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文縐縐的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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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文縐縐的武夫

  「岳小姐在哪兒?」賀平忽然的轉變讓燕舞都摸不清楚什麼情況,不是前一刻還在說讓她找魏淵嗎?

  不過他這麼一問,燕舞也乖乖地回答:「西寧鎮。」

  賀平道:「這件事有些難辦,不過你放心,我一定將岳小姐帶回來,你就在這兒哪兒都別去。」

  方才怎麼腦子一短路將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賀平衝出木寧軒的時候,燕舞和掌柜的都面面相覷,賀將軍這是怎麼了?

  燕舞一頭霧水地想要走出去瞧瞧到底賀平怎麼了,豈料剛剛走出木寧軒約莫二十步的時候,便是被人攔了下來。

  「你,你們要做什麼?」

  因為被擄劫了一次,燕舞這廂顯得小心翼翼。

  方才賀平才說了讓她待在木寧軒不要亂走,她才走出二十步呀!

  「姑娘莫怕,我是將軍府的侍衛,方才姑娘見過我。」

  燕舞趕緊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對方,才發現的確是剛剛引她去見魏淵的那個侍衛。

  可這侍衛來找她做什麼?

  侍衛趕緊道:「少將軍請姑娘再去一趟將軍府,有些事少將軍想當面問問姑娘。」

  燕舞心裡打著鼓,並不知道魏淵在盤算些什麼,只是之前的話燕舞是不大愛聽,也覺得魏淵此人難以託付終身,暗地裡為岳檸歌不值得。

  深吸了一口氣,燕舞還是決定去魏閥,也許事情有轉機呢?

  燕舞跟著侍衛回到魏閥,魏淵卻是換了一身衣裳,黑色的勁裝將他的身姿襯托的十分修長。

  不得不承認魏淵繼承了魏將軍的高大身材,寬肩窄腰長腿,看的讓人覺得痴迷。

  「少將軍。」燕舞恭恭敬敬地跪道。

  魏淵輕輕點頭:「我想過了,岳檸歌到底是我的未婚妻,我是應該去救她的。」

  嗯?

  這才一會兒呀,賀平是這樣,怎麼少將軍也是這樣?

  燕舞抬起頭來,一連不可置信地看著魏淵,腦子裡拼命地想到底是什麼地方刺激了這位少將軍,居然能夠讓他去救岳檸歌。

  方才不是說的好好的麼?

  女人就是他的附屬品,有什麼好救的,生死都聽天由命。

  「少將軍?」

  「你隨軍出發,路上在同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魏淵說話之際已經有人為他穿好了戰甲。

  銀白色的戰甲讓他看起來氣宇軒昂,讓人挪不開眼睛。

  燕舞趕緊垂頭應了一聲「是」,緊接著便是跟著魏淵一同出門。

  魏閥的門口已經有隊士兵等候了,人數不多,五十餘人,可有兩輛馬車倒是讓人覺得奇怪。

  燕舞走到門前,不知道該上哪輛馬車時,魏淵卻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坐後面的那輛。」

  咦?

  燕舞抱著懷疑的心態鑽進後面的那輛馬車,果然是只有她一個人。

  少將軍這是要出征還是要出巡,或者是有其他什麼目的?

  容不得燕舞多想,馬車緩緩地往前驅動,車外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這些步兵都是精挑細選的。

  魏閥兵力充沛,父輩一門三傑,魏將軍魏雲和兩個兄弟那都是戰場的猛將,手下兵力不容小覷。只是到了魏越澤他們這一輩,也就只有魏將軍的兩個兒子有些出息。

  一個是魏越澤,是大齊最年輕的將軍;另一個是魏淵,聖域學院的高材生。

  這兩人都足夠讓魏將軍喜笑顏開,在軍中更是士氣大盛。

  魏閥有自己的軍隊規定,魏越澤十歲就開始帶兵,出生入死不在話下,早就在軍中培養出了自己的親信,更是有一支赫赫有名的禤甲軍。而魏淵,本是早年要去軍中鍛鍊的,可惜魏夫人疼惜嫡子,不讓他提前見血腥,執意要將他送往聖域學院修行,所以很多時候魏雲是知道的,他的這兩個兒子到底誰才是帶兵的材料。

  不過作為一家之主,他不能做的太明顯,所以在魏淵回來之前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小分隊,雖然人數不多,但全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各個實力超群,而且魏雲還將他們起了個名字,叫虎賁營。

  禤甲軍和虎賁營作為兩位魏公子的軍隊,若是出征是不需要同王族上報,所以魏淵只要打定了主意,就可以私下調動。

  這就是軍閥的權勢。

  在大齊,軍閥要殺一個人,甚至要滅一個族,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誰都不敢得罪。

  虎賁營出了城,兩輛馬車格外惹人眼。

  要知道,魏越澤素來出征都是騎馬,高頭大馬讓不少待字閨中的少女為之傾倒,不過他花名在外,良家婦女那都是有多遠避多遠,也就只有不怕自己名聲壞了的女人願意在他身邊流連。

  很多時候連岳檸歌都在想,為何魏越澤老是要纏著自己,莫非自己這張臉長的很像狐媚子,是屬於那種沒名聲的女人麼?

  燕舞坐在後面的馬車裡面都隱隱覺得前面的那輛馬車有些不對勁,這齣征還用兩輛馬車,不是讓人防範麼?而她不知道的是,前面的那輛馬車裡面並不只有魏淵一個人!

  虎賁營行軍速度很快,不像燕舞短腿走的慢,趁著入夜十分,虎賁營已經來到了西寧鎮最近的叢林紮寨。

  他們不能過早地暴露目標,西寧鎮和臨淄城之間有協議,不得擅自出兵。

  燕舞從馬車下來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地朝遠處的亮光看去。

  那是山頂上的亮光,那是扶蘇山。

  每每入夜,天道院中舍利塔上的燈就會被點亮,就算是在臨淄城,天氣好的時候也能夠看到,那燈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樣,指引著人們。

  燕舞心中不安,她轉過身又看著西寧鎮,安靜的西寧鎮就像一座死城一樣,讓人衍生出一種窒息感來。

  這是三教九流聚居的地方,到了夜間誰都不想出門。

  不行,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我要見少將軍!」

  燕舞轉過身就要朝魏淵的軍帳過去,可到了帳門時卻被侍衛攔下來。

  「姑娘,少將軍有令,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這麼等下去,我家小姐肯定沒命了!」燕舞急切地說道,「求你讓我去見少將軍,不能再拖了!」

  「姑娘莫要為難末將。」

  燕舞吃了個閉門羹,心中正鬱郁寡味,恰逢侍衛從魏淵軍帳中出來,只是當燕舞看到侍衛端著的杯盤,她的心情忽然就不好了。

  軍帳裡面有兩個人!

  「少將軍可是在商議軍事?」燕舞正開口,接下來魏淵軍帳裡面的燈就滅了。

  這……

  誰都沒有說話,燕舞遲疑了三秒,最後只能在心裡為岳檸歌祈禱一番,然後耷拉著腦袋走回自己的帳篷。

  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誰會隨軍而來,還住在魏淵的軍帳裡面?

  難道是……

  燕舞正想的入神,旁邊的草堆里卻是響起蛐蛐的叫聲,讓燕舞忍不住扭頭想去看看,這大冬天的怎地還有蛐蛐兒。

  然而當她走到草堆一旁的時候,忽地一隻手將她抓住,另一隻手卻是捂住了她的嘴巴,讓她發不出聲來。

  燕舞驚慌失措,耳邊卻響起賀平的聲音:「是我。」

  燕舞一聽,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溫熱的眼淚落在賀平的手上,賀平趕緊將燕舞鬆開,以為自己弄疼了這嬌滴滴的姑娘,趕緊賠罪:「我是個莽漢子,下手沒有輕重,不好意思。」

  「不關你事。」燕舞將方才在軍帳看到的和想到的都告訴了賀平,然後又發了一通牢騷:「我家小姐真是命苦,居然要嫁給這樣的一個人,眼下她生死未卜,少將軍居然還和岳錦繡花前月下,在軍帳裡面不清不楚,真是下賤!」

  雖然燕舞沒有親眼看到岳錦繡隨軍,可她發散的思維就是將軍帳裡面的那個人定格在了岳錦繡身上。

  除了她,還有誰想看著岳檸歌死嘛!

  「你別慌,我現在就打算趁夜潛進西寧鎮,你別亂來,少將軍說什麼就是什麼,千萬別逞強。」

  賀平幾乎是和魏淵同一時間到這裡,只是他好奇,為何會有虎賁營的兄弟來此處,本想來一探究竟的,哪知就看到了燕舞。

  他沒有將魏越澤和岳檸歌之間曖昧不清的情況告知燕舞,這些事他們做屬下的還是少嚼舌根的好。

  燕舞反手抓住賀平的胳膊:「賀將軍,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反正她是指望不上魏淵了。

  賀平重重地點點頭,開什麼玩笑,他必須要保證岳檸歌活著,否則煉血珠就失效了,到時候他們兄弟幾個還不得又去闖一闖西戎的聖山,一想到這裡,賀平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山還是不要去的好。

  只是賀平並不知道,眼下身為煉血珠宿主的岳檸歌正和魏越澤在西寧鎮的一處閣樓裡面。

  而岳檸歌本是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後背一陣劇痛,迫使她猛地睜開眼睛,雖然渾身無法動彈,可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身後的劇痛。

  仿佛是有人那重錘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她的脊椎,如果不是因為重傷她不能動,只怕現下都已經在地上打滾了。

  她渾身都在顫抖,摟著她睡覺的魏越澤登時也被驚醒,心道不妙,趕緊念道:「道非恆道,名非恆名,萬物生,萬物逝,無欲觀其妙,恆漁觀其徼。」

  ……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較,高下相頃,音聲相和,前後相隨。」

  ……

  平緩的聲音將岳檸歌包裹起來,她後背依舊在劇烈疼痛著,只是在聽到這些語句的時候,她忍不住跟著念起來。

  就像在血水泉時,魏越澤教給她心法一樣,他一介武夫竟然也有文縐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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