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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宋家王朝的皇宮大殿內,高宗趙構從噩夢中猛然驚醒,坐了起來,丟了魂一般,半天發怔。等徹底醒來後,便沒了睡意,倚著枕頭,呆呆地望著自己的寢宮,除了漫漫黑夜,就是死一般的孤寂,他自言自語道:“不要想了,你是皇帝,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你想怎樣,就可怎樣……記住,你是大宋皇帝!天下為我所有,為我所用!”說完,他重新躺下,自我催眠一般,縮成一團。

  第二天,在御花園的亭子中,在宋高宗趙構面前兩三米處,跪著一個宮女,高舉著一個瓷碗,一動不動,高宗一下一下無聊地向碗裡扔著瓜子。此時,康履從外面走了進來,稟報導:“皇上,張所大人跪了大半天了,您要不要見見他?”趙構不說話,繼續扔瓜子,瓜子不是遠就是近,要麼就是偏,只見他越扔越失准,煩躁起來,抓了一把瓜子,一下子揚到宮女頭上,叫道:“煩死了!煩死了!為什麼滿朝文武都沒一個能讓朕舒心的?!你們就只知道來煩朕!”說著,轉身就走,誰也不睬。那康履連忙跟了上去。

  趙構走進自己的寢宮,坐在床榻邊,從枕頭下拿出昔日邢氏常用的妝盒,深情地看著,輕輕撫摸著,喃喃道:“邢妃,你在哪兒?你可安好?以前每日清晨,你捧著妝盒,對鏡梳妝,朕看著銅鏡中的你,顧盼生姿,風采卓絕,這是朕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說著,他想起昨夜的噩夢,不知是夢還是真實,漸漸涕泣道,“朕曾經答應過你,終有一天要讓你住進皇宮,當個堂堂正正的皇妃,可是如今,朕貴為天子,號令天下,卻兌現不了當年的承諾,給不了你這個皇妃……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捉弄朕?為什麼?”

  康履道:“皇上,您別這樣,看得老奴也好難過……”趙構一邊哭一邊撫著心口,“朕這兒痛,沒想到睹物思人,竟是這般肝腸寸斷……”

  康履也幾乎落下淚來,道:“皇上,傷心的事您就別再多想了,別傷了心,又傷了身,天下黎民百姓還要仰仗您呢,您可不能弄壞了自己的身體。”

  “那麼多年的情分,叫朕怎麼能不想?”

  “皇上如果覺得悶呢,是不是可以出去走一走?自從您當了皇上,成天在這個皇宮裡,好人也悶壞了。”

  趙構抬頭道:“出宮去?”想了想,“是啊,自從朕坐上龍椅,也確實很久沒出去了。”康履聽後,道:“老奴這就去安排。”

  這天晚上,只見趙構換上了普通老百姓的服裝,微服出遊。康履和王淵著民裝陪伴在側,身後另跟著三五個喬裝的侍衛。康履道:“老爺,您已經逛了一個時辰了,要不要去茶樓坐坐?”趙構抬頭看到不遠處的安溪茶樓,道:“好啊!”他們一行人步入茶樓內,小二熱情迎上,道:“客官,幾位?樓上請。”說著領著他們上了二樓雅座,問道,“客官,喝什麼茶?”

  康履抬頭道:“你們這兒最好的茶。”說著打點了碎銀給小二。小二接過碎銀,唱喏道:“好嘞!這就去,最好的茶一壺——”便甩著帕子下去了。趙構臨窗而坐,康履和王淵恭恭敬敬站在一旁。趙構對他們道:“坐啊!”

  康履和王淵猶豫著不敢坐下。趙構不耐煩道:“我今天不是皇上,坐!”康履與王淵這才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趙構道:“出來透透氣,真舒服!”

  王淵笑道:“皇上,哦,不,老爺,您終日操勞國事,偶爾也該放鬆一下。”康履仿佛想起了什麼,道:“以前在汴京的時候,您和娘娘都喜歡喝茶,常去茶樓小坐,坐的同樣是這臨窗的位子……”提到邢氏,趙構的臉突然陰沉了下來,沉默不語,望向熙熙攘攘的街市,一眼望去,只見一個形容酷似邢氏的女子與丈夫一同收拾著豆腐攤子,準備回家。

  只見那丈夫關切地讓自己的女人喝水,而妻子也細心地輕輕擦拭著丈夫臉上的汗珠,兩人相敬如賓,恩愛甜蜜。趙構看著他們走出了自己的視線,看得出了神,悵然若失,怔怔的。突然,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向街市沖了過去。康履和王淵不知何事,急忙追了上去。只見趙構左奔右突,終於看到那女子又出現在自己視線里,於是沖了上去,叫道:“懿兒,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那女子被他嚇了一跳,道:“官人,你認錯人了。”

  趙構失魂落魄地道:“我沒有認錯,你就是懿兒!”那丈夫也回過頭來阻攔道:“你認錯人了!”但他還是死死看著女子。那女子再次道:“這位官人,我看你是認錯人了。”

  趙構喃喃道:“沒有錯!不會有錯!你是邢妃!你就是邢妃!”

  那女子一笑,道:“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姓吳,不姓邢。”說著便與丈夫離開了,留下趙構一個人怔怔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失魂落魄,悵然若失。

  此時,康履和王淵終於趕了過來,康履叫道:“皇上……”只聽趙構依然神志不清地嘟噥道:“邢妃,我看到邢妃了……”康履順著趙構的視線望向遠去的女子,向王淵使了個眼色。王淵點了點頭,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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