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秉燭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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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秉燭夜談

  回到醫廬,岳檸歌先去找了李元,經過三天的修養,涼涼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雖然留下了一些難看的傷疤,但李元卻說這些傷疤過一段時間就會自己脫落,並沒有什麼影響。

  至於涼涼七寸處的那塊暗紅色的硬物,的的確確就衍化成了涼涼身上的第一塊鱗片,看的岳檸歌眼淚花直流。

  岳檸歌的心情萬分複雜,就想看到自己生養的孩子長出第一顆牙齒那般。

  涼涼很莫名其妙地望著岳檸歌:「娘親,我還沒死,你哭什麼?」

  「臭傢伙,你讓娘親擔心死了。」岳檸歌摸著涼涼的腦袋,然後感受著它冰冷的體溫,終於是鬆了口氣。

  岳檸歌對李元道了謝,然後問:「最近你師父還在生氣麼?」

  「師父沒有生氣,他昨天才來看過你的靈獸。」李元倒是說真話。

  岳檸歌「咦」了一聲:「他老人家的忘性可真大,我記得三天前……」

  「那是因為有人把吼天獅給擺平了,否則你以為我師父能有這麼容易消氣呢?」李元抓了幾副藥,然後叮囑了幾句就往外面走。

  其實不用李元說,岳檸歌這一路走來也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擁有馭獸術的娰尊能夠解決一切魔怪,那些魔怪的身體裡面藏著的精魄可是最好的藥引子。

  徐股千這樣會計算的人,怎麼可能還不消氣?

  涼涼一面蹭著岳檸歌一面撒嬌道:「娘親這些天去哪兒了,我可想你了。」

  「涼涼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娘親說。」

  「晚上你就知道了。」

  岳檸歌神神秘秘的模樣讓涼涼睜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期待。

  夜幕很快就來了,岳檸歌在房間裡面沏好茶,等著該來的人來。

  涼涼就以膨脹之後的身軀盤旋在屋頂上,感受著周圍的武者氣息。

  「娘親,有個武者來了!」

  涼涼的聲音傳入岳檸歌的耳朵裡面,岳檸歌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這個想法可真是絕了,居然可以想到用涼涼來到天眼,關注著周圍武力的波動情況。

  不為別的,就為了防著娰尊。

  其實岳檸歌並不是想要防著他,只是真的害怕他聽到一些不該聽的。

  在涼涼的話音落下時候,門便被推開,渡忘川如一陣風那般地進來,然後關門落座。

  他在岳檸歌的對面坐下,見岳檸歌已經準備好了茶點,忍不住笑道:「姑娘誠心邀約,想和老頭子我談些什麼?」

  「你應該知道我要談什麼。」

  「當你稱七爺為兄長的時候,我覺得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因為我不覺得和一個騙子有什麼好聊的。」

  渡忘川言之鑿鑿的說道,更是肯定了岳檸歌內心的想法。

  「當初你和魏雲之間到底約定了什麼?為什麼魏越澤會被當成魏雲的兒子?」岳檸歌開門見山,她不想拐彎抹角,今夜一定得將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給梳理清楚。

  「你憑什麼知道我會告訴你?」

  「如果你告訴我,我有法子讓你可以和娰尊一起上路。」

  「你就不怕我戳穿你?」

  「你若是想要戳穿我,早在桃林就說了。」岳檸歌道,「一句話不過就幾秒鐘的時間,你卻沒有說,那就證明,你想保護魏越澤,對不對?」

  渡忘川皺起眉來:「我倒是小瞧了你。」

  岳檸歌道:「你小瞧我還是高看我,那都是你的事,我現在只想知道一點,魏越澤是不是大夏娰族後人。」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渡忘川也不隱瞞:「是。那個孩子,是大夏太上皇和尋常百姓家的姑娘所生,那個時候因為太后的關係,所以太上皇怕孩子會被宮內的波橘雲詭給害死,所以將那個孩子交託給老頭子我來撫養。」

  「那為何魏越澤會成了魏雲的兒子?」

  「後來太上皇駕崩,先帝繼位,老頭子害怕小皇子被太后迫害,所以連夜找了魏將軍將此事告知。」

  「魏雲會相信你?」

  「因為鴿子蛋。」

  聽到鴿子蛋的時候,岳檸歌趕緊將匕首給取出來:「就是這個?」

  「這是巴蜀皇朝瓏月公主送來的貢品,太上皇將其一分為二,一塊賜給了先帝,後來輾轉落入了太上皇第七子手裡,另外一塊是太上皇贈與了小皇子的生母。」

  「你這繞的我暈乎了。」岳檸歌道,「為何你們要稱娰尊為七爺呢?按照輩分來說,先帝繼位之後,不應該稱其為『七王爺』嗎?」

  「本來是的,可太后把持朝政多年,一直不允許眾位皇子改稱號,一心想要控制大夏皇朝的政局,連先帝都受制於人。」渡忘川憤憤地說道,「哪知就在先帝繼位沒多久,大夏皇朝就覆滅了!說到底還是女人惹的禍!」

  他這樣憤憤地說道,惹得岳檸歌實在不滿:「你這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女人怎麼就惹禍了,今天若不是女人,你還有命在這兒和我說這些?」

  渡忘川心氣兒極高地冷哼一聲:「你現在也可以讓七爺來將我擊殺,我死而無憾。」

  「難道你就不想見見魏越澤?」岳檸歌挑視地看著渡忘川,「你一心都為他著想,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還有你這號人物,你不覺得惋惜嗎?再說了,現在七哥也這般漠視你、誤會你,你難道不想洗刷你的冤情?」

  「不想。」

  「嘿!你這人倒是怪了。」

  「現在輪到我問你了。」渡忘川話鋒一轉,「為何你要欺騙七爺?」

  岳檸歌無所謂地說道:「也是因為這個匕首呀,我想應該是我當初誤入嵌稷山的時候,他替我撿回匕首開始,就一直以為我是你們口中那個太上皇的私生女,不過很可惜他弄錯了。話又說回來,你們的保密功夫做的挺好,到現在為止,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被藏起來的那個孩子,是男是女。」

  如果早知道這一點,就不會有這麼大的誤會了。

  渡忘川得意地仰起頭來:「為保娰族血脈,我們萬死不辭。」

  「別說的這麼好聽。」岳檸歌道,「你可知道當初大夏皇朝覆滅到底是因為什麼?」

  「還不是巴蜀皇朝!」渡忘川十分氣憤地說道,「當年巴蜀皇朝的瓏月公主攜帶鴿子血來進貢,本來兩朝是要進行聯姻的,只可惜後來瓏月公主移情別戀,結果讓大夏皇朝和巴蜀皇朝翻臉,當時還引起了不少戰火。」

  「為了個女人?」

  「不盡然。」渡忘川道,「我那個時候已經帶著小皇子離開了營淄城許久,直到大夏皇朝覆滅的前兩年我才帶著小皇子回來,那個時候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將他交託給魏將軍。」

  岳檸歌點點頭,魏雲當真是真漢子,居然為別人養兒子養了這麼久。

  要知道,只要將魏越澤交出來,加官進爵那可不在話下呀!

  可魏雲是什麼人,他志不在此,他是堂堂兵馬大元帥,一身都要保家衛國。

  渡忘川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驚險:「如果不是我當年將小皇子託付給魏將軍,只怕現在小皇子也難逃一劫。」

  岳檸歌托著腮,聽著渡忘川緩緩地訴說著當年的遭遇。

  誰又會想到魏雲悉心栽培的魏越澤竟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那個十歲就被殘忍地丟到軍營裡面去歷練的長子,居然身體裡面流著的是娰族的血。

  岳檸歌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是了,你之前可有和聖域的人接觸過?」

  渡忘川搖搖頭:「從未有過,我帶著小皇子在鄉下住了差不多十年,如果不是害怕我一己之力無法保護小皇子,我是絕對不會讓他返回營淄城的。雖然先帝這個人不會有迫害同室血脈的心思,可太后其人……」

  渡忘川說到這兒,又狠狠地嘆了口氣:「人都死了,功過自有後人說,我就不好多言了。」

  「你倒是留口德。」岳檸歌現在心裡卻想到那群聖域的人。

  為什麼一定要讓魏越澤留在聖域,難道真的只是看中了他得天獨厚的天賦?

  聖域是什麼地方,有什麼天賦是一定入的了跡樂尊上的眼?

  難道跡樂和當年大夏皇朝的覆滅也有關係?

  「丫頭你在想什麼?」渡忘川伸手在岳檸歌的眼前晃了晃,「莫非你是想到了什麼?」

  「我能想到什麼?我才多少歲呀,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我知道的能比你多?」

  「那可不一定,我瞧你古靈精怪的,萬一在其他地方收到什麼消息呢?」渡忘川可不敢再小看岳檸歌了,這女人不得了!

  岳檸歌呵呵一笑:「你為什麼改名叫渡忘川呢?杜金鱗也很好聽呀。」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掩人耳目?」渡忘川翻了個白眼,然後再追問道,「你是不是真的有法子讓我追隨在七爺的左右?」

  「你只要明天一大早將趙熙給我送過來,我保證。」岳檸歌自信滿滿,渡忘川卻一臉的不相信,岳檸歌見狀無奈地聳聳肩:「你可抓了趙家三公子,有籌碼在手都不相信我嗎?看來我給你的打擊可真夠沉重的。」

  「你這臭丫頭,每次都坑老子。」

  「哼!誰讓你時不時地就要威脅我?」

  這一夜,雖然岳檸歌知道了冰山一角的故事,但心裡的不安卻越發的濃重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身不由己,好似被一個巨大的漩渦給拖住,一點點地往深處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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