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兩個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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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兩個野種

  幸好她說的是出兵南下,若是說出兵東進,魏越澤真的就會在這兒立刻將她擊殺。

  秦國要的是錢,這年頭有錢又體弱的,那就只有楚國了。

  不過因為楚國和齊國世代交好,變相了有了齊國這個大保鏢,秦國也不過亂來,可兩國若是交惡了,情況又不一樣了。

  「我那夥伴,親眼看到,你那位大哥,親手殺了楚國的玉珍公主。」

  魏越澤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七姨娘滿不在乎:「不用你相信,我只是來告訴你們一聲的。」

  頓了頓,七姨娘又道:「你這性子若是不改改,只怕將來沒人能受得了,我瞧著現在也就岳小姐受得了,等哪日她跑了,你就追悔莫及了。」

  魏越澤皺起眉來,岳檸歌見狀趕緊打著圓場:「七姨娘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自然是要回大秦,希望咱們以後再不相見。」七姨娘這話不是說的絕,只是若他朝再見,必定沒有好事。

  岳檸歌笑了笑:「你路上慢些,小心點。」

  七姨娘點頭道:「我會小心的,這臨淄城也藏龍臥虎,岳小姐萬事小心。對了,之前白玉觀音被打碎了,我適才見木寧軒有個一模一樣的,便以你的名義買了下來,約莫遲些時候就能夠送過來,到時候別說漏嘴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對魏老夫人心存感激,對魏峰心存愛戀。

  饒是她為細作,這日夜相處,也難保不日久生情。

  岳檸歌道:「保重。」

  七姨娘也道了一聲「保重」,然後就離開了。

  岳檸歌和魏越澤返回宴席的時候,大家都吃的七七八八了,見兩人無恙回來,大伙兒又忍不住取笑了一陣。

  下午岳檸歌並沒有留下來看戲,只是等著那尊白玉觀音送到了魏老夫人手裡之後,又說了些恭祝安好的話才離開。

  「我想回去岳府。」岳檸歌走出元帥府的大門之後便道,「有件事得儘快辦了。」

  魏越澤沒有多說,帶著岳檸歌回了岳府。

  岳檸歌找到了岳良緣,將事情前因後果都給說了一通。

  岳良緣受了岳檸歌的恩惠,在這件事上,她不想讓長姐失言,雖心裡忐忑,但還是跟著岳檸歌來到了廷尉府牢房。

  站在牢房的大門口,岳良緣看著黑漆漆的大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往後退了一步:「怕。」

  她聲音帶著顫慄,可以看出,她很恐懼這個地方,甚至在恐懼裡面的那個人。

  岳錦繡曾經如何欺負她,她歷歷在目,自從她啞巴了之後,岳錦繡時不時地來找茬,甚至有時候對掐她、打她,她又說不出話來,只能哀怨地默默流淚。

  「不怕,我在。」岳檸歌拉住岳良緣的手,她只能這樣哄岳良緣。

  岳檸歌並不確定岳錦繡是否是認真悔過,但她深信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岳錦繡要見岳良緣,並不會只是單純的懺悔、道歉。

  岳良緣看著她,最後才堅定了目光:「姐,我信。」

  岳檸歌的心為之一顫,良緣如此信任她,她卻將良緣當作了誘餌,這樣一想,她竟帶著深深的負疚感。

  不過婦人之仁並不是岳檸歌的性子,這種負疚感只存在了一會兒,等三人都走進了牢房之後,岳檸歌再想的就只有如何將那條盤踞在岳錦繡身後的大蟒蛇給引出來。

  走到岳錦繡那間牢房門前,岳檸歌忽然道:「魏越澤,這是我們姐妹的事,你可否出去?」

  魏越澤猜到了岳檸歌在想什麼,若是讓他眼睜睜地放任岳檸歌去冒險,他於心不忍,但她太倔強,做什麼都自己有主意,他在這兒可能會成為她的阻礙,於是魏越澤心裡雖不甘,最後還是走了出去。

  岳錦繡捲縮在角落裡面,目光銳利地看著這一切,嘴角泛起絲絲冷意:「你這樣讓魏將軍離開,如此相信我?」

  「我覺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岳檸歌道,「你幫我一把,我記你情,眼下如你所願將良緣帶來了,你有什麼抱歉的話,只管對她說。」

  「你讓我這樣隔著木欄說?」

  「難道你還想出來說?」

  「不如讓她進來。」岳錦繡生怕岳檸歌反口,淒悽慘慘地說道,「我都被困在這裡好幾個月了,入秋之後我還有沒有命都是未知之數,難道將死之人的遺願你都不滿足?」

  此刻,岳良緣卻是一把抓住岳檸歌的胳膊,她眼中帶著恐懼:「不,去。」

  岳檸歌皺起眉來,她正要反駁,岳錦繡卻道:「無所謂了,既然不想了結我這個最後的心愿,那就讓我帶著遺憾去死吧,反正日後是你夜夜噩夢纏身,並不是我。」

  岳良緣一聽,登時急了:「姐,開,開。」

  她的聲音沙啞,聽起來就讓人心疼。

  她捨不得讓岳檸歌被夢魘折磨,就算是她害怕岳錦繡害怕的要死,也要進去如她所願。

  岳檸歌朝身後看了一眼,道:「差婆,勞煩開一下門。」

  差婆應了一聲,趕緊來將門打開,不知道為何,今日她都覺得這間牢房不尋常,只覺得有陣陣寒意透出來,讓她都忍不住哆嗦。

  差婆開了門趕緊溜走,離得遠遠的,不想被攙和進來。

  岳錦繡見門開了,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她依舊一身狼狽邋遢,這麼多日子都沒有洗澡了,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良緣,過來,姐姐有話要同你說。」岳錦繡一步步地走過來,但卻提防著岳檸歌,是以她對岳良緣招著手,試圖將她引誘過來。

  她的意圖,已經昭然若揭了。

  岳檸歌心道:「姜即墨,你最好將事情給我部署好了,否則,我要你好看。」

  她縱觀了下整個牢房,這裡的氣氛呈現出詭異。

  岳良緣朝岳檸歌看了一眼,後者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才怯怯地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岳良緣的腳剛剛踩進牢房的時候,岳錦繡的手裡赫然出現一道亮光,竟是匕首!

  岳檸歌微微蹙眉,這邊剛剛踏進牢房的岳良緣嚇得想往回跑,可岳錦繡有備而來,她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岳良緣的長髮,將其往後一拉,匕首已經架在了岳良緣的脖子上。

  「果然本性難移。」岳檸歌皺起眉來,「說罷,你要什麼。」

  「我要什麼,你最清楚。」岳錦繡咧開嘴笑的十分瘋狂,她從未想過事情竟然進展的如此順利,很慶幸自己打了岳檸歌一個措手不及。

  岳檸歌讓開身子,將一條路給讓出來:「你要走,我不攔你。」

  「呵,岳檸歌,你當我現在傻了?我若是要走,有大把的時間來謀劃,兄長不會任由我被你殺的,我現在不想就這樣走。」岳錦繡的匕首鋒利無比,挨著岳良緣的脖子,好似一不留神就要割破岳良緣薄薄的皮膚。

  遠在大門口的差婆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嚇得「哎喲」一聲:「怎麼會有刀!怎麼會有刀!」

  這些囚犯在進牢房的時候都會搜身,將利器都給收走,就連髮簪都不允許留著,可這次岳錦繡的手裡可是真真的刀!

  差婆嚇得就要走,岳檸歌卻道:「你站住!」

  「縣主饒命,縣主饒命!小人不是……」

  「你現在出去,不過是將她同夥給放進來!」岳檸歌冷聲道。

  岳錦繡笑的十分瘋狂:「岳檸歌,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一點。」

  岳檸歌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就在這個時候,一扇牢房的門堂而皇之地開了,更是嚇得差婆連連磕頭:「縣主,縣主,小人不是,小人不知,小人……」

  因為害怕惹禍上身,現在都還不清楚情況的差婆口齒不清地說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一襲素縞的人,不慢不緊地從那間開了門的房間走了出來。

  「岳鶴鳴,沒想到你竟然有閒情雅致在牢房裡面等著我。」岳檸歌嘴角微揚,全是鄙視。

  岳鶴鳴行至岳檸歌的面前:「你殺了我母親,應該知道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岳檸歌道:「我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那還等什麼?」岳鶴鳴嘴角挽起一個微笑的弧度,但怎麼看都讓人覺得陰惻惻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以為,這樣就能夠讓我束手就擒?」

  「我知道你是個武者,要殺你,並不需要我親自動手。」

  「你覺得我會自行了斷?」

  岳鶴鳴沒有看她,只是將目光挪了個位置,定定地看著被岳錦繡用刀架著的岳良緣,萬分惋惜地說道:「錦繡的刀子不長眼睛,你若是不自行了斷,那麼你的良緣妹妹可就沒命了。」

  「那也是你的妹妹。」

  「呵呵,你以為我是你,這樣蠢?」岳鶴鳴顯然是要破罐子破摔,「我自出生就和別人不一樣,試問兩個普通人怎麼能夠生出一個武者?基於這個,我遊學四方,終於在聖域找到了答案,這根本不可能。」

  「你早就知道,你是李滄荷和別人私通而生的野種?」岳檸歌言辭裡面充滿了挑釁。

  岳鶴鳴不惱怒,他認為沒有必要和一個將死之人生氣,免得讓自己徒添煩勞:「你說我是野種,那你不也是?」

  岳檸歌道:「如你所言,既然我們都是野種,那你讓岳錦繡挾持一個和我們都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做什麼?」

  「你這話說的就不一樣了,我是沒良心的野種,你是有良心的野種。」岳鶴鳴笑道,「我不相信,你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的』良緣妹妹無辜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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