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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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用你做了要挾我的把柄。」魏越澤說出了岳檸歌不敢想像的那一步。

  岳檸歌手裡握著青鋒劍,只覺得這柄劍忽地變得很沉重,壓得她手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魏越澤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來秦國,就該知道,你會成為我的軟肋。」

  「我不要做你的軟肋,我會變得更強。」岳檸歌萬分堅定,眼底冒出精光來。

  「你已經夠強了,方才秦無憂對你動了殺心,但你的表現讓他不敢貿然行動。」魏越澤摸了摸岳檸歌的腦袋:「我的檸歌,真有本事!」

  「這個秦無憂城府真深。」岳檸歌如遠山一般的眉黛輕輕一蹙:「你和他合作,無異於是與虎謀皮,很危險。」

  「這個倒是其次。」魏越澤的眉也是深皺,「我最擔心的,是以後進了盪城也許會面對,秦國儲位之爭。

  現在,最希望的,就是秦國的太子,爭氣一些,否則老子和弟弟一起合謀,他那太子之位坐的穩才怪了。」

  魏越澤只是這樣一點,岳檸歌就明了。

  只怕秦國要亂了。

  剿殺娰尊的事肯定是秦王想出來的,可這樣能夠建功立業的事,按理說應該是給太子來執行,畢竟太子以後是要繼承秦王的位置,若是能夠成功圍剿了娰族後人,也算是在政局上有了墊腳石。

  可現在,秦王卻將這樣重要的事交給次子秦無憂來辦。

  如果秦無憂辦妥了,那麼太子的威信在秦國的朝局之上就會變得岌岌可危,一些聰明的大臣就會懂得靠邊,繼而朝政之上會劃分為兩黨,秦國的朝廷就會出現黨爭。

  雖然沒有見過秦國的太子,可老子和弟弟這樣算計他,岳檸歌實在是為秦國太子不值得。

  「那你現在還打算要幫他嗎?」

  「如今騎虎難下,只能隨機應變。」魏越澤握緊了岳檸歌的手,然後淡然一笑。

  「好歹我也是堂堂齊國魏閥都尉,就算秦無憂要害我、殺我,也得師出有名。若是我客死異鄉,他秦國還的想想如何同齊王找個藉口。至少現在,咱們安全。」

  「我覺得這個人,是典型的一將功成。」

  「那個朝廷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岳檸歌嘆了口氣,權斗,永遠都是最殘忍的。

  最是無情帝王家。

  為了那張四方龍椅,同室操戈多不勝數,根本是尋常事了。

  岳檸歌擔心地抓緊魏越澤的手,站定了腳步,眼底有一絲恐懼:「如果是你呢?你會不會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魏越澤想了想,隨即又大笑起來:「我只是一個將軍,怎麼著都是那個被枯的。」

  岳檸歌此時又不能將話給挑明了:「我說如果呀,你試想一下,如果是魏淵要和你爭魏閥主帥的位置,你覺得……」

  魏越澤眯起眼睛來,眼神冷的危險,他還沒有將自己的話說出來,岳檸歌已經明白了。

  「他憑什麼和我爭?」

  Bingo!

  岳檸歌的心臟漏跳一拍,眼底的那抹恐懼漸漸放大,果然不出她所料。

  魏越澤將岳檸歌耳邊的碎發捋到而後:「他若是敢爭,我還真的瞧得起他,就怕他不敢。」

  岳檸歌的嘴角抽了抽,又想起魏淵那朵溫室裡面的花骨朵兒,幽幽地嘆了口氣。

  這兩個人實力懸殊太大,禤甲軍和虎賁營交戰,毋庸置疑贏的肯定是魏越澤。

  最大的麻煩是,魏越澤絕對不可能繼承魏雲的元帥之位,魏雲是知道魏越澤不是他親生兒子,也就沒有道理將元帥的位置拱手讓給「外人」!

  「可如果是元帥要將位置傳給魏淵呢?」

  岳檸歌試探地看著魏越澤,她心裡已經知道了最不可能的結果,可還是想問問。

  魏越澤笑道:「那我就自立門戶。」

  「可……」岳檸歌的話尚未出口,忽地一驚:「你早就準備好了?」

  如果不是早就準備好了,怎麼可能這樣輕鬆地說出「自立門戶」四個字。

  魏越澤笑道:「我的檸歌永遠都聰明。」

  「為什麼呢?」

  「魏淵是嫡子,這一點毋庸置疑。嫡庶之別,讓我可以看的清楚,就算我再努力,爹再栽培我,只怕最後元帥的位置也是要傳給魏淵的。」魏越澤的眼裡有幾分落寞。

  這些年,他征戰沙場,身上的每一處刀傷都是勳章,他為魏閥付出那麼多,也許到最後什麼都不會得到。

  可他落寞是落寞,但絕對不會是頹廢。

  他有的是實力自立門戶,所以他從不擔心。

  「檸歌,若是我自立門戶,你會陪著我嗎?」

  「會!」岳檸歌打心裡希望魏越澤自立門戶,而不是為了已經覆滅的大夏奔波復國,她想要安安靜靜地生活,可事與願違,總是有很多刁臣在從中作梗,妄圖攛掇他。

  岳檸歌忽然就對那些個人動了殺機,如果沒有渡忘川,如果沒有……沒有娰尊,魏越澤的生活會過的一片寧靜。

  可她下不了手。

  岳檸歌的腦袋都快暈乎了,她把自己攆入了一個死胡同。

  岳檸歌按著突突疼痛的腦袋:「我覺得我被自己繞暈了,我得出去透口氣。」

  魏越澤忍不住笑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居然能把自個兒給繞暈了?檸歌,你是瞞著我什麼大事嗎?」

  「我的確在瞞著你呀,有些事,現在不能告訴你。」

  「你是在等三個月後嗎?」魏越澤一本正經地看著岳檸歌, 「的確,前三個月是不能告訴外人已有身孕了。不過,我可是孩子的父親啊,況且,我們兩個還沒……」

  「你給我閉嘴!」岳檸歌虎著臉,這傢伙,越說越是離譜:「你不說話,難道我會把你當成啞巴?」魏越澤笑道:「好了,我不鬧你了,我現在去找下昨天和我一起入席的那個趙國的謀士,你自個兒轉轉,別走丟了就好。」

  岳檸歌哼哼兩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誰說你不是小孩子了。」魏越澤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可一直都將你當成小孩子來著。」

  「去你的。」

  魏越澤逗的岳檸歌氣鼓鼓,然後瀟灑地轉身哈哈大笑地離開。

  岳檸歌看著他的背影,什麼氣都煙消雲散了,她很懊惱。

  岳檸歌想了想:「不成,我得去找七哥,將話給說清楚!」

  她打定了注意就趕緊出了城主府,一路往客棧的方向走去。進了客棧,岳檸歌直接去了娰尊住的那間房,可剛剛一推開門就看到店小二正在打掃,她的心裡便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姑娘可是要找住在這間廂房裡面的公子?」店小二倒是認識岳檸歌,就在昨天她還噴了他一臉的茶水。

  岳檸歌茫然地點了點頭:「他們走了嗎?」

  「走了。」店小二道,「那公子臨走之時還說,女大不中留,妹妹長大了之後就由不得哥哥了。」

  岳檸歌心裡一驚,生出一種被人拋棄的感覺:「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這話剛剛一問出來,岳檸歌就想給自己兩巴掌,什麼往哪個方向去,娰尊明明就是要去盪城自投羅網的,她怎麼能夠這樣自私!

  岳檸歌飛奔而出,惹得店小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

  岳檸歌出了城門,趕緊往盪城的方向奔去,她腳下運足了武力,健步如飛,往盪城的方向而去。

  這裡是秦嶺的邊緣,就算出了城,也不像齊國那般,山是山、平原是平原,在秦國到處都是溝壑、山野,所以當岳檸歌出城尚未行到兩里路的時候,已經置身於山野之中了。

  這種邊境的城,太多的荒涼,也鮮有村莊。

  岳檸歌環顧了下四周,除了偶有有兩隻不知死活的野兔子跳過去跳過來的外,也再沒有什麼活物的蹤跡。

  「大抵是我迷路了。」岳檸歌擰著眉,「看來七哥他們不是走的這裡。」

  站在山野的林間,岳檸歌現在冷靜了下來,她如今處於兩難的境地。

  她握緊了拳頭,眼下並沒有走到那一步,一定要放棄誰而來救誰,魏越澤和娰尊也並不是二者只能活一個的。

  娰尊對她的好,那是基於他認定了她就是娰族的公主,是他娰尊的親妹妹。

  可岳檸歌知道,她不是,若有朝一日娰尊知道了,可會怨恨於她?這些都是後話了,當下岳檸歌長長地鬆了口氣。

  幸好,方才的一時衝動沒有鑄成大錯。

  幸好,娰尊已經走了。

  如果自己真的沒有忍住,將真相告訴娰尊,按照娰尊的性格他肯定是會找魏越澤的,並且不遺餘力地分化魏越澤和魏閥之間的感情,到時候魏閥肯定會分離崩析。

  岳檸歌想想都覺得可怕。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山野間的空氣就是比城池裡面要新鮮的多。

  也罷,既然追不上,那就說明上蒼都不願讓她告知娰尊這個真相,如此一想,岳檸歌的心裡又舒服了幾分。

  「唔……」

  她轉過身,往前走了兩步卻聽到不同尋常的聲音。

  她忍不住回頭,看著前面不遠處的草堆,窸窸窣窣的,好似有活物在動?

  「唔……」

  岳檸歌老臉一紅,該不會是遇上野鴛鴦了吧?

  這個時候可不能打擾人家,岳檸歌正要轉過身秉承閒事莫理的至理名言,可那草堆裡面卻伸出一隻染血的胳膊來。

  岳檸歌瞪大了眼睛,該不會是……那什麼虐待的?

  玩的這麼變態?

  不行,這個可得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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