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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雪未注意容適的神色,崇拜道:「姑娘好身手,敢問姑娘芳名?」

  「客氣了,我叫徐倩。」

  溫雪聽到這個名字,頓時驚呼:「原來是嫂嫂!」

  徐倩也愣了愣,飛快反應了過來,猶豫道:「你是……溫大人的妹妹?」

  溫雪點點頭。

  知道了面前二人的身份,徐倩刻就要跪下行禮,卻被溫雪扶住了。

  「我們是喬裝了溜出來玩的,你一跪,全街的百姓都該知道我們是誰了。」

  徐倩遂放棄行禮。

  但她還是有些拘謹,客氣地說了一些感謝的話。

  「感謝陛下開恩,讓我在刑部繼續當值,往後我定全心全意效力……」

  溫雪笑道:「不久後我們便是一家人啦,何須如此客氣。」

  徐倩臉色一紅,與她哥哥那害羞模樣如出一轍。

  ……

  回到宮中後,溫雪還惦記著徐倩那乾淨利落的身手,好生帥氣。

  容適見她心不在焉,不知魂歸何處的樣子,壓著心中酸意問:「雪兒,你在想什麼?」

  溫雪老實道:「想往後若能跟著嫂嫂學武便好了。」若是能有這樣的身手,她那時也不會被挾持了。

  容適那吃味的酸意憋不住了,即刻翻湧了起來。

  「是我教得不夠好嗎?」

  溫雪回過神來,眨眨眼,道:「你這些日子不是在裝,哦不,在扮作文弱公子嗎?」

  容適頓時胸中氣悶,無言以對。

  於是第二日,溫雪再未見到那書生公子的素淨打扮。

  他又換了一身裝束,這回,他換了一身黑紅色短袍,一雙短靴,長發高高束起,乾淨利落,一副江湖俠客做派,換了一柄細長的利劍,於柳絮紛飛之中耍了一個亂劍飛花。

  花里胡哨的招式耍完,他一個劍花收手,立於溫雪面前,挑眉,「雪兒,我這身裝束可還好看?」

  溫雪倒吸一口氣:「好,好看。」

  的確好看,只是,在宮中這般不正經,這……合適嗎?當真不會被當成什麼刺客細作嗎?

  溫雪一頭霧水,容適毫無自知之明,道:「這般,可否繼續教你習武?」

  溫雪:「……」

  溫雪從未想過,他竟是連她未來嫂嫂的飛醋也要吃。

  從前是囚著她不讓見人,如今是日日發酸。此人大概是醋罈子裡泡大的。

  第59章

  家中替哥哥算了良辰吉時,婚期就定在年後四五個月,春末夏初之時。

  這一日十分熱鬧,婚禮辦得十分隆重。容適和溫雪給溫家準備了一份大賀禮。

  將賀禮送到後,容適和溫雪一身簡裝,混在賓客堆里看熱鬧。

  她這英姿颯爽的嫂嫂如今換了一身精緻的紅嫁衣,卻扇掩面,眼神還有些躲閃羞澀,顯得溫柔嫻靜了幾分。

  溫珩大概是難得見她如此羞怯模樣,眼中又是驚艷,又是羞澀,尤其到了「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之時,他臉色變了又變,肉眼可見的緊張。

  她還是第一次見哥哥這麼嚴肅正經還緊張兮兮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她轉頭低聲問容適:「我們大婚那日,你可有如此緊張?」

  容適思索了一會兒,「是他緊張,不是我。」

  溫雪知道他又是將自己與小子安分開算了——他偶爾會這般嘴硬。她懶得反駁,從善如流地問道:「哦,那若是你,你會作何感覺?」

  他沉思片刻,當年的心緒翻湧,當他知曉自己日夜期盼的夢中人要成為他的妻子,他自然是更加……「激動、期盼。」

  如此一想,「他們」這一世還沒有過大婚。「雪兒,我們這一世還未成過婚。」

  溫雪緩緩側頭,眼睛睜大,面露疑問,不知他這是如何得出來的結論。

  他說:「我們不如再……」成一次婚。

  「不。」溫雪大約知道他想說什麼,怕他當真生出那樣的念頭來,於是立刻打斷了他。拒絕得溫柔,但也飛快。

  容適只是隨口一提,並未想動真格,卻被如此迅速拒絕,他不大高興地皺眉:「為何?」

  溫雪想了理由:「如今我們身居高位,若是再成婚,文武百官定要一一恭賀,你莫非喜歡被一大群人包圍著嗎?若是尋常百姓家的婚儀,還要有人與你喝酒,鬧洞房……」

  容適聽著她說的,也跟著思索了一番,最終道了一句:「罷了。」

  溫雪心中暗笑。她可了解他得很,他哪是當真想經歷一回大婚的排場,不過是在莫名爭風吃飛醋。他不僅其他人的飛醋要吃,連自己的飛醋也要吃。

  她耳邊突然一熱,容適靠近了她,低聲道:「我的確不喜歡鬧洞房,不過……我喜歡洞房。」

  溫雪:「……」心中笑意一哽,臉色發熱。

  好啊,原來說他是與自己爭風吃醋,還是她想得簡單了。

  這一夜,容適倒了一杯酒,走到她身邊遞給她。

  二人「推杯換盞」了一番。

  容適道:「雖然不是日日都能大婚,但我們可以夜夜都是洞房夜……」

  溫雪又一次一陣臉熱。

  他真是,臉皮越來越厚了。

  ……

  沒想到,大婚後過了三個月,溫家又傳來了喜事。

  這回的喜事,竟是溫雪要做姑姑了。

  溫雪又驚又喜,突然想到自己一下漲了輩分,還覺得有些不習慣。

  中秋節這夜,一輪圓月掛枝頭,映亮了整個京都城。

  闔家團圓的日子,溫家也不例外。

  容適身邊已無家人,每年的中秋二人都是一同在尚書府中度過的。

  尚書府里一派其樂融融,如今還又多了徐倩,府上便更加熱鬧了。

  嫂嫂懷了身孕,溫雪便帶了一份賀禮給未出生的小侄子。只是她沒想到,家中竟已經添置了許多給小孩子的物件,什麼穿的用的玩的,應有盡有。

  溫珩手拿一撥浪鼓自己先搖上了,引得徐倩一陣發笑。

  溫雪看了瞠目結舌,「嫂嫂都還未生呢,怎的已經添了這麼多物件?」

  就連幾年後的物件都已經添好了。

  她爹爹在一旁幽幽道:「還不是你哥,突然要當爹爹了,樂得找不著北了。」

  溫珩停了手中的撥浪鼓,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溫雪,「莫笑我,若是你與陛下做了爹娘,保不齊比我還傻樂呢。」

  說到此事,坐在溫廷身邊的溫夫人陡然想起了什麼,猶豫地問:「雪兒,你與陛下成婚這麼久……何時生個孩子?」

  話音剛落,

  沒有人注意到,容適驀地臉色一僵,似乎有些不想提起此事。

  溫雪聞言也是一愣。

  她哥哥嫂嫂如今成婚不過三個月,就已要做爹娘了,可算一算,她與容適都已成婚近三年了,她都還未曾懷上身孕。

  不怪她娘這麼問,溫雪也頓時覺得奇怪,他們倆都……如此頻繁了,她的肚子怎的還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呢。

  可一下子面對這麼多雙眼睛,她突然面上一陣泛紅,溫夫人也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了些,於是趕緊岔開了話題。

  「哎呀,我在問什麼呢真是……來來來,吃月餅……」

  說著就將月餅分給了溫雪。溫雪立刻接過低頭嚼了起來,又抬頭看了眼也在低頭細嚼慢咽的容適。

  二人都半晌沒有說話。

  ……

  回宮的馬車上,逼仄狹小的內,溫雪抬頭便能看到容適的臉。

  他雖然平時便不大愛說話,可這一晚上似乎格外寡言。不知他心中正在想些什麼……

  溫雪也沒說幾句話,她心中念著她娘的問題,腦海中匯集了許多胡思亂想。

  與容適成婚近三年,中間發生了許多事,所以她也未曾仔細想過懷孕一事,可如今這麼一問,她才覺著此事有些怪。

  這一年來,他不說日夜勤耕,這三天兩頭總要纏著她……

  且他們這二十出頭的年歲,正當是身強體健之時,他們行房從未刻意避子……如此這般,遲遲懷不上子嗣的機率能有多大?

  溫雪也懂點醫術,多少了解了些這方面的學識。

  遲遲懷不上,大抵是身子不大好。

  她上一世也是一直未能有子嗣,不過那時她隱隱約約聽到過下人在背後嚼舌根說,是因著自己的身子不好,落下了病根,所以無法懷上子嗣。

  難道她當初本就不是因為落下病根才無法懷上子嗣,而是她天生身子不好不易受孕嗎?

  還是因為上次落水,當真落出了什麼問題來了?可當時太醫也說她的身子並未落下什麼病根……

  那莫非是她落水到梁漠村那次……?

  可惜醫者不自醫,她也不知自己身子出了什麼問題。

  溫雪越胡思亂想,眉頭便皺得越深。

  容適敏銳察覺了她的異樣,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雪兒,莫要多想。」

  溫暖的觸感傳來,溫雪這才覺得自己指尖微微有些涼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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