夫已經走了,趙熙和那個丫鬟還在,魏越澤已經昏睡著。

  「大夫怎麼說?」岳檸歌看向趙熙。

  「大夫說,魏越澤沒事,很快就能夠醒。」

  「那記憶呢?」

  「大夫說,是因為頭受到過撞擊,所以才會選擇性地失憶。」

  岳檸歌狐疑地看著趙熙,然後又將目光挪到了那個丫鬟身上:「大夫是這樣說的嗎?」

  丫鬟道:「是的,大夫確實是這樣說的,這位公子的頭曾經受到過撞擊,導致顱內有淤血,等淤血散了,就能夠好過來。」

  岳檸歌冷冷地睇了一眼趙熙:「出去。」

  趙熙默然地掃了一眼魏越澤,然後便出去了。

  丫鬟緊隨其後,兩人走到船尾的甲板上,這裡平時沒有什麼人來,送走了大夫,又確定了蕭覆沒事之後,船便起航了。

  趙熙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你剛剛配合的不錯。」

  「多謝公子。」丫鬟臉都快要笑爛了,沒想到這麼幾句話就能夠得到一筆橫財,錢也來的太快了。

  丫鬟將銀票給揣好:「公子為何要隱瞞大夫所言呢?大夫不是說,那位暈厥的公子天靈之中有銀針,敢問公子為何不讓大夫將銀針給取出來呢?」

  趙熙道:「大夫不是說了嗎?他火候不到。」

  他話音落下的時候,也不由得往前走了三步,身子站在河風之中,風很大,吹得他衣袂飄飄。

  丫鬟跟了上來:「那為何不請其他大夫來會診呢?」

  「你是不是問的太多了?」

  「我只是想問個清楚。」

  「問那麼清楚,是想再找我要銀子嗎?」

  丫鬟訕訕一笑,她被窮怕了,好不容易有個冤大頭要給她銀子花,豈能這樣白白地放過:「其實不盡然,我就是想想罷了,萬一這以後沒個銀子了,寸步難行呀。我還想嫁人呢!」

  趙熙道:「那你嫁給我唄,我家中乃長平第一富賈,錢根本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丫鬟眼睛綻放精光,完全就是掉錢眼裡面了,趕緊又往前靠了靠:「真的嗎?」

  「你過來。」趙熙本就生的好看,語氣稍微溫柔一些,自然會引得女人投懷送抱。

  當丫鬟靠了過來的時候,趙熙的臉色一變,毫不猶豫地一把將人給推了出去,那丫鬟還沒有回過神來,便像一個石子落到了滔滔府河水之中,連漣漪都掙扎不出來就淹沒下去。

  趙熙平靜地看著滾滾河面,最後像沒事人一樣回到船艙。

  岳檸歌一直都在照顧魏越澤,他和以前是沒有什麼變化的,只是很少有這樣安靜的時候。

  魏越澤的警惕性很強,稍微周圍有一點點動靜,他就會彈起來,每回子都要嚇得她小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現在他躺在這兒,倒是讓她不大適應。

  岳檸歌握住他的手,又不放心地摸了摸他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應該不會問題吧。」

  她實在是不放心,又將手緩緩往後腦勺摸了過去,一點點、一寸寸地想去感受他腦袋上的傷,可是……

  怎麼沒有?

  難道是痊癒了?

  不過想了想,好像也差不多了,魏越澤的自愈能力本來就好,加上有渡忘川的悉心照顧,哪兒還會將傷疤留到現在。

  冰涼指尖的觸感讓魏越澤的皮膚都為之一顫,他雖然昏迷著,但腦子裡面卻閃過一幅幅異樣的畫面……

  月黑風高之夜,他身後一群殺氣騰騰的侍衛緊隨,亡命跑路途中他悄無聲息地鑽進一個房間裡面,爬上了女子的床榻……

  梅香四溢的香雪海之中,他站在山林之間,看著那個女子就像傳說中的鮫人一般下水救人,從水下鑽出來的時候,堪比出水芙蓉花……

  黑暗的密室之中,滿地的血跡斑駁,那個女子渾身都是傷地被人拷在牆上,毫無一絲生氣……

  呼吸一點點的消散,讓他的心都忍不住揪起來。

  他一步步地走過去,想要去觸及那張已經被血跡染的不成樣子的臉,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走到了距離女子還有四五步的時候,好像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樣,動彈不得。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鞭子、燙紅的鐵烙就像地獄的惡魔一下下地落在女子身上,可她沒有吭出一點聲音,他想要往前,可完全無法動彈,他想要開口,喉嚨又好像被人掐住一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很著急,著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個女子是誰!

  是誰!

  是誰!

  「魏越澤……」

  焦急的聲音在他耳邊由遠而近,又由近而遠,循環來去,讓他僵硬的身子都不知道該如何動彈。

  那個女子身上的傷口緩緩地流出血來,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在冒血,溫熱的血液順著她的皮膚、衣裳紋理緩緩地留下來,落到地板上,就像無數條紅色的小蛇一點點地靠近他。

  血液染紅了他的鞋,又蔓延到了遠方。

  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牆上拷著的女子卻消失的無影蹤,眼前又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魏越澤……」

  身子終於能動了,他隨著聲音而去,前面的人影卻漸行漸遠,他根本追不上,心裡萬分著急。

  他就要失去她了!

  「唔……」

  冷汗淋淋之下,他終於是因為那一點點的恐懼和著急而睜開了雙眼,眼前卻是一張巨大的臉。

  「魏越澤!」

  魏越澤被狠狠地嚇了一大跳,瞳孔裡面微微一縮,然後才緩緩地朝那張臉伸出手,一把將岳檸歌的臉給推開:「離那麼近做什麼!」

  語氣冰涼,讓岳檸歌的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魏越澤,我是檸歌呀?你剛剛不是……」

  他明明在昏迷之前喊出了她的名字,怎麼醒來之後又像將她給忘記了一樣。

  岳檸歌的心情無比壓抑,就像一個被家人拋棄的孩子一樣,萬分委屈。

  明明她親耳聽到他說「不許碰她」的話,那樣充滿占有欲的話,哪裡是一個陌生人能夠說的出口的?明明,在他的心裡,就還有她。

  可一轉眼,又成了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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