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明知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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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1章 明知有毒

  第二天一大早,岳檸歌在蕭覆的炯炯目光之下一步三回頭,很是無奈:「其實能不能緩緩,我怕涼涼……」

  「我讓介珩照顧它,你還想怎麼樣?」蕭覆已經給出了自己最大的讓步,再不啟程,會耽擱太多時間,夜長夢多。

  岳檸歌站在馬車之前,很無奈地嘆了口氣:「其實,我和涼涼可以自己離開的。」

  蕭覆冷冷道:「讓你上車,你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它那麼大的龐然大物,萬一餓了,把你的介珩吃了怎麼辦?」岳檸歌漫無邊際地找著藉口,「要知道,它只是一隻畜生呢。」

  「你怕介珩打不過它嗎?你別想太多,上車!」蕭覆冷不丁地推了一把岳檸歌,「廢話怎麼那麼多呢!」

  岳檸歌悶悶地上了車,一轉頭卻見岳錦繡正站在另外一輛馬車上惡狠狠地瞪著她,那模樣,就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她本來心情就不好,再看到岳錦繡這般模樣,更是心情不爽來,忽地嘴角含春,笑盈盈地看著蕭覆:「你也要坐這輛馬車嗎?」她伸出手來,笑的很有心思。

  蕭覆微微一笑,冰冷的臉上露出上的宛如春風笑意,然後伸出手,一把拉住岳檸歌的手,身子便順勢而上,也上了車。

  岳錦繡氣的更是不輕。

  要知道,蕭覆從來出行都不會和其他人一起坐車的,她和他別說一起坐車了,就是用膳都從不曾在一起過!

  「夫人,上車吧。」

  在下人的催促下,岳錦繡很不甘心地上了車。

  而另外一輛車內,岳檸歌的臉又恢復了平素的生人勿近。

  「你這戲也演的很好。」蕭覆道,「我覺得我們很有合作的可能性。」

  「你想都別想,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岳檸歌文縐縐地說出這樣的話,「我說過,我只嫁魏越澤。」

  「可他,忘了你。」

  「他會記得我的。」岳檸歌很堅信。

  「這麼篤定?」蕭覆抓住機會,「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他相信娰尊的手段,一定不會留後路。

  岳檸歌自信滿滿地仰起頭來,就像一隻善斗的小公雞:「你要賭什麼?」

  「我贏了,你嫁給我。」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才不會和你賭這個。」岳檸歌冷哼一聲,她是相信魏越澤的,但卻不相信蕭覆:「若是你和我打賭之後,派殺手殺了他,我上哪兒喊冤?那可不是徹徹底底地和我斷了聯繫麼!」

  蕭覆眯起眼睛來,似笑非笑,這小腦瓜子轉的還挺快的。

  也不為難她,蕭覆轉念道:「這樣,咱們賭注小一些,不用你真正意義上的嫁給我,只要你跟我走一趟大周,按照我交代的事給一一辦了就好。」

  「你這胃口也太大了。」

  「你賭不賭?」蕭覆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難道銷金窟的老闆,就這點膽色?你那賭坊還是不要開了。」

  「你怎麼知道?」

  「天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蕭覆十分得意,「也別婆婆媽媽了,就直截了當一些,咱們好給自己心裡一個定數不是。」

  岳檸歌想了想:「唔,那我贏了有什麼好事?」

  蕭覆道:「若你贏了,我再加一個條件,隨便你說。」

  「要你的命也成?」

  「要我的命也成!」

  「好!」岳檸歌賊兮兮地一笑,眼睛彎起來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蕭覆隨後道:「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那樣沒良心,要我的性命。」

  「說不準。」

  蕭覆沒有答話,只是淡然一笑。

  岳檸歌也覺得無趣,不將這賭約放在心上,便靠著車壁睡了過去。

  她沒有深入睡眠,老是覺得周圍的氣場怪怪的,好似收到了壓迫一樣,十分不舒服。

  來來回回地睜眼閉眼了十幾次,終於是到了飯點,岳檸歌活蹦亂跳地下了車,完全不給蕭覆任何面子。

  這段時間,一行人都對岳檸歌起了不少敬畏,至少目前她是唯一一個能夠不斷挑戰蕭覆底線而依然活著的人。

  馬車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隨著再次穿越秦嶺後,周圍的山峰都變得低矮,空氣中的濕度也多了不少。沿路的山峰之上染上了白霜,看起來就像白頭老翁似得。

  離開了秦國的地盤後,河流漸多,要入巴蜀皇朝,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從秦嶺的劍門而起,到處都是毒花毒草毒蟲,稍有不慎被咬上一口,就得殞命,這些都在蕭覆的考慮之內,所以進入巍峨的劍門之後,他們便改用了水路。

  船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在蕭覆決定改道巴蜀之後,介珩就將一切都給打點的妥當了。

  去巴蜀都城天府不僅僅水路比陸路要近,而且還安全,不用擔心周圍的蛇蟲鼠蟻,甚至還會讓行程都變得簡單,最起碼不會每到一個地方就要歇腳停個一晚半天的。

  一行人在碼頭上了船,這裡的風景很好,不過……

  濕冷的感覺撲面而來,岳檸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蕭覆不咸不淡地說道:「房間裡面有衣物,都備好了,舟車勞頓的,去沐浴一番換身衣裳,好好地睡一覺,一會兒用膳的時候,我再叫你。」

  當蕭覆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岳錦繡的臉更是能夠擰得出水來了,她看著岳檸歌紅腫未完全消下去的臉頰,就忍不住想要在對方的臉上多扇兩個巴掌,怎麼好事都給她占盡了!

  岳錦繡氣呼呼地在丫鬟的陪同之下回到房間,真是眼不見為淨!

  岳檸歌陰陽怪氣地看著蕭覆:「喏,你的夫人生氣了,你還不去哄哄?」

  蕭覆不快地擰起眉來,這個女人,心裡可真的是沒有他!

  下人從馬車裡面將那實木盒子給搬了上來,裡面裝的是什麼,岳檸歌知道,她忍不住打趣:「怎麼,隨時隨刻都將畫像給帶在身邊,你是有什麼癖好嗎?」

  「我是怕你跑了,然後索性就用這畫像滿世界找人,反正你和她那麼像,是不是?」蕭覆揶揄道。

  「世界那麼大,人有相似,很正常。」岳檸歌背過身去,心情有些沉重,不過語氣倒是平緩:「我勸你,別抱那麼大的希望,免得到時候失望透頂了,還想著找我算帳。」

  她說完便大步往船艙裡面走,這船很大,吃水也很深,船艙裡面大大小小的房間加起來足足有二十個,完全可以容納這一行人。

  來到房間的時候,下人正在為她準備沐浴水,見她進來,趕緊告退。

  岳檸歌走到浴桶前,用手試了試水溫,不由得挑眉:蕭覆這傢伙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有時候也挺細心的。

  等岳檸歌沐浴完,換好了衣裳,外面的丫鬟便又敲門道:「姑娘,藥膏送來了。」

  岳檸歌臉上的傷還沒有好的全,她理了理衣裳,然後打開門,丫鬟笑的很乾淨,就像當年的燕舞一樣,讓岳檸歌不免感慨了一番。

  將藥膏遞給岳檸歌之後,丫鬟道:「王爺說了,姑娘不喜歡人伺候著,讓奴婢不要過多打擾姑娘,奴婢就在隔壁,姑娘有什麼就叫奴婢。」

  「好。」岳檸歌清冷的關上門,她不想再和任何人有任何的交集,免得連累無辜。

  如果燕舞沒有為她出頭,如果長公主沒有將燕舞賜給她,如果燕舞不曾跟著姜即墨來找她,燕舞現在應該還在岳府安安樂樂地生活,她的路,還長。

  想到這些,岳檸歌內心對蕭覆的怨恨又多了一層。

  她站在窗邊,感受著濕冷的河風,試圖讓自己的頭腦稍微清醒一點。

  總有一天,她會親手殺了蕭覆為燕舞不報仇!

  岳檸歌甩了甩腦袋,將裡面無關痛癢的情緒和想法都給甩出去,然後果斷地鑽入帶著濕潤感的被褥,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邊的天氣,很難以捉摸。

  雖然氣溫較之秦國和齊國都要暖和一些,這河面上基本上是不會結冰的,但這空氣裡面老是夾雜著濕度,就會讓人感覺要冷一些。

  在船上約莫過了三天,岳錦繡那是吐的暈頭轉向的,實在是挨不住了,她提議要靠岸休息一番。

  岳錦繡常年都居住在營淄城,位居北方,哪裡坐過這麼久的船,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當船靠岸之後,蕭覆見到依舊生龍活虎的岳檸歌,不由得笑道:「你和岳錦繡是姐妹,怎麼她受不住,這三天完全就像換了個人一樣,怎麼你就不一樣了?還挺有精神的。」

  「我那是在鄉野間粗放養的棺材子,哪裡像人家,嬌生慣養的,你還是好好地陪著她,我下船去溜達溜達。」

  岳檸歌冷冷地說道,轉身就要下船,哪知蕭覆卻跟了上來,岳檸歌不快地看著他:「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怕你跑了。」蕭覆倒是耿直。

  岳檸歌想起燕舞的事,心裡如鯁在喉:「你怕什麼呀,你身上還背著血債,我遲早是要收回來的,你跟著我,不怕死嗎?」

  「哈哈……」

  蕭覆仰頭狂笑,露出最為脆弱的脖子,那顆喉結在細皮嫩肉之下肆無忌憚地滾動著,引得岳檸歌眼底泛起一陣寒意。

  許是察覺到了岳檸歌的殺氣騰騰,蕭覆斂去了笑意,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竟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結,他凝視著岳檸歌,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全是輕蔑:「你要殺我,還不夠格。」

  「切!」岳檸歌冷哼了一聲趕緊下了船。

  蕭覆在她身後跟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其實你有法子殺我的,比如你可以給我毒酒喝,說不定有用。」

  「你明知道有毒還喝,你糊弄誰呢!」

  「誰說的呀,有一種酒,就算明知有毒,我也會喝。」蕭覆一本正經地走到岳檸歌身邊,兩人比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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