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堪堪一根攪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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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堪堪一根攪屎棍

  陽光自他頭頂瀉下來,仿似給他的黑髮鍍上一層金。

  岳檸歌走了出來,定定地看著府外的魏淵。

  魏淵也看著她,嘴角微揚,足以看出他的心情甚好。

  岳檸歌不是孤身一人,她走了上前,魏淵的目光卻是落到了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

  魏淵抱拳道:「小王爺。」

  姜即墨微頷首:「少將軍真是好雅興呢。」

  「今日風和日麗,正適合踏青,我約了檸歌去泛舟湖上。」

  「我知道。」姜即墨瞅了瞅魏淵一身衣裳,宛如孔雀。

  姜即墨沒有動,魏淵心中卻有了不滿的情緒。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讓人的心裡都多了不耐煩。

  魏淵不打算理姜即墨,對岳檸歌做了個請的動作,他依舊風度翩翩:「我定了一艘畫舫,這樣的天氣正合適,一會兒江邊上還會有人放風箏呢,若你喜歡……」

  「我挺喜歡的。」姜即墨插話道,完全不顧魏淵的臉色已經泛出了青色。

  魏淵眉頭微蹙,雖然臉色不好看,但至少還保持著風度,臉上暫時沒有惱怒的神色。

  魏淵又道:「我差人煮了香片,女子大多喜歡。」

  「唔,我也挺喜歡的。」

  姜即墨的聲音冷不丁地又冒出來。

  他到底是個王爺,魏淵沒有打算和他硬碰硬,只是嘴角泛起冷意來:「小王爺還不打算去廷尉府麼?聽說最近挺忙的。」

  「喲!少將軍這樣關心本王,倒是讓本王受寵若驚。」姜即墨佯裝訝異地看著魏淵,「不妨事的,工作什麼時候做都成,今日本王就破例,陪小王爺泛舟湖上。」

  一旁的岳檸歌可勁兒地憋著笑,魏淵的臉色已經極致不好看了,若不是常年的修養讓他沒有當街發作,只怕現在他得將姜即墨胖揍一頓。

  魏淵本來臉上還有一絲笑意的,當下可真真的笑不出來了。

  「小王爺這是玩物喪志。」魏淵好言相勸,怎地覺得姜即墨有點像根攪屎棍?

  「不妨事的,就當我體察民情,工作娛樂兩不誤。」

  「小王爺身份尊貴,萬一招了刺客怎麼辦?」

  「不妨事的,有少將軍在,定是能將本王保護的好好的。」

  魏淵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

  姜即墨意味深長地補充道:「本王一點兒都不介意和少將軍泛舟湖上。」

  「我介意。」魏淵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憋出這三個字的,臉已經冷到了極致。

  「喲!聽少將軍的口氣,是不歡迎本王呢!」

  姜即墨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讓岳檸歌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她樂意看著魏淵吃癟。

  姜即墨不愧是大齊第一攪屎棍,妥妥的!

  岳檸歌斂去臉上的戲謔,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只是答應了和少將軍泛舟湖上,可沒有答應少將軍不帶第三個人。」

  換句話說,她樂意帶誰就帶誰。

  姜即墨先邁出一步:「這樣風和日麗的,挺適合踏青,咱們走吧。」

  他厚臉皮的模樣讓岳檸歌十分受用,岳檸歌快步上前,挽住姜即墨的胳膊:「小舅舅,我覺得你那諢名挺好聽的。」

  「哦?」

  「堪堪一根攪屎棍。」

  「岳檸歌!」姜即墨眯著眼睛,「你求小舅舅辦事,小舅舅已經幫你辦完了,你這樣說小舅舅,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小舅舅無敵帥!」岳檸歌諂媚一笑,眼底閃過狡黠。

  昨夜岳檸歌尋到無比八卦的姜即墨,用姜即墨想知道的事換取了今日的這一幕,她覺得非常值得,順帶一不留神該知道了姜即墨當年的諢名,這事兒可有她樂的。

  正如魏淵所言,他在江邊定了一艘畫舫,岳檸歌和姜即墨剛剛一上船便是嗅到了滿船艙的茉莉花味。

  雖然魏淵心中不快,但還是上了畫舫,自己花的錢沒必要讓姜即墨得便宜。

  三人剛剛一坐下來,小廝便是將茶和點心都端了上來。

  船夫晃晃悠悠地搖動著槳,畫舫便是悠哉哉地離了岸。

  這條江名曰青煙江,從臨淄城外引入,本來作為護城河,但後來臨淄城中心後移,青煙江就成了百姓閒暇時候遊玩的場所。

  說是一條江,可實際上江面平緩,和尋常的湖水沒有什麼兩樣。

  畫舫行至江中,船夫落下船錨,將畫舫穩住。

  三月天的空氣分外好,梅雨尚未來,周圍的空氣都顯得無比舒服。

  岳檸歌吃了兩口點心,便是坐到了窗邊,細細地嗅著這樣的空氣。

  岳檸歌微微仰起頭來,看著風箏越飛越高,她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她不願做扯線木偶,但不介意做風箏,若拿著線的人是魏越澤,也好。

  岳檸歌的嘴角微微上揚,陽光落下,輕輕地灑在她頭髮上,恍惚間好似在她的頭頂落下了光暈。

  她脖子的線條柔和,皮膚又白皙,乍一眼看過去,宛如一塊羊脂玉。

  魏淵看的愣了,他從不曾這樣仔細地看岳檸歌,也從不知道岳檸歌會有宛如玄女下凡時候的姿態。

  魏淵端起一杯茶,走到岳檸歌的身邊:「給。」

  岳檸歌不客氣,正要伸手拿,卻被另一隻手捷足先登。

  修長的手指猝不及防地從魏淵手裡搶過茶杯,姜即墨狡黠一笑:「多謝少將軍。」

  「王爺這是沒手麼?」魏淵神煩姜即墨。

  之前怎麼沒有覺得這個人討厭。

  姜即墨喝茶時候用蓋子將自己的眉眼稍微一擋,卻沖岳檸歌挑了眉梢,一副邀功的模樣。

  岳檸歌忍俊不禁:「小舅舅是長輩,得讓著。」

  「看看,看看,我家外甥女就是懂事。」姜即墨將茶杯放下,又在岳檸歌身邊坐著,「怎麼,你也想去放風箏?」

  他看出了岳檸歌的心事。

  這一遭雖然是魏淵請他們來的,可要怎麼玩也是他們說了算。

  人生在世幾十年,何必委屈自己。

  岳檸歌輕輕地點了點頭:「看風箏迎風而飛,倒是頗有意境。」

  「那咱們去放風箏。」他這邊剛剛說完,便是朝魏淵道:「少將軍,勞煩你請船夫開船,去那座小島。」

  魏淵的臉色從一開始就不好看,都快被姜即墨氣成豬肝色了,不過到底他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雖說不滿意姜即墨,可還是讓船夫將船開到了小島邊兒上。

  三人下了船,姜即墨十分豪氣地用一錠銀「買」了一隻風箏來,惹得岳檸歌呵呵大笑。

  「這風箏挺貴的。」岳檸歌將風箏拿著,笑的沒心沒肺。

  姜即墨笑的十分燦爛:「無所謂,千金難買我外甥女的笑。」

  姜即墨這根攪屎棍可是玩的風生水起,放風箏這種事魏淵不在行,可姜即墨這等周遊列國、到處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卻是信手拈來,一晃眼,風箏飛的老高。

  岳檸歌仰起頭來,脖子的曲線又一次落入魏淵的眼睛。

  她的脖子真的很好看。

  魏淵眯起眼睛來,若是能娶到岳檸歌,這脖子……

  一晃眼,他思緒萬分,心猿意馬。

  畫舫有廚師,魏淵都將事情安排的十分妥當,到了午時,一陣陣飯香味就飄了過來。

  岳檸歌摸了摸自己咕嚕咕嚕叫的肚子,歡快地朝畫舫跑了過去。

  魏淵正要跟著,姜即墨卻仿佛冤魂一樣將他攔下。

  「小王爺,你不覺得今日的你,很過分麼?」魏淵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得罪了姜即墨,這根攪屎棍,一直都在找他麻煩。

  姜即墨臉上帶著無辜的神色:「少將軍說的是什麼話,本王哪兒過分了?」

  既然姜即墨現在要問他,那他就開門見山:「我和檸歌,之前有誤會,婚姻失之交臂,可眼下我打算和她破鏡重圓。小王爺這般處處阻攔,是否是將檸歌的幸福置之不理?」

  「幸福?」姜即墨嘴角泛出嘲諷的笑意,「你憑什麼覺得檸歌跟著你就會幸福?」

  雖然岳檸歌並沒有同他說太多關於和魏越澤之間的事,可姜即墨不是沒長眼,什麼人對岳檸歌好,他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和魏越澤沒有接觸太多,但魏越澤比魏淵強過一點:他沒有難纏的側夫人!

  岳錦繡有什麼手段,姜即墨見過,他不覺得岳檸歌攙和在裡面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小王爺,你還真的是一根攪屎棍。」魏淵憤憤地說道。

  姜即墨「哈」了一聲,臉上滿滿的笑意:「是呀,本王就是一根攪屎棍,攪的就是你這坨屎。」

  身為王爺,整天屁呀尿呀屎呀的都掛在嘴邊,大概整個大齊也就姜即墨一人了。

  岳檸歌並沒有理會那兩個人,滿桌佳肴她才不會放過,胡吃海喝了一頓。

  到了下午,魏淵的勃勃興致全都被姜即墨給攪了,也不想再繼續踏青,令畫舫返航。

  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約會!

  硬著頭皮將岳檸歌送回長公主府,魏淵的臉色算是差到爆,如果不是他素有的教養,一定要將姜即墨給胖揍一頓!

  為了慶賀一下今日的行動,姜即墨本是打算和岳檸歌吃個大餐,然而就在他們前腳剛剛一進門,廷尉府的衙役後腳就來報:京郊發生慘案!

  岳檸歌孤身回了小院,燕舞飛快地湊了過來,她臉上的表情讓岳檸歌不由得蹙眉。

  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姜即墨久了,燕舞的臉上都隱隱泛出八卦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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