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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很排斥嗎?」

  裴祜嗓音微啞,明知故問。

  盧月照怔了一瞬,還是選擇搖頭。

  裴祜笑了笑,掌心已經滑進了她的小衣,用著些許力氣,他手掌生著薄繭,相觸之下,盧月照戰慄更甚。

  下巴被抬起,她的朱唇旋即被覆上,裴祜的舌尖隨即滑入,糾纏住其內粉軟。

  未幾,盧月照便被他抱上了內寢的床榻。

  這方床榻比盧月照所租小院內的床榻足足大上三倍還多,在這裡行事,裴祜不必擔憂自己或是她會不小心掉下去。

  瀛洲玉雨正殿現下只在床畔留了一盞琉璃燈,光線比那夜在小小的裡間亮了些。

  因此,盧月照也看清了裴祜身上的傷疤,她只覺觸目驚心,心驚膽戰。

  精壯的上身肌肉竟遍布各類傷痕,或長或短,或深或淺,尤其是他心口處以及腰腹上的兩處,猙獰蜿蜒。

  他右腰一側的那處傷疤盧月照知曉,甚至當初還是她親手為他包紮的,至於他心口處的……

  或許,是他一年多以前重傷失蹤時留下的吧。

  盧月照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她的一隻手竟觸了上去,覆在了他最深最重的心口傷疤處。

  裴祜只怔了一瞬,而後,他在盧月照反應過來想要收回之時,捉住了她的那隻手,帶著她繼續,從心口處開始,輕輕撫摸過他胸腹上的每一處疤痕和每一寸肌理,最後,在他的強迫下,盧月照微顫的指尖便停留於他胸膛上的兩處。

  裴祜輕嘆出聲。

  很快,盧月照便後悔了,她後悔自己方才的主動觸碰。

  迎接她的是數倍於二人第一夜的驚濤駭浪,而裴祜正一根一根細細吻過她泛著粉紅的指尖,就是它們剛剛撫摸過他身前的一處處傷疤。

  吻過之後,裴祜撿起他落在床榻一角的腰間墨綠色絛帶,再次將盧月照的雙手綁住。

  原因似乎很簡單,她右手小拇指的傷勢還未好全。

  盧月照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可裴祜知曉並不僅僅因

  為這個緣由,也因為他那個瑰麗妖冶的夢境,夢中的她就是用她的銀硃色髮帶將裴祜的雙手綁住,而後讓他遺了三次。

  這回,包括上回,裴祜都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儘管,盧月照並不知曉他那個勞什子夢境。

  琉璃燈光彩熠熠,裴祜忽而瞥向不遠處窗下,那裡放置著一張翹頭案,在他今夜到來之前,盧月照便是在那處繼續翻讀著那本閒談雜論。

  那本書,裴祜

  第一回晨起便翻看過,也是他將書頁整理好,其上內容並無什麼值得他特意關注的,他今夜特意翻看時也不是為了它。

  而是因為,夾在書頁中的那枚木製書籤。

  書籤之上被人精心雕刻了月白梨花,尾部銀色穗子上一角楷書刻下「清明制」三字。

  裴祜那日晨起第一次看到這明晃晃的三個字時,差點將這枚書籤掰斷。

  他又記起,她傷重昏迷之時喚出的「清明」二字,以及她為他而落下的那滴清淚……

  明明兩人當時剛剛結束不久,包括現在分明正行著這世上男女間最親密之事,可裴祜就是知曉,什麼狗屁張莊敬,她心裡自始至終就只有她的亡夫,那個死人!

  從前還未得到之時,裴祜便早已心心念念,難以安眠,甚至會做出那樣一個荒誕的夢境去肖想她。

  如今得到後,他更是難以割捨,根本無法忘懷她因他而潮紅,驚顫的模樣。

  所以,曾經有一個男人也如他這般從上至下,從內到外地看過,碰過,吻過,嵌過她這副嬌艷欲滴的身子,甚至不知要了她多少回才有了旂兒,她甚至深愛他,為他生兒育女……

  她也會因為那個人,而神志模糊,如此刻般因自己而嗚嗚咽咽,嬌喘不休……

  裴祜只要一想到此處,他心口處便酸疼不已。

  嫉妒,就是這般可怕。

  裴祜怎麼也不會想到,終有一日,他會嫉恨一個死人。

  偏偏這個死人死了也就罷了,還一直陰魂不散!

  嫉妒讓此刻的裴祜猩紅了雙眼,他加重了力道,甚至將原本背對他的女子翻了過來,強迫她在琉璃燈的流光溢彩下直面自己的眼睛。

  裴祜真的很想問出那句「你心裡是不是還有他?」

  可話都到了嘴邊,又被他生生吞咽下去。

  他又何必明知故問,自取其辱,去求得一個他原本就知曉的答案呢?

  「梨兒……叫出來……」

  裴祜「上下其手」,甚至帶了些狠戾。

  很快,盧月照便低聲哭泣了起來。

  「是疼了嗎?」他輕聲問道,但並未停下,只是舒緩了些許。

  盧月照微微搖頭。

  「那便叫出來……此處不比那間小屋子,四處無人,你如何喊叫,也沒有人會聽見……」

  「梨兒,叫出來……」

  裴祜喉嚨滾動,溫潤的嗓音儘是曖昧蠱惑。

  最終,在他的奮力之下,盧月照終是再也壓抑不住,遂了他的願。

  迷濛之間,盧月照這才驚覺,原來與他的頭一回,他是顧念著自己的未痊癒的傷勢而收著的。

  甚至她不明白今夜的他為何會這般不肯放過自己。

  她淚水漣漣,根本止不住。

  盧月照心裡隱隱有了個疑影,這個疑問隨著他高超的技巧與嫻熟的動作而越來越深。

  她想起香雪從陳宇那裡為她打聽來的乾王的過往。

  自己真的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嗎?

  從前與清明如何她早就沒了記憶,這兩次從裴祜這裡她總算知曉何為酣暢淋漓,欲|仙|欲|死。

  可這事若非陳宇同香雪撒了謊,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乾王是背著親衛侍從與其他女子歡好過的。

  否則她如何也不能相信,一個男子的初次和第二次能夠如他這般……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1]

  盧月照深深覺得,自己要因他而溺斃在這張榻上……

  第111章

  因著昨夜太過於疲累,臨近正午時,盧月照才悠悠轉醒。

  瀛洲玉雨正殿內寢的淡煙色紗帳極為遮光,恍惚之間盧月照根本不知現在是何時辰,半截如藕般潔白的小臂緩緩從紗帳內探出,明亮的光線隨之進了幾縷。

  很快,靈兒領著另外兩個侍女悄聲進來,伺候著盧月照起身洗漱更衣。

  「旂兒現下是在跟著香雪嗎?」盧月照問道。

  香雪是以盧月照乾妹子的身份隨她一同在景和園住下的,香雪也有自己的一處小院子,距離盧月照的瀛洲玉雨很近,但是大多數時候,香雪還是選擇幫她照看著旂兒,只有晌午和晚上才會回自己的小院子,景和園的太監總管本來也撥了三四個侍女照顧香雪,但香雪自己不適應走哪都被人跟著,最終就只留了一個。

  「回夫人,是,香雪姑娘和乳母在一同照看小公子。」

  靈兒低聲回道,饒是她這個在宮裡伺候了三年的宮女,在見著身旁女子身子上或深或淺的痕跡時也紅了臉。

  「快晌午了,」盧月照看了一眼窗外,「我去旂兒處用飯就好。」

  旂兒還小,離不開母親太久,他的居所在瀛洲玉雨的東偏殿,兩殿之間外有連廊,往來很近,只不過每當裴祜來時,盧月照便會讓香雪和乳母以及另外幾個專門伺候旂兒的侍女嬤嬤抱走旂兒,原因很簡單,一則是有個娃娃在不方便裴祜,二則,盧月照也怕乾王不喜她的孩子,索性便不教旂兒在他面前晃悠。

  一層又一層的衣裳穿好,盧月照提著裙擺,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東偏殿抱她的旂兒。

  「夫人,王爺還在外頭。」靈兒小聲提醒道。

  話音未落,盧月照便撞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裴祜的大掌輕易便撈起了她的纖腰,將她帶向自己。

  靈兒隨即帶著另外兩個侍女低頭快步退下。

  「怎麼,見著本王就這般驚訝?」裴祜笑道。

  盧月照眨了眨眼睛,是有些意外。

  「本王昨晚對你所說之言並非情動之時哄你的話語,今後我自會多抽時辰來陪你。」裴祜溫聲說道。

  盧月照終於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同時也避開了他的灼灼視線。

  如此一來,那她豈不是白日裡也要應付,不,應對他......

  可是夜裡陪他就夠累了,若是再加上白日......那她豈不是能見旂兒的時辰就少了許多?

  放開盧月照後,裴祜端坐在了小榻上,見狀,盧月照也跟著坐在了他對側。

  裴祜盯了她幾許,忽然開口告知了她一件事。

  還是之前蔡波陷害張莊敬之事。

  「蔡波幾年前受賄一案,是那死囚的家人通過恪王才尋到了他。」

  「李康泰被無罪放出是李家通過吳仲彥找到了恪王,這才將蔡波的這樁陳年舊案翻出,用以要挾蔡波誣陷張莊敬。」

  「而吳仲彥及其妻郭氏皆為恪王舊仆,只不過兩人自幼並非在恪王府做工,而是在直隸西北邊界處的一個莊子上,因此,京中無人見過他們,而吳仲彥短短几年便有此家財,也是恪王在背後支持的緣故。」<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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