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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段乞寧一方,藍堇率領的霜月衛前鋒越戰越勇,已一路突刺到敵軍的中腹,她們一旦突破敵人的防線,立馬就有大幽軍隊接應,霜月衛本身就隸屬於大幽的軍隊,自然與大幽軍同根同源,每一處配合均天衣無縫。

  段乞寧在馬背上勒緊韁繩,總攬全局,越是這樣危急的時刻,她的大腦越是清醒。如果說這片戰場是棋局,那每一次調兵遣將都好比博弈落子,她與蘇彥衡猶如在弈棋,一白一黑交替。

  蘇彥衡,確實有閱歷,且行徑大膽,他的黑棋步步緊逼,好似只餓了許久的猛虎狩獵,帶著一種急功近利的衝勁,每一步都勢不可擋。

  段乞寧凝神沉思,執白棋步步為營,避其鋒芒,另闢蹊徑,以退為進周旋,越是拖延時間,越是對我方有利,她就不相信,蘇彥衡如此行徑,邵家軍上下能始終和他同德一心。

  遠處,雙方交戰的地方已血流成河,段乞寧隔著血河依舊冷靜,時間一分一毫過去,雙方人馬銳減到一半,排兵布陣皆有鬆散。

  「補!」蘇彥衡落定黑棋在空缺的棋盤上,與其他黑子自成方圓。

  「散。」段乞寧把玩白子,凝視蘇彥衡的眼睛,將一顆白子定在毫不起眼的角落。

  便是那一子落定,戰場上被人疏忽的一角,阿潮攜釣月娘子在桑州附近的夥計們一人手中舉著一把弓箭,齊齊發射火羽。

  蘇彥衡頓時瞳眸睜大,段乞寧的手肘撐在棋桌上,懶散地眯著眼道:「還是蘇首輔教我的。」

  火羽投入敵人的大軍中,讓她們自亂陣腳。

  「舉盾防禦!」蘇彥衡吼道。

  一頓頓鐵盾高舉,鑄成城牆攔截箭矢,可仍然有漏網之魚鑽入。

  火羽箭矢比普通的箭矢溫度更高,傷痛更強,還能點燃鎧甲覆蓋不到的衣物,果不其然些許敵人身上著火,不得不撲倒在地上打滾滅火。

  這一來二去的難免消耗時間,而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往往片刻時間都能逆轉很多局勢,亦如此刻被段乞寧一子打開的局面。

  一子通三路!

  蘇彥衡咬牙切齒,下定關鍵的一枚黑棋:「以為我沒有後招嗎,在我面前玩火,無異於玩火自焚,取薰香!」

  段乞寧和汪娘子同時驚詫,她們不是沒想過蘇彥衡會用這招,只是她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身中鳳求凰情蠱的又非她一人,他自己的親骨肉赫連晴抑是,沒想到,蘇彥衡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

  「你不顧赫連晴的死活了嗎?」段乞寧吼道。

  蘇彥衡冷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好歹勝你二百不是嗎?」

  邵冬夏也凝眸制止:「蘇首輔!不可!」

  蘇彥衡反駁:「我才是總指揮使!全軍聽令,燃火焚香!」

  「這個瘋子!」段乞寧大罵,打開丹藥,提前服下安撫蠱毒的怡神丹,汪娘子也握緊藥箱,隨時準備鋪開藥具施針。

  刺鼻的藥草味道擴散至整個戰場,大抵是怡神丹的功效,段乞寧並未如想像中那樣起反應,反倒是血河對岸,馬背上的赫連晴,捂住胸口,哇得一聲吐出鮮血。

  「殿下!」邵冬夏驚呼一聲,令前方衝鋒的邵筠也分神回頭,紅鳶從前作為天女影衛,最擅長的便是尋覓殺機,當場致命一擊襲去。

  可邵筠畢竟戰功赫赫,反應很快,下意識做出防備反應,紅鳶的兵刃只砍傷她的臂彎。

  怕有不對,邵筠按壓受傷的臂彎,輕功後撤,退守在吐血的赫連晴身前。

  那頭藍堇借敵人軍心紊亂的契機,兇猛突襲,攜霜月衛一舉獵殺到赫連晴身前,邵冬夏當即飛身下馬,拔劍上前,強悍的內力一舉將霜月衛振退,藍堇也不得不提刀後撤,用內力護體,才堪堪穩住身形。

  她與紅鳶同時使了個眼色,霜月衛和凰翎衛一左一右同時進攻,欲藉此給赫連晴等人重創,卻沒想到蘇彥衡故技重施忽然喊道:「都住手!」

  紅鳶和藍堇猝然頓住身形,因為此時被蘇彥衡挾持在手中的,並非旁人,而是昔日段乞寧身邊的侍奴崔錦程。

  段乞寧在軍隊的擁護下打馬前來,和蘇彥衡等人隔著國界對峙著站定,雙方人馬也在這樣緊張焦灼的氣氛下停止廝殺,持刀待命。

  崔錦程的臉頰有被掌摑的痕跡,雙側面容趨近浮腫,唇邊有血跡滲下,他被蘇彥衡掐住頸脖,正對著段乞寧。

  少年睜開眼睛,在看清段乞寧的那一刻,眼淚涌了出來,淌過他發紅的面龐,再然後,他很快痛苦又絕望地閉上眼睛,全身都在戰慄和抽搐。

  「……」段乞寧翻身下馬,站定在蘇彥衡對面,緊握著腰間手中佩劍。

  汪娘子也緊隨其後下馬,畏畏縮縮地躲在段乞寧身後,目光在崔錦程和段乞寧身上輾轉難定,眸底似有糾結。

  「段乞寧,放下刀劍投降,或者交出金象秘鑰,」蘇彥衡掐緊崔錦程,「否則,我殺了他!」

  段乞寧在須臾的靜默後倏然嗤笑出聲:「蘇首輔,你憑什麼覺得,這麼個背叛我的賤奴,可以威脅到我?」

  她勾唇一笑,儼然無視崔錦程的死活,輕飄飄地拍了兩下手:「帶上來。」

  手下將士也將一個氣若遊絲的少年抬過來,段乞寧反手將其掐入懷中,扣著他的腰肢。

  「箬兒——」赫連晴猛然朝那個少年吶喊,隨後被蠱毒折磨得不停嗆血。

  拓跋箬的眼睛也望向了對岸的女人,他在段乞寧的身下掙扎扭動,淚如泉涌,顫抖著喊:「晴姐姐!救救阿箬,晴姐姐,阿箬沒有背叛您,這一切都是她強迫於我,阿箬的心裡始終只有您……救救我……」

  赫連晴捂住躁動不安的胸口,被拓跋箬這副模樣刺激得又是一口鮮血溢出。

  段乞寧冷笑,將這個滿口謊言的拓跋箬提起來,手指桎梏在他的喉間,反向威脅回去:「蘇首輔,比起對我而言毫無用處的賤奴,想必他對太女殿下的用處會更大吧?」

  蘇彥衡眯起危險的眼眸,與她手裡的拓跋箬相比,他手裡的崔錦程

  太過於安靜了,不掙扎也不反抗,只是絕望地忍受體內的不適,緊閉雙目,甚至他手中的少年,隱隱有種自。毀傾向的取死之道。

  蘇彥衡的指骨捏得發白,崔錦程被他死死掐著脖子,已經難以呼吸,整張臉窒息成紅紫色。

  男人的眼底閃過狠辣,果決下達指令:「動手!」

  「住手!」赫連晴倏地撲過來,趕在蘇彥衡掐死崔錦程前扯開他的手。

  崔錦程被這股強悍的力道撞得飛撲在地,窒息的感受撤離,胸腔里灌入空氣,他如在地獄邊緣被拉扯回來,大口大口呼吸,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身下的泥土,脆弱的目光遙遙望去的,是對岸段乞寧的方向。

  蘇彥衡望著冒冒失失的赫連晴,怒火頃刻點燃:「殿下!您怎麼還執迷不悟!」

  赫連晴強撐身子,紅了眼眶:「父親,你不能殺他,否則段乞寧就會殺了箬兒!」

  「殺了便殺了!一個男人罷了!微臣不是早就同你說過了嗎!」男人頸間青筋乍現,怒髮衝冠揮手咆哮。

  赫連晴踏前一步:「我的蠱毒和他互為凰鳳,他若死了,我怎麼辦!」

  「微臣不是給您備了解藥?待事成之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解藥』送往您的身邊,您何需驚慌?」

  赫連晴嗆了兩聲,顫著手指向蒼天:「你口中的解藥,是這些日子來不斷抓去凰城冷宮中的稚子嗎?」

  蘇彥衡冷眸不語,赫連晴氣得死死按壓胸口:「父親,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當真不知曉嗎?誰允許你做這種事的,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你把我這個凰太女放在眼裡了嗎!」

  蘇彥衡擺手大喝:「殿下!您只需要知曉,微臣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您這就夠了!」

  「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的權位?」赫連晴難以置信地大吼,「你如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蘇彥衡氣息急促,胸腔起起伏伏,好幾次欲言又止,眼角餘光在看到不停往段乞寧那頭爬的崔錦程,很快收回所有注意力,重新舉起虎符道:「來人,太女殿下身體抱恙,速速帶太女殿下前去營帳休養。」

  立馬上來兩個將士架住赫連晴的肩膀,後者奮力抽身,推開那兩個人喊道:「住手!放肆!本殿為太女!未來的天女!」

  那兩個將士果然束手無措,一面是太女殿下的命令,一面又是虎符的命令,難以抉擇。

  段乞寧隔岸觀火,橫插一腳戲謔笑道:「蘇首輔,你們的家事可處理妥當了,可有閒暇繼續處理國事了?」

  蘇彥衡眼光如刀剜向她,眼底有種失控的瘋狂,讓他整個人此時浮現出一種陰鬱的、想要拉全部人一起陪葬的偏執:「段乞寧,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給過你機會了。」

  蘇彥衡再度亮出虎符:「全軍聽令,加大燃香的劑量,我倒要看看誰還能像現在這樣耀武揚威!」

  「你瘋了!」赫連晴張口大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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