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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幫你摳出來?」

  他的手蜷了一下,這話實在是讓人難以啟齒。

  舒純熙感覺得到,站在浴室這一會兒,其實已經流走不少了,更何況……

  她抬手止住了敬渝朝自己伸過來的手,男人的動作是停下了,但他斟酌著開了口,說:

  「你,你可能會懷孕的。」

  說出這話的時候,敬渝心裡甚至藏了一絲探究的意味來,他不明了,但卻不得不期待一件事……孩子。

  她想要一個孩子嗎?

  而舒純熙輕輕地開了口,對他說:

  「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我應該這輩子都不能再懷孕了,小渝哥哥。」

  到了莫瑞恩爾之後,她身心俱疲,身體底子本就不好,之後在外力作用下掉了第一個孩子,沒有修養好就出了嚴重的車禍。

  她是不能夠再生育了的。

  敬渝的雙肩頹廢地垂了下去,喉頭滾動,手中的花灑依舊衝著她的腳丫,然後默默站起來將水龍頭關掉,把花灑放回原地,伸手擁住了舒純熙。

  兩個人肌膚相貼,卻沒有半分欲/念侵染,敬渝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不敢安慰她,說什麼可以調養可以試管,實在不行就去領養。

  因為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

  那就是為什麼她會流掉那個孩子。

  「先生帶了外面的女人回來,太太很生氣,從樓梯上摔下來,身下見了紅,應該是流產了,原來太太已經懷孕了。」

  那份文件上面就是這麼短短一句話,區區五十個字而已,就已經足夠令讀的人心如刀割。

  他不敢真的去想像那時候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敢去探尋舒純熙彼時的心情和感受。

  他不敢,只余心碎。

  敬渝鬆開了她,低頭在她肚子上親了親,壓抑著周身驟冷的低氣壓,話很難成語調,只是說:

  「對不起,對不起。」

  舒純熙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裡柔軟,曾經還有一個生命。

  但並不是她所願意期待的,可真當她懷上之後,她又立刻被奪走了它。

  好像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她就沒有一點選擇權一樣。

  她沒打算跟敬渝在今天這樣的日子一起悼念它的,她看得出來他現在的情緒其實糟透了,但是不敢流露出來影響到自己。

  這很古怪,她沒想要跟孩子的大伯抱在一起,去惋惜它的失去。

  但是那時候,它的父親也是這般小心翼翼地,他懺悔,他哭泣,他發誓,他在自己的面前做保證,發出任何一個背叛了的男人都會發出的狗叫。

  舒純熙覺得這樣的情景有些重疊了,眼前這個浴室里瀰漫著的情緒氣息不是她喜歡的。

  敬渝或許是有點不一樣的,畢竟這是她從小喜歡的男生。

  真實世界的婚姻感情可以亂七八糟、一地雞毛,但他們曾經的那份情感永遠誠摯、熱烈,潔白無瑕,不染纖塵。

  她在心裡封鎖住了那個理想化的戀情,以至於如今也在想辦法找當年的影子。

  他或許也是一樣麼?

  舒純熙不知道了。

  她被敬渝用寬大的浴巾包裹,然後洗洗擦乾淨身上的每一粒水珠,他再將她抱到床上,與她相擁著睡去。

  次日,舒純熙側躺在敬渝的臂彎之中,她一顫著醒過來,身後的敬渝便也醒了。

  這是個稍稍有些不同的清晨,敬渝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腰,上半身朝她靠近,抱過來,縮在她身後,慢吞吞地說:

  「昨天晚上,你喜

  歡麼?」

  舒純熙緩緩回籠的意識被這個問題給捉住,她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事情。

  她徹底接受了敬渝,容納了他。

  即使遲到了兩年,但此時身後的男人就像是一份被打好了蝴蝶結的禮物,最終還是經由自己拆封,徹底成長為了一個男人。

  二十七歲的處男麼?

  舒純熙的嘴角隱約起了點笑意,不得不承認,自己心中還是頗為滿意的。

  她含糊地「嗯」了一聲,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

  「敬渝,我們離婚吧。」

  第55章

  將她納在整個胸膛臂彎里的男人一時之間沒有動靜,就連擁著她的動作也沒有什麼變化,兩個人依舊那麼親密地貼在一處,像任何一對昨夜坦誠相待的愛侶那樣。

  沒有人知道,在此之前,他們之中,一個固執地在推開,在堅守著她身體周遭豎起的尖刺籬笆;而另一個,在一條未知的看不見前方的路上禹禹獨行,摸索著,試圖抓住她。

  現在,那塊擋在盡頭致使他看不清楚的擋板終於被撤走了,但等待著敬渝的,卻並不是一輪高懸的耀陽,而是一片枯槁的荒草地。

  他依舊迷茫,但萬幸並非榆木,看得清楚擋在自己跟舒純熙之間的究竟是什麼,也在這個清晨明白了她的意思。

  說來奇怪,敬渝跟舒純熙的思維各有差異,有些時候說是有代溝也不為過,可唯獨在某些時刻,依賴於一起長大的緣分,他從對她的了解里,能夠捕捉到她的某些動機。

  誰也沒有去看誰的臉,兩個人貼得很近,卻只能從自己心裡的揣度里去猜測彼此的態度和心思。

  良久,舒純熙又重複了一句,

  「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吧。」

  昨夜很好,也算了她心事一樁。

  至此,大抵所有的遺憾碎片都被她收集完畢了。

  昔年往後,她回憶起來的時候,也會覺得在這個被命名為「敬渝」的方面上,自己還稱得上是個「收藏家」。

  她喜歡過他,還愛過,而他也回之以喜歡,回之以愛,她還睡過了他,確實圓滿。

  她想著,心跳一收一縮,平穩地在胸膛里跳動著。

  身後的男人沒有再過多猶豫了,沉著聲,低低地應了一個字,

  「好。」

  而後,他的手將她攬得更近,低頭在她發頂極輕地落了一吻。

  做完這個,敬渝沒再問些俗套的話,例如「那昨夜算作什麼」「那我怎麼辦」「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我」之類的問題。

  男人鬆開她,先她一步下了床走進衣帽間,隨便給自己找了一套衣服穿上,然後又斟酌地幫舒純熙拿了一條長裙,還有襪子,走了出去。

  手裡捧著綢緞材質的柔軟裙子,男人走到舒純熙下床的那邊床邊,一隻腳半跪下去,伸出手掌示意她過來。

  而床上的女人遲疑著望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腳給我,我給你穿襪子。」

  舒純熙常年手腳冰涼,即使是夏天,在家的時候也是要穿襪子保暖的。

  這他清楚,拿的是一條與粉紫色裙子能搭配的裸色絲質中襪。

  「我不知道你今天想穿哪一條裙子,就自己選了一條,你看行吧,不行我再去換。」

  男人捉住她腳踝,上手替她把襪子慢條斯理地抵上,然後用指尖將那層彈性面料拉上去,再將兩邊都整理好。

  雙腿跟床面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女人狐疑地掃了一眼敬渝,看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看不出來什麼額外的意思,蹙眉小聲提醒了一句:

  「你幹嘛啊?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下午就去離婚。」

  男人已經將她的襪子穿好,收回手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抿唇露出一點笑意,然後站起來,伸手去撈她,將她從床上抱下地,俯身去解她的睡袍。

  「我知道,所以我想在你還是我老婆的這最後幾個小時裡,再對你好一點。」

  睡袍里還有一條吊帶裙,他示意她抬手,然後將她裡面的衣服也給脫掉,俯身從床上捧起一件帶著蕾絲的文胸,遲疑著往她身上比劃。

  舒純熙翻了他一個白眼,覺得他主動幫自己穿衣服的這個行為很神經。

  而男人確實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說:

  「沒事,學學就會了。」

  奧,不對,以後也沒得學了。

  總之在舒純熙的放水下,敬渝總算弄明白該怎麼穿,頂著雙頰的兩片薄紅將她轉過身去,暗暗呼出一口氣,指尖捏著左邊的三排扣子跟右邊的鉤子,很好學地問了句:

  「我該掛哪一列?」

  回應他的是女人沒好氣的白眼,雖然他看不見。

  敬渝舔了下唇瓣,心一橫,一個一個試起來,最後選了個自己覺得最合適的。

  然後就是裙子,連衣裙好穿多了,他只用把衣服從舒純熙的頭上套下來,再幫她拉上右側腋下的拉鏈就好了。

  終於幫她穿完衣服,鼻尖生出一點薄汗的男人勾唇露出一個淡笑,好像完工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事一樣,抱了下她,再克制地鬆開,柔聲說:

  「好了,去洗漱吧。」

  距離下午也只有幾個小時了,敬渝自然沒有本事叫舒純熙改變心意,不過,他也沒有打算這麼做。

  兩個人在民政局領了離婚證,回程的車卻並沒有開回敬宅,而是往從前舒宅的方向開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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