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去哪裡?」

  紀瓷似笑非笑,心裡基本已經有了答案。

  她看著眼前這個明明和自己有血緣關係,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自己推遠的母親,心底的溫度一點點降低。

  先前喝的果酒的甜膩還留在喉間,在此刻突然泛起苦味。

  白潔沒有回答紀瓷,只是伸出塗著丹蔻的手,猛地鉗住紀瓷的手腕,冷漠道:「問那麼多幹嘛?待會你就知道了。」

  紀瓷被拽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麼?」紀瓷冷聲質問。

  「閉嘴。」白潔直接打斷紀瓷,她壓低聲音道,「今天是你外祖父80大壽,你難道想在晚宴上丟人現眼嗎?」

  穿過人群時,紀瓷感覺到無數視線黏在自己身上。

  白潔突然停下腳步,她轉身,耳垂上的鑽石晃出一道冷光,晃得紀瓷眼疼。

  白潔的目光掃過紀瓷的臉,像在評估一件拍賣品,這是她第一次認真打量自己這個女兒。

  「你可真要感謝我。」白潔揚起下巴,倨傲道,「幫你找了個好人家。」

  唇角劃出嘲諷的弧度,紀瓷一把甩開白潔的手,正當她想說些什麼時,宴會廳突然安靜下來。

  白老爺子站在話筒前,老人洪亮的聲音在廳內

  迴蕩:「感謝諸位賞光……」

  紀瓷機械地聽著那些客套話,直到——

  「今天還有件喜事要宣布。」白老爺子突然看向紀瓷所在的位置,笑容加深時眼角的皺紋堆疊,「我的外孫女紀瓷,將與蘇氏集團的蘇凜少爺訂婚!」

  「嘩——」

  掌聲如雷炸響。

  紀瓷的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有人狠狠敲了一下她的頭部。即使她已經知道白家的計劃,但是當她親耳聽見時,胸腔里的怒火還是控制不住。

  生氣的同時,更多的是失望。

  白老爺子的聲音迴蕩在整個宴會廳,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狠狠刺進她的耳膜。

  訂婚,蘇凜,喜結良緣?

  紀瓷的視線迅速掃過周圍賓客,看到的是或驚訝或瞭然的面孔……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指尖死死掐進掌心,指甲幾乎要嵌入皮肉,卻感覺不到疼。

  「我不同意。」紀瓷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宴會廳里格外清晰。

  白老爺子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白潔立刻用力掐住紀瓷的手臂,長長的指甲嵌進去。

  「紀瓷!」白潔低聲呵斥,臉上卻維持著完美的微笑,「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紀瓷猛地甩開母親的手,後退一步,她冷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心底對她的最後一絲期待徹底消散。

  「我說,我不同意這門婚事。」紀瓷的聲音異常堅決,「你們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決定我的婚姻?」

  宴會廳里的竊竊私語如潮水般湧起。

  白老爺子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快步走下台,經過紀瓷身邊時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跟我到書房來,現在。」

  說完,白老爺子又揚起笑臉,對其他賓客說道:「抱歉,讓各位見笑了。我外孫女不太懂事……」

  另一邊,白潔粗暴地拽著紀瓷的手臂,半拖半拉地跟著白老爺子離開主廳。

  紀瓷能感覺到身後無數雙眼睛的注視,有好奇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同情的。

  她的臉頰發燙,但更多的是憤怒,那種被當作貨物般交易的憤怒。

  因為憤怒,耳邊嗡嗡作響,宴會廳里觥籌交錯的聲音仿佛隔了一層薄紗,模糊而遙遠,什麼都聽不真切。

  紀瓷拼盡全力,停住腳步,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和白潔他們離開這裡。

  她沒想到,他們會讓她在眾人面前如此難堪。

  憤怒像岩漿在胸腔里翻湧,燒得她呼吸困難,但更讓她窒息的是深深的無奈。

  這麼多年,白家從未把她當作親人,現在更是要榨乾她最後一點價值。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那裡傳來沉悶的鈍痛。

  腦海里漸漸浮現出從小到大白潔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始終不明白,明明是血濃於水的親母女,白潔卻總是對她冷眼相對。

  「你發什麼瘋?知道蘇家是什麼門第嗎?知道多少千金擠破頭想嫁進去嗎?」白潔問。

  「所以你們就賣女兒?」紀瓷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像交易股票一樣?」

  她突然想笑。

  多諷刺啊。

  白潔神色一僵,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正當她準備拽著紀瓷繼續往白老爺子的書房走去時,白家的大門被門童突然打開。

  原本有些嘈雜的宴會廳在這一刻詭異地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轉向大門方向。

  白潔得手還死死扣在紀瓷的手臂上,紀瓷感覺白潔的手突然變得冰涼,微微發抖。

  紀瓷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去——

  只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從沉寂的夜色中緩緩走來,男人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正裝,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聲響,每一步都像踏在人的心臟上。

  當他的面容徹底從陰影中顯現時,紀瓷呼吸一滯。

  男人輪廓分明如刀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滿是冷意,鼻樑高挺,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男人周身散發著久居上位的壓迫感,他的視線緩緩掃過在場眾人,最終停在白潔和白老爺子臉上,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

  「我倒是不知,我老婆要和其他人聯姻了。」

  第40章

  聽到這,紀瓷的心猛地一跳,垂在身側的手指無意識地彎了彎,她看著漸漸走向自己的靳舟望,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幾秒後,站在大廳外面的媒體這才反應過來都發生了什麼,記者們瘋狂地拿起相機拍下眼前這一幕幕。

  「靳......靳總?」白潔的聲音變了調,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靳舟望沒有說話,下頜線緊繃,面無表情,他的視線微微下移,停在白潔那隻緊緊攥著紀瓷的手上,明明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卻莫名使人不寒而慄。

  一秒。

  兩秒。

  三秒。

  像是觸電般,白潔條件反射地鬆開紀瓷的手,不敢再對紀瓷做什麼。

  靳舟望靳舟望頂著所有人的目光徑直走到她們面前,目光在紀瓷臉上停留片刻,隨即轉向白潔,聲音淡淡:「白女士,別來無恙。」

  不知道白潔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像是見了鬼一樣,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靳舟望勾唇一笑,不再多說什麼,他將視線重新落回紀瓷身上,在與她視線相觸的一剎那,男人原本冷峻的神色緩和了幾分。

  他伸手,動作自然地替她理了理微亂的禮服,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輕輕撫過她手腕上的紅痕。

  紀瓷仰頭望著靳舟望,燈光從他身後漫過來,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邊。

  分手的這三年,紀瓷早已習慣了獨自咽下一切,習慣了在無人處舔舐傷口。可現在,突然有人站出來紀瓷撐腰,一股久違的委屈上涌,她只覺得胸腔內的酸澀漸漸轉移到了鼻腔。

  「你怎麼來了?」紀瓷喉嚨發緊,問出這句話時,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哽咽。

  「我來接你回家。」靳舟望說,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清。

  未等紀瓷說話,靳舟望當著所有人的面緊緊扣住紀瓷的手,兩人十指相握,無形中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男人的拇指在紀瓷掌心安撫性地摩挲了一下。

  有靳舟望在,紀瓷莫名感到心安,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更加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

  察覺到紀瓷的小動作,靳舟望微微垂眸,掃過兩人交握的雙手,唇角不易察覺地彎了下,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

  只一瞬,溫柔便打碎了冷冽。

  低頭再抬頭時,男人又恢復了原先那副態度冷淡的模樣。

  眾人險些以為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被靳舟望這個小輩忽視,白賢認為自己的顏面掃地,他不合時宜地清了清嗓,拄著拐杖來到靳舟望面前,臉上堆著假笑:「舟望來了啊,你不是說今天晚上有事,來不了嗎?」

  聞言,靳舟望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白賢,自顧自地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輕輕披在紀瓷的肩頭,替她攏了攏。

  靳舟望弄完這一切,這才緩緩抬起眼,眼神銳利如刀:「我要是不來——」

  他故意頓了頓,唇角掀起一道嘲諷的弧度。

  「我老婆就要成別人的了。」

  話音落下,宴會廳內,賓客們屏息凝神,誰也大氣不敢喘。

  北淮誰不知道,白賢最忌諱被人當眾駁面子。

  果不其然,白賢面上的假笑僵了僵,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舟望啊,年輕人說話要注意分寸。紀瓷可是我白家的外孫女,她的婚事......」

  靳舟望輕呵一聲,嘲諷之意盡顯於情,他垂眼,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擺,語氣雲淡風輕:「南城那個項目......」<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9_b/bjZ39.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