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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艾達:「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丟失了過去的記憶呢?」

  帕塞亞:「我不這麼認為。在那之後又過去了很多年,十幾年、二十幾年?我的外貌依然沒有變化。」

  卡蘿:「有趣。如果你沒有說謊的話,帕塞亞,我想你應該不是人類。」占卜師以她一貫的尖刻風格評價道。

  她剛說完,斯通便忙著替帕塞亞辯護,「帕塞亞怎麼可能不是人!」

  但帕塞亞說,「我也在想,我是否是一種其他的生物。」她認可了卡蘿的話,「而且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在找一個人、和一個地方。」

  斯通:「你說過,你在找一個地方,可你從未說過你在找一個人。」

  帕塞亞:「因為那個人,我已經找到了。」說著,她的目光落在了艾達身上。

  艾達指著自己,「我?」

  帕塞亞:「對,你。」

  伊桑看著她們,凝眉,手臂攬在了艾達腰間。

  帕塞亞靜靜看著他宣誓主權的動作,輕聲笑道,「請不必擔心。你的戀人對我來說,既非愛人,也非朋友,我想要找她,是出於一種信仰。」

  帕塞亞的這段話落下,所有人都困惑了。信仰?這位奢靡的伯爵小姐,即使成為了勇者,她渾身上下也實在讓人找不到半點值得信仰的地方。

  艾達本人也這麼認為,她覺得帕塞亞的話新奇極了。

  艾達:「是嗎?那我對你來說就像是神明了。」

  帕塞亞:「也許,你就是神明。」

  斯通:「我不信。艾達能是神明的話,我也能是。」

  帕塞亞:「有可能,你也是。」

  卡蘿:「聽你這麼說,我也一定是神了。」

  帕塞亞又一次點頭,「同樣有可能。」

  聽到這,騎士少女再也無法保持沉默,「你們這樣說話,是在褻瀆真正的神明!」

  斯通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寬心,我們是祂選的勇者,祂要是對我們不滿的話,早就生氣了。」

  蕾妮:「這簡直是在詭辯!」她憤怒不已,其他人卻在如常地繼續交談,她不敢相信,這群對光明神毫無信仰的人竟然是她的同伴。

  可是當聊天繼續,她也逐漸忘記了生氣,投入其中。輪到她講述過去的時候,她說起了小時候偷偷拿樹枝當劍練的事,還說起了剛成為勇者、被國王召見時,在花園見到的某位英俊男子的事。

  艾達:「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蕾妮感到自己的心就要蹦出來了,「他……是誰?」

  艾達:「諾厄王子。不過我勸你不要對他有太多美好幻想,人人都知道他的情人無數。」

  斯通:「也包括你嗎?」話音剛落,戰士便收到了一記冰冷的瞪視。

  艾達感到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收攏了些,她傾身靠向她的戀人,咬住他的耳朵。

  艾達:「你知道我和他沒什麼。」

  伊桑向著她露出哀怨的表情,「就算有過也沒關係,我會忍耐你的不忠。」

  艾達對此微笑,並不回答。她如此了解他,她知道他嘴上說著沒關係,心裡卻絕不可能這麼想。

  蕾妮已聽不見他人的交談,她的大腦中充盈了諾厄王子的身影,「王子」這個頭銜總是會讓一個男人的魅力翻倍……她期盼著某天還能再見到他。

  談話的中心慢慢又滑向了其他人,卡蘿說起了她過往遇到過的一些奇聞異事,什麼沒有頭的女人、矮人國、幽靈馬等等,大家認真聽著,卻沒有一個人把卡蘿的話當真。

  斯通:「這裡面要是有一句真事,我這輩子都單身。」

  卡蘿:「我在水晶球中看見過你的未來,相信我,你會遂願的。」

  斯通:「……」

  艾達聽完卡蘿的故事,只有一個問題,「你到底有多少個名字啊?」在占卜師的講述中,她在每個故事裡的名字都不一樣。

  卡蘿:「我遇到過多少人,就有多少個名字。你難道不覺得把真名告訴他人,是很危險的事嗎?」

  艾達:「並不覺得。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艾達』這個名字。」

  卡蘿:「哦?可這未必就是你的真名。所謂真名,應當是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一直追溯到根源的名字。」

  艾達:「根源是什麼?」

  卡蘿:「我也不知道。」

  卡蘿常常做出這樣的事,拋出一個詞彙,又不肯解釋,大家對此已經習慣。

  最後,輪到斯通說他的故事了。

  斯通:「我沒什麼特別的過去,不過我在賭場小有名氣,全國各個地方的賭場我基本都去過。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們去哈庫城,那裡有一座非常豪華的地下賭場。」

  帕塞亞:「你是說,黑蟾蜍賭場?」

  斯通:「你怎麼知道的?!」

  帕塞亞:「我去過。或許有一天,我們可以在那切磋下。」

  斯通:「!」

  斯通望著帕塞亞的目光,激動地都要爆出火花了,他喜歡的女人居然和他有一樣的興趣,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嗎?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艾達看著他們兩個,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她悄悄拉住伊桑,要他和自己一同離座。

  蕾妮、卡蘿過了會也做了同樣的事,大家都有意在為他們兩個創造機會。

  「你說,帕塞亞到底喜不喜歡斯通?」

  遠處,離開的幾人匯合到了一起,女孩們小聲地交談起他們兩個的事。

  「我看得出,她喜歡,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艾達自信滿滿地回答著蕾妮的問題。

  蕾妮又看向卡蘿,「你說在水晶球里看見斯通會一直單身,這是真的嗎?」

  卡蘿:「當然是假的。我的水晶球里從來都看不見未來。」

  蕾妮:「啊?」

  艾達:「卡蘿,你這個大騙子!你還說未來看到我會坐擁三個美少年!」

  伊桑:「?」

  艾達:「伊桑,今晚的天空真美啊。」

  帕塞亞和斯通不知何時也朝他們走來,他們剛巧聽見了艾達的這句話,不明所以地看向天空。

  縱然那其實只是她信口胡謅的一句,可天空卻巧合得美麗無比,星星們點綴其上,閃爍出清新的光芒。

  他們所有人都忘記了言語,一同看向漫天星辰,星空一直延展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就像那時候他們心底充滿希望的未來。

  直到今天,他們也忘不了那個晚上,因為正是在這晚的第二天早晨,帕塞亞和他們說了接下來的這些話。

  「深海之下,有比你們所能想像到的更深處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國度。」

  「我深信如此,但沒有證據。一切完全依憑於我的靈魂,它告訴我,讓我過去,如果你們相信我,如果你們有膽量,就請跟我來。」

  第86章 ?周目(三)

  ◎她用力地將手掙脫開,「你明明知道,我們並非那種關係。」◎

  「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艾達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她眸中無光地望向前方,久久沒有說其他的話。

  伊桑握住了她的手,不斷呼喚她的名字,「艾達,艾達。」

  而艾達此刻在想的是,艾達是誰?這不是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應該是——。不,她想不起來。

  意識到這件事的剎那裡,她的心靈回歸至了原處,她頭擺向旁邊的少年,「伊桑?」她喊了他,棕眸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她的雙眼看上去依然健康,伊桑卻還是不放心地伸出了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伊桑:「艾達,你的眼睛……還好嗎?」

  艾達:「它沒有任何問題啊。」

  伊桑默聲了,一旁的斯通、蕾妮、卡蘿三人見狀,也互看了一眼。

  最後還是斯通問出了口,「可你剛才不是說,你什麼也看不見嗎?」

  艾達搖頭,「我沒有印象。」

  她扶住額頭,感到大腦混沌一片,終於,她想起了一些事。

  她問其他人,「我們不是要去深海嗎?什麼時候去?」

  斯通等人又一次沉默了,過了會,伊桑回答她,「艾達,我們已經去過了,深海底下什麼也沒有,在我們回來的路上,你暈倒了。」

  艾達皺緊了眉,「不……不該是這樣,我記得不是這樣。」她費力地搜尋著記憶,可是那混亂之中究竟哪片是她要找的記憶呢?

  「我想起來了,」她突然激動地說道,「我們的確已經去過了,但那下面不是什麼也沒有,那裡有一個國度,一個巨大的國度!」

  她揮舞著手說著這些,但沒有人回應她,就連她的戀人也只是在靜靜地聽她說。

  艾達的聲音低了下去,「你們不相信我。」

  伊桑:「艾達,你昏睡了很久,你做了太久的夢。」

  艾達:「但這不是夢,這絕不是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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