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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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跪下

  岳檸歌還想要爭辯一兩句,李元趕緊道:「師父,藥爐的火已經生好了,半盞茶的時間就可以煉藥,還請師父移步。」

  徐股千聽到李元這樣說,步伐甚快地往藥爐的方向走。

  岳檸歌氣的暴跳如雷:「李元!我不就是擾了張潮的藥池嗎,你不就是因為這件事而和張潮打了一架嗎?沒想到你居然落井下石!」

  許是被氣得懵了,岳檸歌想都不多想就脫口而出。

  李元冷哼一聲:「不想你的靈獸死,就跟我來。」

  他對任何人都淡漠至極,如果不用心去體會內都會覺得這個人太過嚴肅。

  岳檸歌微愣之際,李元已經走的很遠了。

  魏淵道:「你錯怪好人了。」

  他一個旁觀者看的最清楚不過。

  岳檸歌自知理虧,她嘆了口氣:「我知道,可我現在亂的很,別說那麼多了,快跟上。」

  岳檸歌還是拉的下臉皮,她快步追上李元之後,趕緊道:「對不起,我只是著急昏了頭。」

  李元大人不計小人過地說道:「無妨,你也是著急。」

  李元依舊面無表情,可魏淵看在眼裡就大不舒服了,他不是一次兩次被岳檸歌誤會了,可岳檸歌從未對她如此輕聲細語地說抱歉,想當初他們還是未婚夫妻,營淄城的金童玉女……只是再轉念一想,想當初是他自己將岳檸歌推開的。

  魏淵的心情不大舒坦,他悶悶地跟在兩人的身後,他不管做什麼,都和岳檸歌格格不入,那不是因為什麼客觀原因,只是在主觀上,岳檸歌已經十分抗拒他了。

  「檸歌,我有話要同你說。」

  「有什麼話,等我先救了涼涼再說。」岳檸歌頭也不回地鑽進房間。

  魏淵定定地看著岳檸歌,對於他,她從不寬容。此時的魏淵心中就像翻了五味瓶那般,不是滋味。

  岳檸歌哪裡管得著魏淵那麼多,她走到李元的身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染滿鮮血的布塊從懷裡取出來,然後將涼涼從布塊裡面取出來,小心翼翼地將涼涼放在地上。

  涼涼的身軀緩緩長大,讓一臉嚴肅的李元都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這是蜃吧,居然還能夠長大?」

  「你倒是見多識廣。」

  「傷的很重。」李元認真地為涼涼做起了檢查,然後將涼涼身上的傷口都上了創傷藥之後,道,「沒有傷及筋骨,不過皮膚上沒有一處好地兒。咦?這是什麼?」

  李元掀開涼涼身軀上一處壞死的皮膚,然後用被火烤過的刀片將壞死的皮膚給割掉,再用手去戳了戳那一塊看起來不大尋常的暗紅色,最後抬起頭來:「硬的。」

  岳檸歌問道:「會不會是死皮?」

  「看樣子不像。」李元又比劃了下涼涼的身軀,「這裡是七寸,和蛟龍一樣,心臟的位置,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是死皮。」

  「應該是鱗片吧。」岳檸歌猜想道。

  李元沒有多想,只是上了些許藥粉,又餵涼涼吃了些抗發炎高熱的藥丸這才算完事。

  李元道:「最近不能讓讓它碰水,蜃的恢復能力很好,它只是傷口太多,加上受了驚嚇,所以才會昏睡,只要到傍晚它沒有發熱就不會有大礙。」

  岳檸歌笑道:「你的模樣還真想獸醫。」

  「在師父沒有同意之前,我們師兄弟哪個不是替魔怪看病治傷的?」李元見怪不怪,「人命關天,學徒沒有資格為人探脈。」

  「老徐可真夠嚴的。」

  「學醫濟世救人,自然得嚴格,若都張狂而行,豈不是成了我師叔那般的人!」李元憤憤道,後又覺得說錯話,趕緊站起身來,「你在這兒照顧你的靈獸,一會兒我差人給你送早飯過來。」

  岳檸歌應了一聲,便一心照顧涼涼。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她才站起身來,腰骨處就像糟朽的木頭一樣,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著實累。

  見涼涼沒有什麼大礙,岳檸歌走出房間,卻見魏淵就像一個二愣子那般定定地看著她。

  魏淵道:「我有話同你說。」

  岳檸歌這才想起,之前魏淵好似提過這個話題,不過那個時候,涼涼的傷輕重與否她都不確定,所以就沒有理會魏淵。

  「你說。」

  「你對我,到底還有幾分。」

  魏淵將這話問出口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肯定是入了魔症了,他不等岳檸歌回答,又苦苦一笑:「我問這話,分明是在自取其辱對不對,你對我,一分都沒有。」

  岳檸歌道:「你既然知道,何必問?」

  魏淵道:「可我想聽你親口說。」

  「明明知道一分都沒有,你何必來執著?」岳檸歌問道,「從你在密室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時候,你就該想到後果,我現在沒有讓你付出該付出的代價,已經算是給了你機會,等有朝一日我回到營淄城的時候,你會知道後果的。」

  「難道我挨了幾十杖,被連夜送回學院都還不算代價嗎?」

  「我差點死了,魏淵魏少將。」岳檸歌面無表情的說著自己的生死,似是風輕雲淡,但只有魏淵明白她對自己的恨。

  「檸歌,你就這樣固執?」

  「固執的不是我,是你。」岳檸歌站在日漸泛黃的樹葉之下,目光堅定,「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我們之間只能遠走越遠,是你自己要飛蛾撲火,糾纏我。」

  岳檸歌的用詞讓魏淵的心狠狠地扎了一下,飛蛾撲火,形容的十分貼切。

  岳檸歌走下台階,一步步地靠近魏淵,不知怎麼的,魏淵卻覺得岳檸歌沒往前走一步,他們的距離就越往後退一步,幾乎是下意識的,魏淵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忽地發現,自己有點懦弱。

  「岳檸歌,你知不知道你很殘忍?」

  「魏淵,你說我殘忍的時候,會不會想到你自己呢?」岳檸歌負手而立,「你別忘記了,我身上的傷可全都是拜你所賜!」

  她有復原傷痕的藥水,可偏偏不用,她想要用這些傷痕來警告自己,絕對不能對任何人掉以輕心。

  魏淵道:「我覺得我在這兒待下去,也沒有什麼必要。」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睛都忍不住往岳檸歌看過去,他心道:「你只要留我,就算在你身邊沒有結果,我也願意。」

  他如此卑微,可岳檸歌卻不給他這個卑微的機會。

  岳檸歌道:「既然沒有必要,那就離開。」

  她的逐客令讓魏淵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明明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可眼下卻好似被人用掃把趕著走!

  魏淵氣憤地指著岳檸歌:「岳檸歌!你費盡心思地想要嫁給魏越澤,我偏偏不讓你如意!我得不到你,他更別指望得到你,他只是一個野種!」

  果真是被逼急了,魏淵口無遮攔地說道。

  岳檸歌冷冷一哼,魏淵這等人完全就是受不了刺激,一旦被人戳中痛楚,就只會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岳錦繡的事,已經給岳檸歌上了一課,對於魏淵,她不會再報任何的希冀。

  「野種也比你好!」岳檸歌和魏淵的唇槍舌劍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她冷聲道,「至少野種會為我考慮,而你,呵呵,不就是一隻純種麼!」

  「岳檸歌!你罵我!」

  「我罵你咋滴了!」岳檸歌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眼下正被魏淵給點燃。

  從他在營淄城將她關在密室裡面折磨到九死一生,再到這一路上他處處針對魏越澤,而後置涼涼的安危於不顧,岳檸歌對魏淵就已經是從死心到心死,一點點要扶他上去的感覺都沒有了!

  這樣的人,如果繼承了魏閥的兵權,齊國堪虞!

  「你別忘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你挨的杖責那是齊國王族給你的責罰,但你聽信讒言將我害得差點斷氣,這筆帳你別想逃的掉!」

  出來混,遲早都要還!

  岳檸歌眼底湧出陰鷙,就像在沙場上迎敵的魏越澤那般,魏淵只覺得心驚肉跳。

  他沒有想過會走到這一步,如果方才在他提要離開的時候岳檸歌稍微軟一下,他不可能說出之前的話來。

  他們,怎麼搞成這樣了?

  但儘管是弄成這樣,魏淵又豈能辱沒了少將軍的威名,他將頭往後微微一仰:「你想怎樣,直說吧!」

  「你想在這兒?」岳檸歌嘴角掛起不懷好意的笑,如果魏淵不怕醜事在這兒被傳開,她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魏淵,不喜歡欠著別人。」

  「我岳檸歌,也不喜歡被人欠著。」岳檸歌笑開來,邪魅的讓人覺得她仿佛剛剛從地獄爬上來,她看著魏淵,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你跪下!」

  此話一出,魏淵的眼睛都瞪直了,簡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

  跪下?!

  開什麼玩笑!

  他堂堂魏閥少將軍,代表的魏閥的聲譽,代表的是齊國最強的武力,怎麼可能對一個區區小女子下跪呢!

  就算她是縣主又如何,魏閥的將軍哪個是跪女人的,就是在長公主面前,魏閥的將軍們也都只是抱拳行禮而已,可沒有下跪這一說法。

  魏淵本來就不是很好看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了:「你讓本少將軍跪你這個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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