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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閣老也是知道的,還曾想要拉攏他為雍王所用,只是廖栩是為侯爺所救,他無法站在侯爺的對立面上,乾脆兩方都不再接近。

  原本在朝堂上,他處境最是尷尬,可此時此刻,他卻是為雙方說項的最佳人選。

  至於楚先生,杜泠靜直接問他,「父親應當認識竇閣老吧?」

  楚牧點了頭。

  「確實認識。令尊曾在為中第之前,就結識了被貶偏處的竇閣老,二人相談甚歡。彼時姑娘還在先夫人的腹中,還多得了竇閣老家老太君的照料。」

  他道,「閣老曾跟我說過一回,他說竇閣老年長他許多,亦引領他許多。是他的『大兄』。」

  楚牧說完,徑直看向杜泠靜。

  「姑娘若想要說客,楚牧可代姑娘與過世的閣老,盡力前往竇閣老面前一試。」

  杜泠靜聞言起身就要跟他行禮,楚牧連忙扶住了她。

  而廖先生亦起了身。

  「廖某這條殘命,先得侯爺於保定深山相救,又得靜娘捨身救於箭下。」

  他道,「拂臣,本就是敢拂皇命之臣,如今皇帝陰詭欲害文武忠臣良將,廖某便是捨去這條殘命,也要挽救忠良於危境之中。」

  「靜娘才智過人,能一眼看穿此中關節,更不為立場所困,思得最佳解法,我二人又怎能負你所託?你放心即可。」

  兩位先生皆領下了杜泠靜的託付。

  杜泠靜鄭重行禮。

  「多謝!」

  ……

  二人不時前往了行宮。

  崇安和菖蒲不鬧了,一左一右地看向夫人,菖蒲不由地問了一句。

  「兩位先生能說服得了竇閣老嗎?」

  杜泠靜說不知道,「但成與不成,必須一試。」

  她又從袖中取出了那塊黑石頭。

  她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無奈之下,一步步踏入險境?

  他還想去江南,若可以,她陪他去江南……

  她目光往外看去,只是崇安又道了一句。

  「可是夫人,就算竇閣老願意與侯爺講和,可他還是要顧及雍王殿下的。」

  杜泠靜聞言瞧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說,之前娘娘想要見雍王?」

  崇安說是,「但這不可能啊。」

  杜泠靜有了身孕的身子,暑熱之下,漸生難耐之感。

  但她不急在乎這許多了,直接叫了人。

  「去請六爺過來。」

  她這話說完沒多久,蔣楓川就到了她院中。

  他打量她,「主動請我前來?」

  杜泠靜不想跟他扯閒篇,她只道,「你莫要說不著邊的話。」

  青年挑挑眉。

  杜泠靜徑直問他。

  「你在雍王殿下身側,可有聽說過當年殿下與貴妃娘娘生隙的事?」

  她總覺得此事沒這麼簡單,能令母子二人都寒了心的,必然還有沒說清楚的事情。

  此事橫亘母子之間,才是導致如今局面的開始。

  若不解除,如何言和?

  杜泠靜問去六郎,見他更挑了挑眉。

  她聽見他道。

  「我還真就知道一二。」

  第98章

  「按照邵家人的說法, 太子薨逝之後,貴妃娘娘恨不能立刻除掉雍王殿下,為慧王殿下讓路, 連派刺客想要害死雍王。」

  但邵家人想要爭奪雍王逢祺母族的身份。雍王是貴妃一手養大的,連啟蒙先生都是永定侯府的幕僚, 邵家人見母子生隙, 自然極力污衊。

  不過蔣楓川可不太信。邵伯舉出事之後,邵氏陷入風波之中,除了大老爺邵遵苦苦撐著,早就沒什麼人。他轉而找了個機會, 又往竇閣老身邊的親近幕僚處打聽了兩句。

  這才曉得貴妃派刺客殺害雍王的事情,並非子虛烏有。

  他同杜泠靜道, 「彼時確有一刺客夜半闖入殿下寢宮,虧得侍衛來得及時才沒有出事。但這件事,也令尚且年幼的雍王殿下慌亂了神思,邵氏又一味告訴他, 那必是貴妃所為, 之後就請開王府, 接他出了宮。」

  先是貴妃發現逢禎藥中有毒,而後又在雍王逢祺住所發現巫術之物, 此物來自西北關外,而就這麼巧, 夜半有刺客入宮。

  若此事放在之前,足夠混亂, 不易解釋。可眼下,那藏在暗處的皇帝居心浮出水面。

  杜泠靜覺得,不管是藥中的毒, 還是巫術之物,又或者夜半此刻,都不需要解釋了。

  但她還是給貴妃娘娘寫了封信,將她所知曉的情況告訴了貴妃。

  若是娘娘還想此時見雍王一面,她願意竭力奔走,搭上這一座橋。

  然而廖先生和楚先生這邊,第一天並未見上竇閣老,次日廖先生鄭重寫了帖子遞去,又附上手書一封,竇閣老這才答應見上一面。

  眼下局面,竇閣老縱橫官場幾十年,自然能猜出幾分,那不見了的皇上的用意。

  但等到廖先生說出殷王便是殘害永定軍的細作之時,饒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竇閣老,也不禁變了臉色。

  「此事當真?」

  廖先生連連點頭。

  竇閣老不禁想起他曾問過那陸侯,被俘虜的韃靼九王可有提供什麼關鍵線索。

  他以懷疑有細作深埋朝堂之內。

  但他再沒想到竟是自己盡忠的皇帝。

  而楚先生則道,「我家閣老橫死山洪之中,亦是皇上授意錦衣衛所為。」

  這次竇閣老聞言並未多問,沉默了下來。

  他沒做出任何應答,二位說客只能暫時離去。

  行宮裡的月色溶在清涼的夜風之中,行宮上下還在繼續查尋皇上離去的痕跡。

  他負手行在月色之中,不由地想起了被貶在河南的許多年。

  他因耿直進言,被棄在那處做官一年又一年,他曾年少成名,也曾受到追捧,可一年年被棄,身邊除了妻兒老娘,早沒什麼人願意與他交結。

  直到來了個山東青州的舉人,如同他當年一樣嗎,揣著一腔治國安邦的熱血,想聽聽他對朝政的見解。

  他遊學到隔壁縣的書院裡,身側還帶著他懷了身孕的娘子。兩人每次來到他家中,都要帶上兩條生肉,一壇老酒,並不是什麼朝堂中的拜見,而是有人前來竄門。

  他把自己多年來在朝堂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他,甚至告訴他,自己寒了心,就在此地了卻殘生也沒什麼,一身的抱負不能施展,在哪又有什麼區別?

  可杜致禮卻道,「大兄所為毫無錯處,要怪只能怪人心淺薄。我亦願做拂臣,施通身抱負,為生民百姓走一遭。」

  他說不成,「天家怎麼能容拂臣?」

  可他竟真得了先帝看重,他驚詫不已,可皇子爭儲,朝局混亂,他的新政還沒推開,新皇便登基上位。他的新政很快寥落下來,再之後,他父親突然病逝,他回鄉守孝,新政徹底停擺。

  那時候他就知道,皇帝容不下拂臣,唯有順應皇帝,再等明君,才是正途

  他卻搖頭,說皇上非是明君,那就更要做這拂臣,不然家國禍亂叢生,戰事四起,百姓流離,他們這些吃百姓稅糧的臣子,還有什麼用?

  他要回到朝堂,可朝堂根本不許他返回,他果然就折損在了半路之上。

  彼時,他就猜測過,會否是皇上的意思。

  如此,他更不敢違逆,只能順著等著,等明君降臨。

  太子死後,他以為他終於等到了。

  他要親自為自己培養明君。

  但他再也沒想過,容不下杜致禮這個忠直拂臣的皇帝,如同躲在陰暗處的妖鬼,他見不得有取他代之的明君。

  他想讓所有人去死。

  竇閣老腳下定住了,驀然想到家中老娘給他搗亂,請了杜致禮的掌珠、陸慎如的眼珠、那杜家的小姑娘,到家中做客。

  事後他讓老娘不要再亂來,他與陸氏那些武將,再無相容的可能。

  但老娘卻問他,他想要的,他一心一意等待的,真能等得來嗎?

  竇閣老念及此,不禁苦笑,一時間竟有些思念家中老娘。

  真是不幸,被老娘言中了。

  可是,時至今日,他還能怎樣?他身上肩負的,可不是他一個人的身家性命。

  雍王若是潰敗,慧王登基,朝堂半數文臣都要被牽連。

  ……

  翌日竇閣老並無回應,下晌廖先生和楚先生又去了一趟,可這次竇閣老沒見他二人。

  京城內外的形勢已經起了大變,只要雙方人馬一到,戰事一觸即發。

  杜泠靜又等一日,竇閣老沒有回音,她知道說服不是那麼容易的。

  雙方抗衡多年,怎麼敢在這生死關頭,隨意相信對方。

  她想了一夜,次日換了衣裳,請了廖先生和楚先生。

  「兩位先生帶我一起去吧。」

  楚先生驚詫,崇安更是攔在她身前,倒是廖先生看著她想了又想。

  「雙方不敢相互輕信,若想說服,確實要拿出真意來。只是靜娘,你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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