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出其不意
第158章 出其不意
一望無際的平原有著最豐富的良田，大齊盤踞關東平原，若是戰亂來襲也能夠保證最充足的糧草。
當年若不是臨淄城內出了叛徒，大夏皇朝也不會輸的那樣徹底。
岳檸歌站在城牆之上，一夜未眠。
等到東方微白，對面駐紮的軍隊才熄了火堆，率先出來一個探子，那探子騎馬而來，正要進入岳檸歌撒了馬料的地方時，岳檸歌卻大喝一聲：「放箭！」
她的聲音如黃鶯那般清脆，但卻帶著雷霆萬動的氣勢。
士兵都沒有回過神來，倒是岳檸歌眉頭一蹙，伸手奪過旁邊弓箭手的弓箭，挽弓放箭。
雖然之前沒用過弓箭，但射箭和槍擊追根溯源還是一家子，她不擔心用不來。
城下的馬兒應聲而倒，馬背上的士兵也重重地摔了下來。
頃刻之間，風雨欲來！
她一襲翠綠色的長裙站在城牆之上，風一過，帶著無比的凌厲，吹亂了她的青絲。
城牆上的士兵都定定地看著她，這，這是挑事呀！
援軍未到，這個少女居然射殺了敵軍的戰馬！
「殺……」
霎那之間，殺聲震天。
岳檸歌所料非差，一旦射殺了對方的探子，那些叛軍肯定是坐不住的，剛剛才拔營這邊就要進攻，看來還是一群沉不住氣的大老粗。
岳檸歌嘴角浮現淺淺的笑意：「迎戰！」
叛軍稍微顯得破舊的旗幟迎風而立，她站在城牆處，儼然一個女將軍。
雖然城牆上的士兵對她的指揮抱有疑惑，但在這個時候，他們唯一能夠聽從的也就只有她了。
「縣主！趕緊讓放箭呀！」士兵甲擔心地看著越發近的騎兵，那些傢伙身上可帶著炸藥呢！
叛軍受辱，定然是要誓死一戰，而八百騎兵，一涌而上，炸藥在城門處爆破，哪兒還用得著守呀！
岳檸歌抿著唇，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得，將短笛取了出來。
她眉色如黛，紅唇如綢，貝齒如雪，她已經不再是初到臨淄城的棺材子了。
岳檸歌輕輕地閉上眼睛，短笛聲無比刺耳。
士兵痛苦地看著岳檸歌：縣主大人，您真的是細作呀！還要在臨死前折磨我們！
只是在馬匹迅猛而來之後，士兵再往城外一看，臉上卻掛上了驚駭的表情……
但見馬兒溫順垂頭，不管背上騎兵再怎麼打、再怎麼驅使，它們都不肯往前再進行一步。
「放箭！」
岳檸歌的聲音終於在眾人萬般期待之中響起，一瞬間，萬箭齊發，氣勢恢宏。
城外慘叫聲連連，馬兒嘶鳴聲更是哀嚎。
只消片刻，城下便是一片狼藉，血跡斑駁。
岳檸歌屏住了呼吸，那些血腥味陣陣撲鼻，實在難聞的很。
正前方的攻擊還在繼續，可在平原之上，作戰最強悍的還是騎兵，外敵一千幾百，損敵七八百，餘下的還有些炮兵和步兵，當下騎兵基本上可算是全軍覆沒，城牆之上一片歡騰。
「我軍有多少人？」
「城中士兵一百四十三人。」
太少了！
岳檸歌皺眉，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她垂眸看著自己手裡的短笛，馬兒很好駕馭，只是魔怪……
就算她昨夜苦心練習，但也不能夠確保今日能夠順利請出魔怪。
步兵速度較之炮兵要快的多，不過步兵沖城並沒有任何的威懾力，岳檸歌指揮得當，以至於叛軍都不敢輕易地再指揮軍隊往前，而是等著重型炮兵而上。
三里，還不夠他們的射程。
看來他們的大炮並不先進。
岳檸歌站在城牆上神色凝重，如果對方強行攻城，大炮的威力實在不容小覷！
她咬著貝齒，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肅殺。
「縣主大人……」士兵想要問問接下來該如何做，總不能站著挨打吧，但轉念一想方才那般神奇的事情都發生了，七八百的騎兵一舉覆滅，這樣的力量，足夠讓人信服。
岳檸歌眉頭緊皺，一雙拳頭握的緊緊的，生怕錯過了一點點對方要進攻時候的蛛絲馬跡。
她一介女流站在城牆之上，英姿颯爽，曼妙不可方物。
大炮蓄勢待發，岳檸歌擰著眉：「弓箭可能到？」
「不，不可能，太遠了。」
岳檸歌再此挽起弓來，猩紅色的武力登時縈繞在弓箭之上，看的在場的士兵一愣一愣的。
「咻……」
白羽箭在空中畫了個極其完美的弧度最後釘入叛軍炮兵的心臟，後者哀呼一聲，一頭栽了下去。
「快！護盾！防衛！」
叛軍哪兒見到過如此強勢的箭氣，射程竟然能夠和大炮媲美！
岳檸歌再接再厲，又是兩箭，全中！
城牆之上一片叫好聲，士兵們也連連放箭，只可惜都到一半就沒了往前沖的力氣。
叛軍護盾一起，瞬間便發射了大炮！
帶著火藥味的彈丸從大炮噴射出來的時候，岳檸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砰……」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岳檸歌都能夠感受到強悍的震動自腳下蔓延開，炮彈擊中了城牆！
這才一下，就能夠造成如此巨大的震盪，若是再來幾次……
岳檸歌不敢再想！
「縣主大人，這怎麼辦？」士兵終於是忍不住了，「再這麼下去，城要破了！」
一次兩次的攻擊，可能這座古老的城牆還受得住，再來三次、四次，怎麼得了！
岳檸歌遠山眉一揚：「怕什麼，大不了拼的魚死網破！這城中你們的家人可在？若是輕言放棄，家人落入對方手裡，還有命活？」
頓了頓，岳檸歌朗聲道：「眾將士何在！」
「末將在！」
「保家衛國，誓死驅除叛軍！」岳檸歌將手中彎弓一揚，毫不亞於男子的氣宇軒昂。
整個城牆之上也都齊齊高呼：「保家衛國，誓死驅除叛軍！」
岳檸歌不曾放棄，執起短笛，又是一陣刺耳的音節。
士兵為難地看著岳檸歌：「縣主大人，這個笛子怕是壞了吧。」
岳檸歌不答，反覆地又繼續吹奏了幾曲，著實不成調，這地面還真的沒有任何動靜。
炮火蔓延，一次次的衝擊讓古老的城牆都快頂不住了。
倏的，一聲聲鷹鳴，由遠而近。
岳檸歌仰起頭來，不遠處一片黑壓壓的飛禽正往這邊湧來，乍一看卻似黑雲壓城城欲摧。
「糟了，看烏鴉來了，那是吃屍體的，是不詳的！」士兵都發出了驚駭的聲音。
人，怎麼可能不怕死呢！
岳檸歌凝視著天空上的「黑雲」，目光如炬，難道她真的逃不開劫數？
正在此刻，卻見那些黑雲竟朝著叛軍俯衝而下，巨大的喙、鋒利的爪，都朝這叛軍的臉上、身上啄、抓等，登時叛軍大亂。
「看！那不是烏鴉，是鷹，是雄鷹！」
士兵們的沸騰聲此起彼伏，讓岳檸歌心裡也蔚然感慨：沒成想，她沒有召喚來魔怪，卻召喚來一群雄鷹。
岳檸歌都顯得極為詫異，而更詫異的是身後空氣冷降，她慌忙轉身，登時鬆了一口氣，不由得按著突突狂跳的心臟：「嚇死我了！」
娰尊臉色依舊蒼白，定定地看著已經攪得城外叛軍天翻地覆的群鷹，嘴角噙著笑：「你也倒是機緣巧合，看來不用我出手了。」
「虧得你還想著來幫忙，若是能早些，倒也可以體現出你的人品好。」
「莫說我人品差，你若再久留，不出一個時辰，那個人就會追來。」
「那麼快！」
「禤甲軍素來行軍如流水，動作迅捷。」
岳檸歌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還等什麼，我們立刻出城！」
頓了頓，她又往外面看了一眼，騎兵全軍覆沒，炮兵和步兵正在受群鷹摧殘，現在出城應該不是問題。
「那個誰，你立刻開城門，給我準備兩匹馬。」
「縣主大人，你這樣出去，只怕不妥當。」士兵回道，「縣主千金之軀……」
「狗屁，趕緊準備！我要立刻出城！」
她氣勢如虹地這般說著，士兵哪兒還敢廢話阻攔，趕緊差人牽了馬來，打開城門。
本以為開城門時，叛軍會拼的最後一搏，哪知道這廂歷下城的城門一開，叛軍那廂便是倉皇而逃，可笑至極。
岳檸歌駕馬在前面，見狀都為這群叛軍的頭腦可惜：「真是蠢到了家了。」
再確定城門安全關閉之後，岳檸歌揮鞭閒聊：「你剛剛為何來城牆？難道都沒有人阻止你麼？」
「我想看你，死了沒。」娰尊冷冷地說道，他言辭尖酸刻薄，惹得岳檸歌不由得撅嘴冷哼。
幸好最近娰尊吃的不少，恢復了好些體力，騎馬這種耗損體力的活兒他還是能夠撐一段時間的，他並不用揮鞭，好似馬兒知道他的想法一般，這便是馭獸術最強悍的地方：「我只是來瞧瞧，你能不能搞得定魔怪，不夠雖然你不能搞定魔怪，但還算是有點悟性，至少一些飛禽類的畜生還能被使喚的動。」
「那些真的不是你弄來的？」
從開始岳檸歌心裡就在懷疑，娰尊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城牆上，加上那黑壓壓的一群雄鷹展翅而來，她真的以為是娰尊暗中相助，眼下也正在求證。
哪知她一片赤誠，卻得了娰尊一個白眼：「你以為，我會替你召喚那些弱到不堪一擊的畜生？」
「什麼叫不堪一擊，你沒瞧見那些雄鷹將叛軍打的落花流水麼？」岳檸歌反駁道，好歹這是她第一次成功喚來一群為她賣命的動物，居然被人這樣打擊。
「那是因為叛軍太弱。」
娰尊驕傲地仰著頭，他連騎馬都不用手來握住韁繩，任憑馬兒徜徉，這般瀟灑、高傲，果然讓人很難親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