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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祜在喝第一口時,就總覺著盧月照熬的酸梅湯味道有種莫名的熟悉,甚至他越喝這種感覺便越深。

  盧月照問他怎麼了,裴祜笑著搖搖頭,「無事,很美味。」

  裴祜自然也不會將自己為何突然想要冬日飲冰鎮酸梅湯的原因告知她,主要是丟人,他張不開嘴。

  又一日,趁著天氣實在是好,初冬的日頭暖洋洋的,裴祜挽著盧月照的手上了一葉小船,帶她在景和園湖心泛舟。

  湖面寬闊,波光粼粼,微寒的風拂在人面上,盧月照身上裹著冬裝,船又行得慢,一點兒也不覺著冷。

  本以為裴祜會劃著名漿帶著她將整個湖遊覽一遍,沒想到,小船晃悠悠地拐進了一處橋洞,而之後,周圍視線便不再似方才那般開闊,而是曲水通幽,也只有這僅僅能夠前後站立兩人的一葉扁舟,才能堪堪通過了。

  只不過,奇怪的是,此處水流急湍,船兒晃得幅度很大,盧月照下意識雙手抓緊了船沿。

  直到前面被一高達數丈的石砌牆體隔斷水流,也沒了水路。

  可是裴祜並未下船,而是讓盧月照看清他的手掌落在牆上石磚的哪塊,然後,他重重一推,那高聳寬厚的石牆竟向兩邊山石滑動,被隔斷的水流失了阻隔向前奔流,這處,又成了一處溪流,水路,又通了。

  小船繼續向前,身後石牆很快合上,水流再次被阻斷,而後,小船在一處岔路口停下,一側依舊是水路,另一側則是密道。

  「水路的盡頭是乾王府內的花園,而這密道……」

  盧月照很快知曉了,因為那密道的盡頭,是裴祜在乾王府的端仁居。

  「方才的路線梨兒可記住了?」裴祜問道。

  盧月照點頭。

  「你記著,乾王府和景和園內可以互通,兩者河水湖泊,皆通向城外的定河。」

  定河,乃直隸最大的河流,其分支末端連通三省河渠,最終通過大運河與位於南方的眾多河渠相匯,水運網絡連通半個大魏。

  「隋帝鑿河,以水為脈,加之後代君主勉勵,才有了如今大運河之連燕趙,通中原,貫吳越,化地理為王畿,變天塹為通途。煬帝雖役重傷民,然其謀在千秋萬代。」

  裴祜立在端仁居窗下,看向天外那翱翔雄鷹,又借它之目光,俯瞰整個大魏疆域。

  「曾幾何時,我也想過要以隋為鑑,以萬世賢君為表,哀民生之多艱,譜帝王萬世之略……」

  「可人生無常,陰差陽錯,或許終究是無緣……」

  雄鷹展翅,龍震九天,而他羽翼被折,未能化龍翱翔於那天外。

  鷹鳴叫了一聲後振翅高飛,倏然不見,而裴祜卻紅了眼眶。

  一雙柔弱無骨的素手從後環抱住他的腰身,盧月照的身軀貼近他,將溫暖一併帶給他,靜靜伴於他身側。

  裴祜微微垂首,覆住了她扣在自己腰腹上的雙手。

  還好,他有了她伴於身側,往後餘生,也便沒那麼遺憾了。

  後半日,裴祜牽著盧月照,帶著她於乾王府遊覽。

  雕樑畫棟,琪花玉樹。

  誰能想到,二人於京城中的第一次正式相見,是源於盧月照心急如焚之下的當街攔馬,那時的她跪在莊重肅穆,氣派非常的乾王府朱漆大門之外,哪怕後來因著為他做菜的緣故進了這乾王府,夜色昏暗,加之心中惴惴,她根本無暇欣賞沿途景致。

  如今,倒是由裴祜帶著她,將這偌大的乾王府里里外外逛了個遍。

  是夜,兩人沐浴過後,裴祜將盧月照的一雙腿放在他膝上,為她揉著酸脹的小腿。

  她許久都沒有一下子走這麼多路了。

  不過,裴祜並未因她疲累便輕易放過了她。

  端仁居內寢中,一男一女耳鬢廝磨,鴛鴦交頸,滿殿充斥著男子粗重的低喘,和女子難耐的呻吟,曖昧不清。

  直到天色泛出光亮才漸漸停歇,叫了水。

  三日後,大魏皇宮,太后殿宇內,鄭氏失神之下,碰碎了一盞茶。

  茶水滾燙,鄭氏指尖被燙得通紅,可她竟是絲毫不覺著痛。

  身體上的疼算不得真痛,心裡的痛,才是深入骨髓,痛徹心扉。

  「乾王殿下竟把那女子帶進了宮,奴婢聽說是個鄉下寡婦,還生了個兒子,也一併隨她被王爺養在景和園。」

  「從前王爺還是太子時是那般端正自持,別說什麼妾室外室,連個通房侍婢都未曾聽說,怎麼從宮外回來後性子倒是比從前變了這許多,養外室也便罷了,男人嘛,有幾個不圖顏色,不貪新鮮的?可也不能什麼髒的臭的都要吧,還要替旁人養兒子,太不成體統了!」

  「所以啊,娘娘,從前的太子早就死在了一年多以前,現在的這位乾王哪裡還有為一國儲君之時的品性,娘娘,這樣的人,還值得你念念不忘嗎?」

  鄭氏的心腹侍女雪蘭低聲問道。

  鄭氏目光呆愣,神情呆滯,好似聾啞一般,聽不見,也不出聲。

  「娘娘?」雪蘭嘆了口氣,提醒道。

  鄭氏忽然淺淺笑了起來,「皇位都沒了,性子能不變麼?」

  就好比,她這個從前他的准太子妃,他未來的皇后,在嫁予旁人後,不也性情大變了?

  「他們現今在哪兒?」鄭氏喃喃道。

  「娘娘!難不成,娘娘還要去看不成?」

  「告訴哀家……」

  「娘娘!你不能去啊!」

  「啪——」

  一聲清脆聲響,雪蘭的臉頰瞬間紅腫,高了一片,上面赫然印著五指手印。

  雪蘭被這一巴掌甩得跪倒在地,面上全是不可置信,隨後淚如雨下。

  她自幼陪伴在她家小姐身側,十幾年來,小姐溫柔嫻靜,待她極好,何曾對她說一句重話,更別提會打她……

  「哀家再問你一遍,二人在哪?」

  鄭氏嗓音平穩,可雪蘭分明聽到了她聲音中的隱隱顫抖,以及她眼眸中的陰戾。

  「御花園。」

  雪蘭跪正叩首回道。

  「走吧。」

  「娘娘去哪?」

  「怎麼,如今我這太后做的,連宮中園囿都去不得了嗎?」

  雪蘭隨即起身,扶住了鄭氏的手臂。

  一刻鐘後,鄭氏來到了御花園,望向不遠處的那一雙人。

  第120章

  鄭萋萋九歲那年便知曉她以後是要做東宮儲妃的。

  「爹爹,什麼是太子妃呀?」鄭萋萋眨著一雙水靈靈的杏眼,一

  臉天真地問道。

  「太子妃就是太子殿下的妻子呀?」榮國公正給鄭萋萋剝著一個柑橘,滿臉寵溺。

  這是他和愛妻唯一的女兒,還是上了些年歲生下的小女兒,夫妻兩個是怎麼悉心愛護都嫌少,甚至連照顧女兒都是親力親為。

  「就好比,阿娘嫁給阿爹那般嗎?」榮國公橘子還沒剝好,鄭萋萋就已經張開了嘴巴,眼巴巴地等著爹爹餵給她。

  「對呀。」榮國公將橘子親手餵給了愛女,然後開始剝下一個,這個該給妻子了。

  「我想嫁給像阿爹一般對阿娘好的人,但是......嫁人的話是不是就要離開阿爹和阿娘了呀?」鄭萋萋一邊嚼著橘子,一邊問道。

  榮國公夫婦二人乃青梅竹馬之情,榮國公也從未有過什麼媵妾通房,子女皆出於國公夫人,兩人恩愛了幾十年,京中宗室貴族的女眷人人羨慕。

  柑橘的香甜瀰漫於唇齒之間,鄭萋萋的一雙杏眼笑成了小月牙。

  「那我不要嫁給什麼太子,就是那個叫裴祜的,我只想一輩子陪在爹娘身邊!」

  「萋萋,太子殿下的名諱不可直呼。傻姑娘,哪裡有姑娘家一輩子不嫁人的,你不是說想嫁給如爹爹一般的人嗎,太子殿下他可比爹爹好上百倍,千倍,他是你未來的夫君,會像爹爹愛護阿娘一般,愛護你呀!」國公夫人避開了丈夫想要餵到自己嘴裡的手,從他手裡拿過橘子,睨了他一眼,自己拿著吃了。

  「可我還是不想嫁。」鄭萋萋細細想了想,還是不想離開爹娘和哥哥們。

  「太子妃便是將來的皇后,萋萋之前不是說想做全天下最厲害的女娃嗎?皇后便是那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了,萋萋真的不考慮考慮?」榮國公笑道。

  「哦,是這樣啊!那我就考慮一下吧!」

  「傻孩子,皇上能選中咱們榮國公府,選中你,那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這件事可以說已經定下來了,你呀,今後可就不許再這般頑皮嘍,要每日學著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東宮儲妃,將來啊,要母儀天下呢!」

  「在榮國公府選中我?可是爹爹只有我一個女娃娃欸,不選我選誰?」鄭萋萋看著爹爹的眼睛認真說道。

  懵懂的她,本來還對將來要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抱有新奇,可是很快,她便知曉,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東宮儲妃,要付出何等代價了。

  宮裡很快派來了三位教習嬤嬤,每日除卻吃飯睡覺和念書習字之外,她有五六個時辰都在學著如何成為皇家兒媳,繁瑣的宮中禮儀加之嚴肅嚴格的嬤嬤,年幼的鄭萋萋根本吃不消,每日結束時,她都會四肢腫痛,嚴重時,她甚至連路都走不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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