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斷了雙腿的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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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斷了雙腿的畫師

  魏淵的話說的不錯,可在這個時候,卻顯得無比狂傲,引得跪在地上的人不免紛紛側目而視,想要好好地看清楚這樣狂傲的人長什麼模樣,只可惜,魏淵也戴了面具,好些人竟唏噓出了聲。

  抬轎的人還要說什麼,卻被一聲輕柔的咳嗽給制止住,抬轎人登時噤聲。

  轎中人並不是吭聲,從頭到尾就像一隻不會說話的貓一樣,矜貴的很。

  她緩緩地伸出手,跪在地上的人都伸長了脖子,雖然此刻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但從他們的肢體語言來看,只怕都希望被那根春筍般的纖纖玉指指上,只可惜,玉指指著的卻是對她出言不遜的魏淵。

  一時之間,又有無比的嘆息聲。

  抬轎人這才開口道:「教主今夜點了你,勞煩跟我們走一趟。」

  魏淵聽的莫名其妙,好歹他是堂堂魏閥的少將軍,哪個高門大戶地要來請他都要出示請帖,去不去都還要看他心情,怎麼到了這兒,一個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人物就這樣隨隨便便地一指,他就要乖乖地跟著去?

  岳檸歌也覺得十分詫異,只是她詫異的並不是魏淵所詫異的,而是……

  自從那個什麼拜月教教主來了之後,那個賣他們面具的小女孩就一直瑟瑟發抖,因為她身子嬌小,又在人群裡面跪著,所以並不打人眼。

  更甚者,在聽到拜月教的人說教主指了魏淵的時候,小女孩的身子都明顯緊繃了下,這讓岳檸歌十分費解。

  拜月教難道不是他們的聖教嗎?

  魏淵氣度不凡,說話的時候又將背脊打得很直,月華之下,也引了不少姑娘動心。

  岳檸歌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這個拜月教怪怪的,不如你去查查?」

  「憑什麼我去?」

  「她又沒指著我。」

  魏淵妥協了,他實在無奈,不過魏淵的的確確也覺得事有蹊蹺,最後還是邁著極度不情願地步子往轎輿走去。

  轎輿翩然而行,他跟在轎輿的後面,很快就消失在河邊的燈盞之下,看來是上山了。

  等那群人消失之後,整個小鎮又恢復了方才了的熱鬧,大伙兒都嘰嘰喳喳了起來,無一不是在嘆息為何方才拜月教教主的纖纖玉指沒有指向他們,唯有……

  「小妹妹,」岳檸歌趁著那小女孩還沒有恐懼完一手就將她撈起來,然後取下面具道,「我們借一步說話。」

  小女孩有些不情願,但岳檸歌又從錢袋裡面取出一錠銀道:「喏,如果你告訴姐姐想要知道的事,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你可以買很多糖果了。」

  小女孩望著銀兩,臉上寫滿了渴望,好似在心裡做了許久的鬥爭,最後很不爭氣地從岳檸歌手裡拿過銀子道:「姐姐你跟我來。」

  岳檸歌跟在小女孩的身後,穿過小巷子,來到一處僻靜的房子。

  這只能稱之為房子,沒有院子,就是一座毛坯房子。

  小女孩進了門,岳檸歌緊隨其後。她剛剛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那不是酒香的味道,而是酗酒之後的酒鬼身上的酸臭味道。

  「爹,我回來了,今天賣了五個面具呢!」

  「哦,憐兒真乖,爹爹又有酒喝了。」

  岳檸歌聽到裡面父女倆的對話,連連搖頭,果真是酒鬼。

  在裡面捯飭了好半天,憐兒才從裡面出來,她十分小大人地請了岳檸歌坐,又為她沏茶:「姐姐想問拜月教的事嗎?」

  「我想問,你為什麼會怕拜月教。」岳檸歌問,「你們這個鎮不都是對拜月教崇拜嗎?」

  憐兒搖搖頭:「那是因為他們不是受害者。」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哀怨,而因為激動導致聲音都變得顫抖:「拜月教他們……」

  「拜月教!」房間裡面傳來怒氣沖沖的聲音,緊接著那股子難聞的酒味順著帘子的掀開一股腦兒地撲面而來,驚得岳檸歌忍不住往帘子後面看過去。

  但見那個人滿臉的鬍子拉碴,因為宿醉未醒,所以雙眼都布滿了血絲,但儘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憤怒,但岳檸歌想不通,為何他不出來發泄一通。

  憐兒趕緊跑進房間,寬慰著:「爹,沒事的,他們不會再來了,他們不會再來了。」

  「憐兒呀,爹對不起你呀,爹不該帶著你來這個地方呀,爹……嗚嗚……」

  一個大男人,居然哭了起來?

  岳檸歌這個外人在這兒顯得尷尬的很,但心中的好奇心不滅,她還是不願意離開。

  憐兒好不容易安撫完了她的父親,這才走了出來。

  她不過才九歲,可看起來都十分成熟穩重,可想而知她經歷了太多同齡人都不層經歷的事。

  「姐姐,如果我是你,就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們。」憐兒嘆了口氣,「我爹就是被他們害成這樣的。」

  「哦?」

  憐兒見岳檸歌臉上寫滿了疑惑,終於是娓娓道來:「我爹是個畫師,在山水間遊歷汲取靈感,他的畫曾經讓很多達官顯貴趨之若鶩,但自從來了這個小鎮之後,我們的生活就全變了。」

  「我娘死的早,我跟著爹討生活,爹不喜歡在一個地方久留,說是待久了靈感會枯竭,所以時不時地就會離開,我們是去年來的這個地方,算了算,我們來這個地方已經有一年零一個月了。」

  「我們初來乍到,這兒的人都很淳樸,對我和爹都十分友好,我們以為他們都是好人,其實並不是。事情發生在去年的中秋,聽客棧的老闆說,每年這兒的中秋,這個小鎮鼎鼎有名的拜月教就會從邙山下來,拜月教主那是天上神女下凡,所以我爹為了求得靈感而去了今天你們所去的地方。」

  說到這裡,憐兒似又慶幸:「那一日,我鬧肚子,所以並沒有跟著爹去,可那一夜,爹沒有回來。我十分著急,我以為爹會丟下我,一走了之,可我在檢查包袱的時候,卻發現爹最重視的顏料沒有帶,我想爹應該是出事了。」

  「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一味地求老闆,後來老闆收了我不少錢才答應派人出去找我爹,我們在邙山的半山腰找到了爹。那個時候的爹,雙腿都斷了,重傷累累,我花光了所有的錢將爹給救回來,可爹斷了腿,大病初癒時候又瘋瘋癲癲的,見人就打,見人就罵,我實在是沒法子,只能在這個地方落腳。」

  憐兒的話讓岳檸歌聽的有些古怪:「你是說,你爹也是被那個什麼教主指了一指帶上了山就沒有下文了?」

  「是的。」憐兒嘆了口氣,「那個哥哥,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岳檸歌皺眉:「為何你肯定是拜月教主所為呢?萬一是你爹不小心滾落山崖,而摔斷了腿呢?」

  憐兒搖頭:「不可能,我爹是武者,怎麼可能滾落山崖摔斷腿!」

  她的肯定讓岳檸歌心裡一涼,趕緊心道:「涼涼!你讓我封了武力是不是就是察覺到了危險!」

  涼涼窩在岳檸歌的懷裡道:「的確是很詭異,就在方才我感受到了一股壓迫力,並不能夠確切那是什麼,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小鎮處處都有古怪。」

  「什麼古怪?」

  「除了這個小姑娘和方才的那幾個拜月教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是普通人,沒有一個武者。」

  涼涼的話讓岳檸歌的心更是為之一顫,難道是……

  岳檸歌不敢再往下想了,這個拜月教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憐兒,你是說,你在哪兒找到你爹的?」

  「就在邙山的半山腰。」

  「拜月教是哪兒?」

  「山巔有個拜月教壇,他們就在那。」憐兒恨得牙痒痒,可又無比擔心岳檸歌,「姐姐,你一個人怎麼去?哥哥現在被人抓走了,你若是再去,豈不是白白去送死呢?」

  岳檸歌摸了摸憐兒的腦袋:「憐兒,你放心,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憐兒又仔細地將拜月教壇的位置告知了岳檸歌,岳檸歌道了謝之後,趕緊奔出去,她走的匆忙,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憐兒眼底閃過的一片寒芒。

  涼涼有些著急:「娘親,你要去救那個沒禮貌的傢伙嗎?」

  涼涼還記恨著,魏淵一直說它是蛇,它都不知道告訴魏淵多少次了,它是蜃,不是蛇!可那傢伙就像聽不懂似得,簡直煩透了。

  「我不去救他,萬一他也被人砍了雙腿怎麼辦?」岳檸歌奔至了邙山山腳。

  她抬起頭來往上看,這山並不陡峭,沿途都撒著螢光色的粉末,在夜間就好似指路明燈那般,也免了她取夜明珠來用。

  岳檸歌道:「涼涼,周圍有沒有武者?」

  「沒有任何感應。」涼涼最近力量大增,雖然不至於膨脹身軀,但感知力在不斷地提升,而且對於武者的命門感知更快更准,這讓岳檸歌頗為欣慰。

  她的感知力不好,那就涼涼來湊。

  岳檸歌現在都十分慶幸,當初沒有意氣用事將涼涼一口吞下。

  沿著螢光色的粉末往山上走,這幾日並沒有下雨,所以路面十分乾燥,走起來也順當,她沿途十分小心,處處留神,確保不做出任何驚動山頂上人的舉動來。

  「涼涼,我可以用武力嗎?」岳檸歌表示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萬一真的動起手來,她若是不用武力很吃虧。

  涼涼探了個腦袋出來,東瞅瞅西瞧瞧,不由得「咦」了一聲。

  「怎麼了?」

  「我覺得很奇怪,可又說不出哪兒奇怪。」涼涼很委屈地抬起頭來看著岳檸歌,而岳檸歌也以同樣的眼神看著涼涼。

  還真別說,岳檸歌也有這樣的感覺,而且這樣的感覺讓人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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