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七蟲七花
第232章 七蟲七花
雖然不能明說，但可以試探。
岳檸歌話鋒一轉：「其實，你是不是也有一塊和我一模一樣的紅色寶石呢？」
「那叫鴿子血，是當年巴蜀皇朝瓏月公主帶過來的貢品，本為一顆，後來被工匠一分為二，一塊跟著阿嫵下了葬，另外一塊……」娰尊沒有說下去，他眼睛平視，陷入了回憶。
……
「皇兄，你這鴿子血真是珍貴，要賜給我，也只給一半，另外一半呢？」
「另一半自然是交給父皇生前最疼愛的人了。」
「那是誰？」
「你不必管，反正父皇都不在了，他疼不疼愛也沒有什麼價值，朕只是完成他的遺願罷了，他朝若是你見到鴿子血，不就知道了。」
……
「七哥，你在想什麼？」岳檸歌歪著腦袋，她這模樣倒是可愛，可岳檸歌真心不是在扮可愛，是真的腦袋太重了，若是不撐著，只怕要掉下來了。
三天三夜不睡覺，就顧著盯這個房間了。
娰尊道：「你去沐浴一番，七哥幫你看著。」
岳檸歌搖搖頭：「自己的事，自己做。」
她可不想離開這個地方，萬一那個徐股千瞎說話，壞了她的事怎麼辦？
娰尊笑道：「你難道想要一身臭烘烘地見徐大夫？七哥保證，只要徐大夫出來，我立刻讓趙熙去叫你，可成？」
「嗯，我想想。」
「不用想了，快去，你瞧你渾身都散發著酸爽的味道，你覺得徐大夫會想見你這麼一隻臭烘烘的邋遢鬼？」
他言辭裡面滿是寵溺，完全是從內心散發出來。
娰尊會對任何人發脾氣，也會對任何人起殺機，但他卻從來不捨得 責罰她，就算她沒有完成他下達的任務，但他都只是想要讓她遠離政黨紛爭。
岳檸歌笑道：「無所謂的，七哥，徐股千不也是臭烘烘的嗎？」
「誰在外面說我的壞話！」
鏗鏘有力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房門也被拉開。
徐股千站在門口，看著本該一臉疲憊但現在又精神奕奕的岳檸歌：「你給我進來！」
他指著岳檸歌，然後又附加了一句：「其他人迴避！」
岳檸歌垂眸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娰尊：「七哥，你先回去休息，這個老傢伙也不知道還要和我探討下斷腸草的毒到什麼時候呢，你若是想和我聊天，我一會兒去找你唄。」
娰尊輕輕地點了點頭：「你小心些。」
岳檸歌走進徐股千的房間，後者果斷地關上門，一屋子都是酸爽的味道，岳檸歌忍不住捂著鼻子：「老徐呀，這三天你都不洗澡的呀。」
「你好意思說我嗎？」徐股千萬分鄙視，「我糟老頭子一個，你不是還沒有出閣嗎？這樣邋遢就不怕以後嫁不出嗎？」
岳檸歌努努嘴：「說結果。」
「你是得罪了什麼人？」徐股千沒有立刻揭曉答案反而是問，「可是得罪了巴蜀皇朝的人？」
岳檸歌莫名其妙：「我從小就在營淄城外的鄉下長大，去年才回的營淄城，巴蜀皇朝的人別說得罪了，我就是見都沒有見過。怎麼？這毒，莫非和巴蜀皇朝有關？」
徐股千指著桌上放著的十餘個容器，裡面都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道：「除了巴蜀王朝的地界，我想不到哪兒還有這般豐富的毒蟲和毒草了，你自個兒點點。」
岳檸歌當真就很認真地點起來：「一二三……六七八……十三、十四？」
「整整十四味毒蟲和毒草。」徐股千抱著胳膊，「我花了三天三夜才將你體內的毒素給分了類，其中有十一種都是我知道，可還有三種，我卻是無能為力。」
「你都無能為力？」岳檸歌萬分吃驚，「你不是醫神的弟子嗎？解毒你都不會呀？」
「我行醫是為了治病救人，不是去了解毒藥的。」徐股千道，「不過我有個師弟可能對這個東西感興趣。」
岳檸歌頹廢地坐下：「那不是又沒轍了？」
徐股千覺得岳檸歌實在不爭氣，才聽到這麼一個不好的消息就這般垂頭喪氣：「你這樣頹廢，還怎麼解毒？」
「我這只是一時之間的頹廢，過一會兒就好了。」岳檸歌撇撇嘴，「你不用管我。」
徐股千果真就沒有管她，讓她自己一個人靜靜。
岳檸歌很有自制力，她一個人悶了一會兒之後又站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酸爽的氣息，忍不住皺眉：「你快同我說說，這些都是什麼毒，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先去洗個澡。」
「我現在告訴你，這是一種由七種毒草和毒蟲配出來的毒藥，毒草有翠雀屬、烏頭屬、毛茛屬、小花棘豆、狼毒、毒芹為引，毒蟲有蠍、金銀血蛇、蜈蚣、蟾蜍、蜂，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味毒藥是不是還有個別名呀？」岳檸歌真心覺得好似在哪兒聽過一樣，「七蟲七花毒。」
「倒是有這方面的記載。」徐股千道，「這種毒倒是詭異，中毒者毒發時先會感到內臟麻癢，有如七蟲咬齧，然後眼前會現斑斕彩色，奇麗變幻，如七花飛散。」
「若將其敷於肌膚之上，毒質會慢慢滲入體內，與此同時敷藥處會逐漸發黑，黑色深入肌理，洗之不去。此毒所用的七蟲七花，幾乎都是巴蜀皇朝而有，若要解去此毒，需以毒攻毒，但若解方配製稍有誤差，中毒者立時喪命。」
徐股千雖然說的這樣嚴重，但臉上並沒有半分擔憂，反而是十分好奇：「你若是沒有得罪巴蜀皇城的人，為何你會中七蟲七花？這毒是誰給你下的？」
「家醜不可外揚。」岳檸歌訕訕一笑，著實不想提及陳年舊事。
「難道是你的姐姐？」徐股千一臉的八卦，「我聽李元說了，那個被你從藥池裡面救下的藥引子和你姐姐勾搭上了，都這樣了，你還救他做什麼，難道貪圖他長的俊俏？其實我覺得趙熙這個孩子挺不錯的，我……」
「打住！」岳檸歌白了一眼徐股千，都什麼時候還想著亂點鴛鴦譜！
岳檸歌挑眉道：「你別打什麼怪主意，你也別多想，這毒的確是因我那姐姐而起，不過卻是我同父異母兄長下的。」
「你們這種高門大戶的，成日裡就勾心鬥角，血濃於水是什麼難道都不知道嗎？」
「呵呵，我倒是想他們當我是兄弟姐妹，但可惜……」岳檸歌提到了這個，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當下問：「其實吧，我也在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妹妹，我出生在棺材裡面，聽的全都是嬤嬤說的片面之詞，大抵我真的是野種吧。」
「要想知道你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妹妹，哪用想那麼多，我給你看一個寶貝。」徐股千神神秘秘地走到桌子旁邊的柜子前，將柜子給拉開，然後從裡面取出一個錦盒來。
岳檸歌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徐股千的柜子裡面藏了些什麼，但這傢伙身形全都將柜子給擋住，她什麼都看不到。
徐股千將錦盒擺放在岳檸歌的面前，然後打開：「喏。」
「這是什麼？一塊石頭？」
在錦盒裡面躺著一塊平平無奇的灰色石頭，就像河邊的鵝卵石那般，不僅僅沒有光澤，更沒有形狀，如果往外面一丟，用來裝飾花園都覺得難看。
徐股千道：「不識貨！」
他又抓住岳檸歌的手，然後出其不意地在岳檸歌的手指上又割了道口子出來，岳檸歌驚呼一聲：「你做什麼！」
「反正你最近都需要放血給我做實驗，你要以平常心來對待。」徐股千說的頭頭是道，岳檸歌的內心很崩潰。
平常你妹的心！
徐股千強行拉著岳檸歌的手，將她的血滴在毫不起眼的鵝卵石上，緊接著又在自己的指尖割了條口子，將自己的血也滴在鵝卵石上。
霎那之間，鵝卵石綻放出絢爛的白色光芒，刺得岳檸歌只覺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除了強光，她什麼都看不見。
真神奇！
強光散去之後，岳檸歌都愣住了：「這石頭？」
「這是秦嶺深處的礦脈裡面尋到的，可謂是集聚了千萬年的靈氣被靈火煅燒而成的石頭。」徐股千更是得意的很，「這是師父傳給我的，一旦有血緣關係的人將血滴在這石頭上，石頭就會散發出紅色的光芒，你瞧我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滴血上去，也只是白色的光芒。」
徐股千眯起眼睛看著岳檸歌那張垂涎欲滴的臉：「你想都不要想打它的主意。」徐股千將錦盒收好，放回原位道：「我替你解毒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為了幾滴心頭血讓我送師父的遺物給你，實在是不妥。」
「嘁，我又沒有說想要。」岳檸歌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只是想借來用用。」
「借？」徐股千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你頂多將你想要探測有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帶過來，我替你們測，想要將這塊石頭帶走，門都沒！不！窗都沒！」
岳檸歌嘟囔著著小氣之後，又看著徐股千：「那接下來怎麼辦？」
「其他三味毒我尚不清楚，不能夠強行解毒，我現在頂多能夠做的就是解斷腸草的毒。」徐股千又檢查了一番岳檸歌的眼睛，還是沒有把握，「我這醫術是了得，但這毒在眼睛裡面，我能夠做的只有小心翼翼，萬一不留神，你的眼睛就會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