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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才抬眼去看郭氏,神情變得分外認真:「夫人當真要我說嗎?」

  「廢話!」

  「那我可就說了哦?」汪氏挑眉道。

  「汪姨娘若是有事要稟夫人還請快些,若是無事,夫人可就要送客了。」丹兒皺著眉心說道。

  言罷,郭氏似是失去了耐心,轉身便要進屋。

  「夫人——」

  汪氏嗓音聲量陡然增大,郭氏停下腳步。

  「昨個兒傍晚,我院子裡的小廝吃了酒正往回走呢,突然尿急,剛好經過一小片樹林,想著進去方便方便,誰知,正撞上一個跛腳漢子,他呀,帶著六七個五大三粗的莽漢,正打人呢,嘖嘖嘖,我聽小廝說,那男人被打得可慘,鼻青臉腫不說,腿都被打斷了一條,可嚇人了!」

  說到此處,汪氏停下去看郭氏的表情,在看到的那一刻,汪氏勾起了朱唇,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郭氏的臉色此刻難看得緊。

  「夫人你說說我這小廝,一看見酒就走不動道兒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等那波人走了還沒尿完,他走上去瞧,哎呀,他竟看見地上有一大灘血,裡面啊,還有三根斷了的指頭呢!」汪氏滿臉驚恐。

  「只不過……我那小廝說,那打人的跛腳漢子,長得和舅老爺郭文那是一模一樣啊,你說說,這狗奴才真是瞎了眼,舅老爺怎麼會去做這樣害人的事兒呢,他犯得上嗎?」

  汪氏笑出了聲。

  丹兒看身旁的郭氏臉色實在不好,像是被汪氏這番話給嚇住了,趕忙開口道:「姨娘也說那小廝喝醉了酒,這樣的話也是能信的?不若這樣,是誰說的這話讓他自己站出來,讓他拿出證據證明那是舅老爺乾的,要是沒有證據這麼空口白牙地胡說八道,就別怪夫人撕爛他的嘴!」

  丹兒這話不僅是說給汪氏聽的,也是說給一旁的她主子聽的。

  郭氏反應了過來,冷哼一聲:「那小廝是個什麼東西,什麼髒水都能往我弟弟身上潑了不成?你要是管不住你院子裡下人的嘴,就交給我來管,我保管讓他們再也不敢亂咬人!」

  汪氏直直地盯著郭氏的臉,忽而笑了,滿是嘲諷:「那夫人也應該管好自己丫頭的嘴,這裡有她回話的份兒嗎,也不看看她是什麼身份,一個賤丫頭,也能聲量這麼大教訓上我了!」

  「哼,別人不知道你是什麼出身也就算了,你自己還不清楚?仗著自己是家生奴才,在主子面前得了兩分臉面,就想著翻身做主人了不成!真是可笑!」

  汪氏這話是在罵丹兒沒錯,可郭氏突然像是被點燃了怒火,小小的眼睛此刻瞪得圓圓,像是要把汪氏撕碎一般。

  「行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就不打擾夫人向夫子學東西了。」說罷,汪氏扶著丫鬟的手轉身向著院子外走去。

  「對了夫人,」汪氏忽然停下腳步,緩緩開口:「別忘了讓夫子教教院子裡的丫鬟,別還沒成婚就和小廝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只偷偷腥也就算了,再把肚子弄大了,那才是丟人現眼,將來呀被人戳脊梁骨罵盪|婦娼婦不說,哪個男人敢娶——」

  汪氏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郭氏一把推開拉著她的丹兒,衝上前去狠狠給了汪氏一個巴掌。

  汪氏臉皮本就嫩,哪裡受得住這樣的打,左臉上赫然腫了一個五指印,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汪氏被打得一屁股跪坐在地上捂著臉,她眼睛裡閃著淚花,突然大笑出聲:「夫人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我戳中了誰的脊梁骨?這感情

  好啊,那當時就別腆著個臉撇開腿啊——」

  「啊——」汪氏痛叫出聲,郭氏臃腫的身軀此刻騎在她身上,兩隻手左右開弓,一起扇著她的臉,汪氏被壓製得根本掙脫不開,連繡鞋都蹬掉了一隻。

  周圍丫鬟小廝見狀趕緊上去拉架,可這是在郭氏的院子裡,她幾聲怒斥下竟都不敢向前了,只有丹兒和汪氏的貼身丫鬟上去拉著。

  「夫人快別打了,夫人!」丹兒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郭氏拉下來,郭氏將手裡的幾撮長發扔在地上,對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汪氏啐了一口。

  「賤人我告訴你,你激我是沒用的,無論如何我都是他吳仲彥的結髮妻子,只有我最清楚他是怎麼一步一步爬到現在這個位子!若是有一日我活不成了,必定拉著你們一起去死!」

  說罷,郭氏轉身,向著正屋緩緩走去,她本來走得好好的,突然在平地上絆了一跤,丹兒趕忙緊緊扶住她。

  「吳仲彥……他可真是我的好丈夫好夫君啊!他居然連這些都告訴了這個賤人……就是想著讓她來掐我的心肝子對吧?」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想讓我好過……」

  一行清淚從郭氏的臉龐掉落,她嘲諷一笑,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她這雙手和汪氏的截然不同,像是從一生下來就粗糙腫大,布滿舊傷一般。

  盧月照不知這場鬧劇是如何收場的,郭氏直接回了臥房,是丹兒讓她離去的。

  回到家裡後,盧月照盯著院裡的那棵梨樹看了良久,最終還是選擇拿出紅綢,將其高高系在枯黃的樹枝之上。

  這條紅綢自裴祜給她以來,還是第一次被拿出來。

  若不是方才的荒唐事,盧月照都快忘了,她還答應了乾王要為他在吳府打探消息。

  掛好紅綢後,盧月照坐在梨樹下的石凳上,等著裴祜的人到來。

  秋日了,天色晚得快,在天邊餘霞成綺之時,一抹玄金色身影出現在了這小小的四方院落里。

  盧月照抬眼看去。

  第95章

  盧月照沒想到乾王會親自來,她即刻起身,對著他行了一禮。

  「說吧,吳府有何消息?」裴祜撩袍坐在石凳上,側首看向身旁的女子。

  盧月照向後退了半步,開口回稟:「今日民女去往吳府,十日後吳仲彥大人將會舉辦一場生辰宴,郭夫人想讓我在宴會細節處把關,看看有沒有要調整之處這才再次讓我上門,如今郭夫人已經重掌吳府後宅的管家之權。」

  「只不過,郭夫人與寵妾汪氏水火不容,在兩人爭吵和打架之際,民女從她們的對話中得知,郭夫人應當是家生奴才出身,且婚前與小廝有染,甚至有了身孕,民女記得郭夫人雙手粗腫且有傷疤,上面的疤痕像是冬日裡生的凍瘡。」

  「若郭夫人的身世有了線索和指向,或許可以順藤摸瓜查詢出其夫吳仲彥的從前身份。這便是民女今日之發現,已盡數回稟。」

  「本王知曉了,會著人去查。」

  話音一落,小院重歸寂靜。

  「你……身子可好些了?」裴祜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問道。

  「回王爺的話,民女已然無礙,多謝王爺送來的藥丹,很有效用。」

  從乾王府匆匆離去的第二日一早,裴祜便派人將段太醫為她開的藥丹送來,甚至,盧月照是當著那人的面將藥吃下後那人才離去的。

  「你嘴上說著感謝之語,可本王並未看出你神情之中有片刻感激。」裴祜眉心微皺,語氣稍顯不虞。

  面前女子還是同從前一般與自己相處,言語恭敬謹慎,行動合乎禮節,可裴祜就是覺著她不應當這般和自己對話。

  他不喜歡她的這副恭順模樣,為何只有他自己言行失態反常,她就能夠好像事不關己一般置身事外,將他所說和所做的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

  聰慧如她,難道不知曉他所要為何?

  避而不談,便是她的答覆嗎?

  盧月照的秀眉漸漸蹙起,「民女不知究竟何種神情才能夠使王爺滿意,讓王爺覺得民女並未誆騙王爺,而是發自真心。」

  她這話說得半真半假,盧月照是感謝裴祜喚來太醫為自己瞧病,甚至將藥丹送至家中,可同時,盧月照也依舊感受到有一雙眼睛在時時刻刻盯著自己。

  他知曉自己從王府跑回家中的第二日晨起時依舊臥床不起,又起高熱,這才將藥丹送來,還要讓人看著自己吃下。

  他也知自己去往吳府,紅綢一掛,他即刻便會到來,自從他

  第一回來到她家中以香雪和旂兒要挾她為他做事之時,甚至可能更早,監視她的眼線就已經布下。

  她甚至懷疑,他當真需要自己為他打探吳府的消息嗎?

  方才自己向他回稟情況之時他那過分平靜的面容,是因為他城府夠深能夠做到面不改色,還是因為郭氏和汪氏的這場鬧劇在發生之後,馬上便有人將消息遞到了他的案頭?

  盧月照深深覺得,自己是一個被人操縱的玩偶,就像是一個被人閒來看趣兒的玩意兒。

  而這個於無形之中掌控自己一切的人,現在想要更進一步,想要玩弄她的身子,她的感情……

  盧月照忽然深吸一口氣,神情堅定地直視裴祜的雙眼。

  「那日民女高熱昏厥,明明還有不到百步便是民女的家門,可王爺還是將我帶回了王府……」

  「王爺是篤定民女一定願意的,所以在民女拒絕宿於王府之時才會那般驚詫。」<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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