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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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咄咄逼人

  岳檸歌乖巧地說道:「將軍請問,檸歌盡力作答。」

  「你不必這般拘謹,」魏雲道,「我只是想了解一番,我那兩個兒子在西寧鎮做了些什麼。」

  岳檸歌有些尷尬地說道:「其實,整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為我。」

  她並沒有料到魏雲會不驚動任何人而來,原本安排的一場戲只怕就沒地方開鑼了,不過一計不成她還有二計。

  「此話何意?」

  「是因為檸歌被人綁架。」

  在岳檸歌提到綁架的時候,魏雲的臉色有明顯的變化,顯然十四年前的事在他心裡還是過不去的坎兒。

  岳檸歌有些抱歉地看著魏雲,繼續說道:「檸歌被綁了來這兒,多虧了少將軍帶著將士來救我。」

  「你是說,虎賁營先入城嗎?」魏雲的眉頭皺起來,一副嚴肅的樣子。

  岳檸歌裝作有些不敢說地樣子,試探性地看著宋濂。

  宋濂道:「岳小姐,有些話直說,不必遮掩。」

  岳檸歌這才點頭道:「檸歌一介女流並不知道是不是虎賁營,不過的確是少將軍帶著人來救檸歌的。」

  魏雲的臉色已經鐵青。

  他早就料到魏越澤不會那般糊塗,帶著魏閥的軍隊肆無忌憚地踏入西寧鎮,這不是存心給綠林人士一個造反的藉口?

  魏淵這個蠢貨!

  「那為何禤甲軍又在城裡面?」魏雲問道。

  有些事,他已經猜到,但他需要聽一個毫無利益關係的人的說辭。

  岳檸歌搖搖頭:「禤甲軍是什麼?」

  雖說她被宋濂稱讚了一番,可還是得有些分寸。

  要知道岳檸歌可是從小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

  宋濂道:「就是魏越澤魏大公子。」

  「哦,是魏大公子呀。」岳檸歌表示聽明白了,然後才說道,「是在少將軍進城之後,魏大公子帶兵將西寧鎮封了。」

  宋濂鬆了口氣:「還是阿澤有分寸。」

  「有什麼分寸!兩個都是不成器的傢伙!」

  宋濂道:「你倒是別動怒,你想想,如果不是阿澤封了城,這西寧鎮只怕要鬧到臨淄去了,屆時政敵還不往死里整阿淵。」

  魏雲道:「阿澤也是,沒事跑西寧鎮來做什麼。」

  宋濂道:「他大概是害怕弟弟做出什麼出閣的事,你也知道,阿淵常年紙上談兵,這政事,他沒經驗。」

  魏雲想了想,宋濂說的倒是有道理。

  接著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岳檸歌,十四歲的少女也看不出什麼天姿國色,不過兒媳婦還是要沉穩一些,岳檸歌正好符合。

  「老宋,你替我先看著他們。」說到這兒的時候,魏雲已經站起身來。

  他走到門口處,外面已經有一支護衛等著他。

  魏雲邁出腳去,然後才緩緩地說道:「若是那兩個混蛋弄出了什麼么蛾子,你別客氣,只管往死里打。」

  宋濂笑道:「只怕打傷了,你又捨不得了。」

  魏雲沒有說話,逕自離開了。

  岳檸歌問:「魏將軍是走了嗎?」

  「他還得回臨淄復命,以後你得改口叫他一聲元帥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

  宋濂道:「這老小子也是個操心的命。」

  岳檸歌沒有說什麼,只是陪笑著。

  長輩的事,她並不需要多嘴。

  宋濂卻是說道:「每想到你這小姑娘倒是會大義滅親。」

  「宋軍師在說什麼,檸歌不懂。」

  「你身為阿淵的未婚妻,方才卻在魏將軍面前說阿淵的不是,反而是阿澤聽起來好似什麼錯都沒有。」宋濂並不知道岳檸歌和魏越澤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所以也沒有懷疑。

  「檸歌只是實話實話。」

  「實話實話是好事,只是岳小姐,你得有分寸。」宋濂意味深長地說道。

  岳檸歌輕輕地點了點頭,並不做深想。

  又過了些時候,宋濂才帶著岳檸歌回到黑龍。

  在街上轉了一圈之後,岳檸歌才發現魏越澤雖然變態了些,流氓了些,可治理亂世的手段還是有的。

  前些日子被魏淵攪得不安分的西寧鎮,今日又恢復了安靜。

  如果不是岳檸歌親眼所見,她都不會相信這樣平和的小鎮在前些日發生了那樣大的兵亂。

  宋濂將岳檸歌送回了後園,便是離開了。

  岳檸歌輕輕地鬆了口氣,並不打算回房間,倒是朝曹森的屋子走去,只是他剛剛一推開曹森的房門,卻是被裡面的人給鎮住了!

  「我的好妹妹,沒想到你竟然窩藏了個反賊在這兒!」

  岳鶴鳴搖晃著羽扇,臉色極其平緩地說道,他嘴角微微上揚,和李滄荷那種看好戲的陰險模樣簡直如出一轍。

  曹森滿臉是傷,正狼狽地被幾個虎賁營的士兵踩在腳下,一點兒尊嚴都沒有。

  而燕舞也並不好受,她雖然沒有受到任何的辱打,但岳鶴鳴的羽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臉上划過去划過來的,也讓她心理壓力極大。

  「我,我是長公主賜給岳府嫡女的貼身侍婢,你休要對我做什麼!」燕舞顯然是被嚇著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長公主的侍婢,我知道,放心,只要我手不抖,你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岳鶴鳴陰沉一笑,「只是若有人嚇著了我,我手一抖,那可說不定了。」

  「小姐……」

  燕舞哭喪個臉,誰會知道這該死的岳家長子會在忽然帶著人馬踹門而入。

  岳檸歌將內心的波瀾給遮蓋的嚴嚴實實,她道:「兄長這是何意?」

  「何意?你問的倒是好。」岳鶴鳴道,「說罷,你莫名其妙地回了岳府,是什麼意思?」

  「我是父親手書一封回來的。」。

  「父親手書一封是要你回來退親的,你呢?」

  岳檸歌無辜地看著他:「魏閥權勢滔天,他們不鬆口我能說退婚嗎?」

  岳鶴鳴嘴角微微上揚,一副不相信岳檸歌的口吻:「你覺得我能信?」

  「我說的是實話,隨便你信不信!」岳檸歌咬牙,「你若是覺得是我窩藏反賊,你便是殺了他,再殺了我,我無所謂!」

  她在賭!

  賭岳鶴鳴不敢!

  西寧鎮的事已經搞砸,魏淵那邊已經對他當初並不單純的動機起了懷疑,眼下整個黑龍門又全都是魏越澤的禤甲軍,加上宋濂這位剛正不阿的軍師坐鎮,但凡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他就不能脫身。

  岳檸歌捕捉到岳鶴鳴眼底閃過的一絲疑慮,心知他有顧忌。

  岳檸歌道:「此人是魏將軍關在此地的,兄長若是殺了他,只怕魏將軍那裡不好交代。」

  岳鶴鳴是擺明了不會買岳檸歌的帳,所以岳檸歌只能將魏越澤給搬出來。

  「你想用魏越澤來嚇唬我?」

  「我不是嚇唬你,兄長要知道,魏將軍留下此人想必是有作用的,若是兄長將其就地正法了,到時候魏將軍發了火,要用軍法來處置兄長,只怕少將軍都保不得你。」

  在提到軍法的時候,岳鶴鳴陰沉的臉忍不住微微有了變化。

  魏越澤的變態不僅僅體現在岳檸歌時常說的那方面,更有甚者,魏越澤處置犯人的手段更是極致、變態。

  他審訊從來不會讓犯人死去,倒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岳鶴鳴到底是聰明人,他不會輕信岳檸歌的一面之詞。

  「那你去問魏將軍呀!」岳檸歌道。

  「你糊弄我?魏將軍這些天都不在黑龍門,你是要讓我無休止地等下去嗎?」

  「那你想怎麼樣?」岳檸歌已經覺得岳鶴鳴棘手了。

  沒想到李滄荷竟然會養出這麼一個心思縝密的兒子,看來以後要剷除李滄荷這些障礙還是有難度。

  岳鶴鳴道:「你去將他找出來唄,反正我不著急。」

  誠然岳鶴鳴是不著急,可曹森那副樣子只怕是受了很多的嚴刑,到底他是條漢子,聽岳鶴鳴說了這些話,岳檸歌也知道曹森沒有出賣她。

  雖然曹森武力平平,但著實讓人佩服!

  岳檸歌顯露出為難的模樣:「我一介女流,怎麼找?」

  「你不是神通廣大嗎?連長公主都要幫著你,還怕找不到魏將軍?」岳鶴鳴已經對岳檸歌顯露出了敵意,是以現在也不加掩飾。

  岳檸歌咬牙,這人是要將她逼入牆角!

  想了想,岳檸歌趕緊道:「我現在就去找!」

  岳檸歌快步走出房間,朝大門走去。

  岳鶴鳴這一招著實毒辣,眼下在黑龍門只有宋濂和魏淵能夠說話,可這兩個人岳檸歌都不能支會。

  魏淵和岳鶴鳴顯然是一條路上的人,至於宋濂……

  她不想去驚動。

  如果曹森在宋濂面前也露了相,到時候經營賭坊的時候,宋濂很有可能懷疑到她是幕後老闆。

  魏越澤已經說了,最近他很忙,可岳檸歌又不知道他在忙什麽,一時之間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尋找。

  「這個人,該出現的不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老是陰魂不散!」岳檸歌心道。

  眼下在黑龍門裡面,不僅僅魏越澤不在,就是賀平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岳檸歌不敢拖沓,趕緊出了大門。

  岳檸歌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似得在街上亂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兒找魏越澤,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讓她心頭有些委屈。

  可委屈歸委屈,有些人自黑龍門出來就一直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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