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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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離別

  岳檸歌不答話,只是默默地承受著。

  長公主更是怒不可遏:「你嘴硬,你倔強是不是?好!本公主就成全你!姜即墨,去把禮部尚書給我叫來!本公主要褫奪了她的縣主頭銜!」

  姜即墨倒吸了一口涼意:「王姐,你這是要將事情鬧大呀!」

  「怎麼,她能夠包庇秦國的細作,本公主就不能夠秉公辦理?」

  「王姐,若你要褫奪檸歌的封號,此事得上奏王兄,可你無憑無據,王兄豈會……」

  「本公主做事,還用得著你來交?」長公主冷冷地睨了一眼姜即墨,眼底全是威脅。

  她有本事讓齊王封岳檸歌為縣主,那麼她也有本事將岳檸歌從縣主這等級上拉下來,褫奪封號的藉口,一抓一大把。

  岳檸歌有自知之明,並不為自己辯解。

  「檸歌,你確定要與本公主做對麼?」

  長公主倒是喜歡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她機會,只是當下岳檸歌卻不願意去珍惜這些機會。

  最是無情帝王家,岳檸歌看的通透。

  前一刻長公主對她青睞有加,什麼都給她,為了她不惜和魏閥正面衝突,下一刻長公主翻臉無情。

  也許會有人說長公主翻臉比翻書還快,但很多人或許都會忽略掉一件事實,王族和魏閥本來就是要相互制衡的,長公主只是選擇了最恰當的方式來維護王族的利益,而表面上看起來的得益者岳檸歌,不過只是一枚棋子。

  「檸歌不敢和義母做對,只是檸歌確不知道錯在何處。」

  「好!好!好!」長公主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嚇得姜即墨挺直了腰板,他知道長公主這下是徹底憤怒了。

  長公主道:「既然你不識好歹,那本公主也用不了留情面了。本公主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了,禮部尚書那裡,本公主自然會去交涉,但岳檸歌,臨淄城以後再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可懂?」

  岳檸歌沉下氣,依舊保持著仰頭看著長公主的姿勢:「檸歌明白,檸歌今日就離開臨淄城。」

  不過,今日她如何狼狽離開臨淄城,他朝她一定要風光而回。

  長公主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姜即墨立刻送岳檸歌出府,送到府門前的時候,他忽然拉住岳檸歌:「王姐這樣無理取鬧,要不我去求求王兄。」

  「你別瞎折騰了,對於大齊王族來說,我不過是個外人罷了,齊王不可能為了我一個小女子而得罪長公主。」岳檸歌道,「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去天道院,反正也落下了好多課程。」

  「幸好你有落腳的地方,否則我只能送你去營丘。」

  「不用了,我有地方去的,就算沒天道院,我也可以暫時回鄉下去,只是我沒有想到長公主這樣痛恨秦國的細作。」岳檸歌回首看了看偌大的長公主府,「你知道為什麼嗎?」

  姜即墨搖搖頭:「或許跟王姐之前和親秦國有關。」

  岳檸歌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正要走,姜即墨卻道:「其實,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就像前幾日,義莊的老頭子來告訴凌柯,說我們放在裡面的屍體不見了一具。」

  「誰的?」岳檸歌皺起眉來,「岳鶴鳴?」

  姜即墨搖頭:「是岳錦繡。」

  岳檸歌神色凝重起來,好端端的屍體怎麼會不見,難不成還有腳了?

  姜即墨寬慰道:「你放心,應該只是有人偷了屍體去冥婚,我覺得只是小事。」

  姜即墨這樣說也對,岳錦繡又不是武者,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岳錦繡咽氣,但既然姜即墨能讓人將其屍體抬去義莊,應該就是斷了氣的。

  「岳鶴鳴那……」

  「沒有問題,都開始生蟲了。」姜即墨想到就覺得噁心,搓了搓胳膊的雞皮疙瘩,「廷尉府最近接二連三的出事,我也得抽空上奏,應該沒有問題。」

  岳檸歌囑咐道:「我離開臨淄城,岳府就沒人照看了,你要……」

  「我幫你看著,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你妹妹的。」姜即墨搶白道,「王姐是盛氣凌人了些,不過你瞧她當初對你也是好的,定然不會遷怒與人,再說了,不是還有魏閥的人麼?岳錦繡再怎麼說,也曾經是魏淵的妾侍,他們也會看著岳府的。」

  緩了緩,姜即墨又道:「你離開臨淄城的事,王姐不會大肆宣揚,只要你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不會發難。不過最近她的心情的的確確是不好,你多擔待些。」

  「知道了,好歹她是我的義母,雖然她讓我滾出臨淄城,但沒有和我解除關係。」岳檸歌笑道,「你好好照顧她,那些個面首……算了,咱們也插不上話。」

  「我知道。」姜即墨壓低了聲音,「御醫也同我說過,可我是她的弟弟,這種話怎麼說出口?」

  「你都不能說出口了,難道我這個晚輩還能夠讓她禁慾麼?」

  姜即墨登時石化,他都很委婉地避開那兩個字了,岳檸歌倒好,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說的這樣順溜,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姜即墨送岳檸歌回到岳府,只是比較委婉地告訴岳峰,長公主令岳檸歌立刻前往天道院修行,從而避開了她被逐出臨淄城的事實。

  燕舞一面為岳檸歌收拾包袱一面不滿地嘟囔著:「小姐要去天道院修行,奴婢又不能跟著,奴婢,奴婢可怎麼辦呀?嗚嗚嗚……」

  嘟囔到最後,燕舞竟然哭了起來。

  岳檸歌按著眉骨,然後沖姜即墨遞了個眼色,姜即墨愣了愣,隨即很大方地走上前:「別哭了,大不了你就來長公主府伺候我得了,反正到時候她學成歸來,我將你還給她就是了。」

  燕舞倏地止了淚:「真的麼?」

  姜即墨:「呃……比珍珠還真。」

  燕舞想了想:「那還是算了,我在這府上看著良緣小姐和長樂小姐,免得她們被人欺負。」

  姜即墨翻了個白眼,敢情他只是在其中當著催化劑?

  岳檸歌笑道:「嗯,燕舞最乖了,知道要在府上看著我那兩個可憐的妹妹。」

  姜即墨在一旁顯得很尷尬,岳檸歌今年才十五,怎麼表現出一副比過了是雙十年華的燕舞還要老成。

  收拾好一切,姜即墨又準備送岳檸歌出城,兩人將將行至大門口,便是看到魏越澤騎馬飛奔而來。

  姜即墨憤憤地說道:「也就只有他敢在王城八百里加急!」

  聽的出來,姜即墨在抱怨。

  他這個王族之人,當今齊王同父異母的親弟弟,都只敢在城中坐馬車,就算是要騎馬,那速度都得好好地控制一番,哪像魏越澤,這樣肆無忌憚!

  魏越澤匆匆下馬,也瞧見了姜即墨手裡拎著的包袱,不免臉色也沉了下來:「是不是長公主沒事挑事?」

  「嘿,你好好說話,」姜即墨十分不滿,「什麼叫沒事挑事,那也得有人給了她事情來挑。」

  雖說姜即墨也為岳檸歌此番的遭遇而惋惜,但魏越澤這樣堂而皇之地指責他的王姐,他心裡還是極其不舒服的。

  魏越澤冷冷道:「我和你說話了麼?」

  「魏越澤,你別太放肆!」

  「姜即墨,若我是你,就最好閉嘴。」

  兩人劍拔弩張,岳檸歌只能哀怨地嘆了口氣:「難道我就是走,你們也讓我走的不安心?」

  魏越澤將岳檸歌拉到一邊來,他委實不想看到姜即墨:「長公主發難了?她要將你送到何處?」

  「沒什麼,她只是讓我自己好好反省一番。」

  「你莫要騙我,長公主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她有沒有苛責你,或者是……」魏越澤心中還是不放心,「你和我去趟別院,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

  岳檸歌老臉一紅:「我真沒事,她只是讓我離開臨淄城罷了,雖說沒有言明期限,不過我想,等她自個兒想通了,或者心情好了,我就能回來了。反正我這不是還有天道院的推薦信麼?趁著這個時間,我去天道院學習學習也好。」

  她說的十分輕鬆,魏越澤將信將疑:「她真的沒有欺負你?」

  「你也知道她是長公主,和我這晚輩較什麼勁?」岳檸歌笑道,「你就是愛瞎操心。」

  「我這不是只操心你麼?」魏越澤嘆息,「為了魏閥的事,可委屈你了。」

  他雖沒有多說什麼,但岳檸歌還是聽得出來,魏越澤的言辭裡面有一兩分低聲下氣。

  魏越澤是什麼性子的人,岳檸歌也看的清楚,他的這副模樣讓她受寵若驚,趕緊嘻嘻笑道:「你別這個樣子,我又不是不回來,再說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別給我沾花惹草的,我會讓小舅舅牢牢地看著你,你別指望和宋濂那個傢伙給學壞了。」

  這一句話,站在岳府大門外的姜即墨可是聽的很真切,當下接話道:「呵,還不知道誰帶壞誰,魏將軍可不是簡單的人物!」

  魏越澤遞了一記刀眼過去,滿眼都是怒意,嚇得姜即墨連連往一旁退了好幾步。

  岳檸歌笑道:「不如,你送我去天道院?」

  「好。」魏越澤點點頭,「許是再過半個月,我也得出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又有叛亂麼?」

  魏越澤搖搖頭:「齊秦邊境不大穩當,二叔今日已經帶兵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情況,等有了準備的消息之後,我再去。」

  岳檸歌有些擔憂:「會不會和七姨娘有關?」

  「應該不會,她才走多久,按理說還沒有到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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