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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渝揪住指尖,本就因強撐著說了那麼多傷神的話而呼吸不暢,此刻更是氣血上涌,只覺得羞也要羞死了。

  果不其然,舒純熙「咯咯」地湊在他耳邊偷笑了兩聲。

  敬渝試圖深吸一口氣,而後……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來,就這樣暈了過去。 。

  敬渝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托他自己如今這副身體的福,倒是能親眼看見舒純熙趴在他病床前面守著他的樣子。

  他動了動胳膊,試圖從床上悄悄地爬起來。只是動靜依舊有點大,立刻將睡夢中的女人給弄醒了。

  驚醒的女人面上茫然帶著點後怕,眼珠子一轉,才終於移動頭顱,跟男人深沉的目光對上。

  輕「嘶」一聲,是手臂酥麻的感覺後知後覺地傳過來。

  敬渝也終於坐起身來,向後隨便靠在牆上,沖舒純熙伸出手來,啞著嗓子說:

  「過來,我給你揉揉。」

  女人也沒扭捏,也坐上了病床,將自己的胳膊遞給他。

  男人的力氣不知道恢復了多少,柔柔地捂著她胳膊揉捏著,垂頭斂眸,動作無比認真仔細。

  就這樣,兩手都被按得不再發麻後,舒純熙收回了手。

  兩個靠得很近坐著的人,反而突然沒了說話的由頭一樣,有點尷尬地杵在那裡。

  舒純熙想了想,忽然轉過頭對著他臉頰親了一口,然後又迅速轉回了頭。

  被親的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了撫自己的臉頰,努力挪動了一下身體朝她靠近,從後將她擁住。

  「寶寶,我醒了,我回來了。」

  「嗯。」

  女人揪著床單,有點敷衍地應了一聲。

  然後便被抱得緊了一點,悄悄地說:

  「對不起,我失約了,讓你為我擔心了,我錯了,都是我不好。」

  這次女人沒應,敬渝便想伸手將她轉過來,但她不配合,似是被擾得煩了,輕輕揮開自己的手,從床上起身,離開了他的懷抱。

  「寶寶……」

  敬渝又喚,語氣聽上去都有點可憐了。

  舒純熙一哽,這才利落地轉過身來,用紅紅的眼睛幽幽地盯著他,說:

  「你還知道醒?你到底睡了多久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為了你那個鬼誓言,我連眼淚都不敢真的掉一滴下來,生怕你就這樣死了。」

  女人緩緩靠近過去,將自己的手給他牽著,委屈地說:

  「你一直在昏迷,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我,我好害怕好難過……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敬渝的心仿佛都被攥住,拉著她手將人擁進懷裡抱得緊緊的,說: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又讓你傷心了。」

  昏迷的時候,他仿佛是聽到過她在自己耳邊威脅著什麼「你要是死了,我就罰你死掉」之類的話,那時候他尚且迷濛的意識依舊嚇了一大跳。

  光是聽到舒純熙要罰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只想著「不能就這樣死掉」了。

  但是現在醒了一想,那句話又好像根本沒有邏輯,怎麼就將他給嚇成那樣了?

  「還有……混蛋王八蛋敬渝!你寫那個遺囑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早就想丟下我一個人去死是不是?」

  頭靠在男人明顯更單薄的空蕩的胸膛裡面,女人皺起鼻子,繼續翻著舊帳。

  「不許騙我,說!」

  她才不信什麼未雨綢繆呢,他分明就是……

  敬渝啞然失笑,擁著她輕輕地搖晃起來,在她耳邊淡然地說:

  「我知道啊,所以我讓人準備遺囑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負擔,就是覺得……如果真的不小心就死掉了,那我僅有的那點東西都留給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她悶在他懷裡不說話了。

  「純熙,那些暗地裡的陰謀,我不想再總是去考慮防備了。那時候我想,就算真的會死,也沒什麼的,至少這一次,我是真的遵從了自己的內心……」

  懷裡的女人抽泣起來,頭縮著就是不願意抬起來給他瞧。

  敬亭的車禍完全是他自導自演,所以跟舒純熙結婚才不會真的招致什麼致命的危險。

  但是敬渝卻不一樣,只要是敬渝要想跟舒純熙永遠在一起,他就是會有危險。

  女人砸著一滴又一滴的眼淚,很快伸手抹去。

  她想起敬亭,想起那場他自導自演,花費那麼大精力也要做到天衣無縫的車禍,想起他們揣測著,如果他死了唯一的一個堂兄弟,會不會就此甘願入局。

  還將她再一次地推到敬渝的面前,賭一把或許這次,他就會為了一個她,以身犯險。

  還有父親,兩次拿自己的婚事來試探威脅,要敬渝站隊表態。

  他們費盡心機,絞盡腦汁也要拉他下來蹚這趟渾水。

  沒人容得他中立,也沒人容得他纖塵不染。

  可偏偏這兩個人,一個是他血濃於水的兄弟,另一個是他本該敬仰的岳丈。

  兩個最親近的身邊人,兩個親人,都只想著要他以身入局,要他用命去搏。

  懷璧其罪。

  女人執起男人的大掌,托在手上。

  但敬亭和舒懷寧或許永遠都不知道,他們以為的這個謹慎嚴肅、狠心冷情的男人,根本不是敗在他們所謂完善的策略下。

  甚至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願意幫她,即使她轉身選擇了別人,他也沒有改變主意,只是悄無聲息地在暗中籌謀了很久,想要幫她挽回她的家。

  他們都不知道,永遠都不會知道。

  但她知道。

  她知道就好了。

  舒純熙終於揚起頭,凝淚望著面前的男人。

  這一次,他鬼門關里走了一回,只差一點點,她就要永遠失去他了。

  再如何,她也做不出來要把他像從前那樣推開來的決定了。

  如果,他們註定愛著彼此,而人生如此短暫,他們分開的那些時日,又何嘗不是命運里的遺憾呢?

  女人紅著鼻尖,淚眼朦朧地望著身前的男人,主動抱住他脖頸,同他深深地吻住彼此。 。

  幾分鐘後,舒純熙推開身下的人,才發現敬渝的呼吸有些過度不穩,蒼白的臉色漲得通紅。

  如果不是她發現了,恐怕還在「盡力」地吻著呢。

  果不其然,男人合上雙眼,又暈了過去。

  醫生來檢查的時候,隱晦地望了一眼敬渝,又瞧了瞧舒純熙,咳嗽兩聲,只好壓低聲音勸敬渝:

  「我知道,小別勝新婚嘛。但是呢,敬先生剛剛醒過來,有些事情還是要量力而行……量力而行哈。」

  敬渝抿緊嘴唇,擠出來一個「嗯」字,然後在病房裡一眾醫生與護士的注視之下,死寂般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心想還是再暈過去算了。 。

  敬渝又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便轉回家裡繼續休養。

  舒純熙也就從酒店搬出來,跟著他一起搬回了敬宅。

  陽光明媚的秋日,玉蘭花「咔噠」一聲掉落焦黃酥脆的大葉子。

  敬渝和舒純熙並肩坐在鞦韆上,輕輕地規律晃動著。

  女人因為連軸工作有些疲憊,壓在他的肩上,沒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

  男人則淺笑著,摩挲著愛人的手,回憶著今天夏天,他就是在這裡,故作矜持地同她求了婚。

  執起手,輕輕地落下了一吻,敬渝偏過頭,又輕輕地將她腿上的毯子掖得更緊一些。

  ……

  不遠處,正在收集松針準備做祈福儀式的幻息看得入了神,早忘了手裡的材料,遙遙地注視著鞦韆上的舒純熙和敬渝。

  如今她在敬宅工作。

  這個月來,她算是真切地認知到太太從前的那個未婚夫有多好了。

  原來世上會有這樣細心體貼的男人,會有這樣心心相印的愛情。

  不由得,幻息就有些鄙夷地想起那個正在監獄裡,等待著被執行槍決的男人,也就是她的前僱主。

  她覺得那人真是不懂得珍惜,像太太這麼好的人,曾經又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但他卻根本把握不住。

  大約他就是那種不懂得滿足現狀、永遠埋怨著命運的人吧。

  幻息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席地而坐,將松針擺好。

  再合上手擺出一個手勢,振振有詞地用精靈語說:

  「太太,我將祝福送給你,時時刻刻替您祈禱您的幸福。寧啊,寧啊,松樹神會保佑您的。」

  說完,女人心滿意足地睜開眼,得意地笑了笑。

  她就說嘛,

  自己的祝福魔法怎麼會沒有效果呢,果然還是因為沒有祝福對人。

  看吧,換了一個,效果就好極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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