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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那股熱源離開,紀瓷下意識地舒了一口氣,她轉過頭看向靳舟望,問道:「這麼晚了你來找我幹嘛?」

  靳舟望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吹風機,用手輕輕撩起一小卷紀瓷的濕發:「幫你吹頭髮。」

  紀瓷看著靳舟望手中的吹風機,一時語塞。

  房間裡暖黃的燈光從他身後漫過來,將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她身上,像一張溫柔的網,將她牢牢包裹著,直至密不透風。

  「我自己來就行。」紀瓷伸手去拿吹風機,指尖不小心觸到靳舟望的手,那一小塊皮膚像被燙到似的,她迅速縮回手。

  靳舟望唇角微揚,手指下意識地蜷了蜷,他不容拒絕地按下她的肩膀,眼神裡帶著紀瓷熟悉的固執和強勢,聲音低沉:「坐好。」

  紀瓷抿了抿唇,乖乖在桌子前坐下。桌面上擺著一面很小的鏡子,透過鏡子,她可以看到自己耳尖通紅,發梢還在滴水,水珠順著脖頸滑進衣領,涼得她一顫。

  吹風機嗡嗡響起,溫熱的風拂過紀瓷的後頸,靳舟望在用手試風的溫度,確保不會燙到紀瓷後,這才用手指穿過她的濕發,動作輕柔。

  紀瓷盯著鏡子裡的靳舟望,只見男人低垂著眉眼,長睫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神情溫柔,是往常所沒有的模樣。

  一瞬間,紀瓷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時候她和靳舟望還沒有分手,很多時候她洗完頭,頭髮都是他負責吹的。

  人夫感?

  這是紀瓷對靳舟望的評價。

  以前和靳舟望談戀愛的時候,紀瓷就有這種感覺。

  他會事無巨細地安排好一切,十分細心地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即使生活和學習很忙,與她有關的一切他都親力親為,一件也不落下。

  紀瓷無數次幻想過和他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的場景,可她沒想到那段感情卻以分手收尾。

  紀瓷又想到了自己和靳舟望之間錯過的三年,物是人非的感覺再度撲面而來。

  自重逢以來,現在難得和靳舟望平和地相處,她只覺得像一場夢。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場夢永遠不會醒來。

  可她不知道未來又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她和他之間又會變成怎樣。

  她想,她是愛他的,如果可以,她也想複合。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始終不敢邁出「複合」那一步,或許是這段感情之前給她帶來過太大的傷害,即使在誤會解開後,她也很難再重新進入一段親密關係。

  靳舟望說願意給她時間,願意慢慢等,可她有些時候也會感到內疚,覺得自己有些渣,像是在一直吊著對方。

  有時候她也會唾棄自己,可她依然邁不出那一步。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輩子都邁不出那一步。

  如果那樣,她還有必要這樣耽誤他嗎?

  一年又一年過去,大家現在都26歲了,很快就要30了,他們之間的糾纏已經將近十年,可是生命還有多少個十年任他們浪費呢?

  想到這,這是紀瓷第一次對未來感到恐慌,一種事情完全脫離自己掌控的無力感湧上心頭,與此同時,她又一次在心裡痛恨自己,埋怨自己。

  心底忽然湧起一股酸酸脹脹的感覺,壓抑到喘不過氣來。察覺到眼角漸漸有些濕意,紀瓷微微抬頭,假裝在看天花板,試圖掩飾反常的情緒。

  她好像又不正常了,又莫名其妙進入了雙向的抑鬱期......

  看啊,又開始了......

  待會是不是她的身體又有可能軀體化復發?

  自從確診雙向後,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時常在抑鬱和躁狂期反覆橫跳。

  心理和生理上的痛苦反覆折磨著她,也不斷告訴她,她不是一個正常人。

  不知何時,吹風機的聲音停了。

  房間裡突然安靜得可怕。

  靳舟望的手還停留在紀瓷的發間,慢慢梳理著她已經干透的長髮。

  「在想什麼?」靳舟望的聲音將紀瓷拉回現實。

  紀瓷漸漸回過神來,她看著鏡中兩人的倒影,恍惚間竟分不清今夕何夕,她很慢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並不知道,透過鏡子,靳舟望將她剛才臉上的一切變化都看在了眼裡。

  靳舟望放下吹風機,幾步來到紀瓷身側,扣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轉過身面對自己。

  紀瓷就這樣被動地與靳舟望對視,她難得感到一絲緊張,不知道該再這種時候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放在腿上的手不斷握緊。

  靳舟望微微彎下腰,與紀瓷保持平視,漆黑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引人無限沉淪。

  「不許再多想,嗯?」靳舟望尾音微揚,他的唇角彎起,眼底漾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下一秒,靳舟望用手輕輕揉了揉紀瓷的頭髮,嗓音輕柔:「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暖黃的光線靜靜灑下,鋪滿整個房間,窗戶沒有關緊,海風從小小的縫隙吹過,窗紗被輕輕掀起一角,又悄然垂落,在地板上投下搖曳的淡影。

  紀瓷注視著靳舟望的眼睛,這一刻,她心跳如擂。

  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此時此刻,唯有自己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紀瓷不敢再看靳舟望,她慌亂地移開視線,試圖掩飾什麼。

  她想,她好像又一次沉溺在他的溫柔鄉了。

  過了許久,紀瓷這才開口:「我想睡覺了。」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

  靳舟望側過身給紀瓷讓路。

  紀瓷坐在床上,將被子蓋好,弄完這一切,她看向站在床邊的靳舟望,問道:「你不回自己房間休息嗎?」

  靳舟望依然站在原地沒動,他自顧自地替她掖好被角:「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你在這裡我睡不著......

  紀瓷本想說這句話,然而話到嘴邊,她猶豫了幾秒後,終究還是作罷,她拉好被子躺下後,直接關掉了房間裡的燈。

  「隨你。」紀瓷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她轉過身背對著靳舟望,不再管他。

  見狀,靳舟望只是輕聲笑了下,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安靜地看向紀瓷所在的位置,沒有去打擾她。

  關燈後,房間內一片昏暗,誰都沒有說話,紀瓷沒有睡意,翻來覆去許久都沒睡著。

  最終,紀瓷側過身,面朝靳舟望所在的方向,她的目光落在沙發的那道身影上。

  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勾勒出男人深邃的輪廓,他安靜地坐著,與夜色融為一體。

  「你說……」紀瓷忽然開口,打破了當下的靜謐,「命運有時候是不是造化弄人?」

  紀瓷頓了頓,唇角泛起苦澀:「如果沒有那場誤會,我們那三年是不是就不會分手?」

  靳舟望微微偏頭,目光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捕捉到紀瓷。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紀瓷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剛得知真相的那幾天,我總是在想這個問題。」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沉靜專注,像是能穿透夜色,直抵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可是後來我想通了,那件

  事已經發生,不論我想多少遍,它的結果都不會改變。」

  「既然如此,不如不去想,不然太累了。」

  靳舟望從沙發上起身,來到紀瓷的床邊坐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當下的事情處理好。」

  紀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側頭依舊看著靳舟望,月光為他身上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黑暗裡浮動的曖昧像根羽毛,輕輕掃過心頭最柔軟的角落,有些癢。

  靳舟望被紀瓷這樣看著,不知怎的,鬼使神差間,他伸出手,指腹擦過她微涼的臉頰,聲音放得極輕:「別多想,睡吧,時間很晚了。」

  「我睡不著……」紀瓷下意識地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等她做完這個動作時,她身體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都幹了些什麼。

  紀瓷輕咳一聲,往另一側躺了躺,拉開與靳舟望的距離:「陪我聊聊天吧。」

  重逢以來,他們之間總是充斥著試探、克制,很少像現在這樣,安靜地、純粹地聊一聊。

  靳舟望沉默片刻,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她耳後的碎發:「你想聽我說分手那三年發生的事情嗎?」

  紀瓷心頭微動,點了點頭:「好。」

  其實,她已經從賀雲渢那裡聽過一些片段,可那些終究是旁人的轉述。

  她想知道更多——

  那些賀雲渢不曾提及的細節,那些只有靳舟望自己知道的瞬間。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開燈,任由夜色吞噬一切。

  所有的氣氛都恰到好處。

  紀瓷撐著床墊坐起身,被子滑落至腰間,十一月的夜晚溫度很低,睡衣單薄的布料貼著脊背,紀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靳舟望注意到紀瓷的動作,眉頭微蹙,下一秒,他長臂一攬,強勢地將紀瓷整個人裹進懷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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