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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線被窗簾隔絕開,室內剎那黯淡了不少。

  房間的溫度在下降,周渡野的體溫在升高。

  「把窗簾拉開吧。」周渡野儘量掩蓋住自己的慌張:「太暗了也不好。」

  鍾向暖坐在床上,聞言搖頭:「不行,太熱了。」

  周渡野不說話,默默地翻看著鍾向暖的課本。

  鍾向暖的字一直很好看,筆跡娟秀工整。

  她在學習上下了不少功夫,筆記上的每種顏色都代表不同的知識點。

  「是不是有人在敲門。」

  周渡野放下手裡的筆記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的確有人在敲門。

  鞠夏茶在外面敲門,今天鍾向暖放假,她特地趕回來給孩子做晚飯。

  她帶了鑰匙,但放在包裡面,鞠夏茶懶得拿,想著女兒在家就讓女兒開門。

  「沒回來嗎?」

  鍾向暖屏住呼吸一會兒外面的動靜,確認沒聽錯後緊張地看著周渡野。

  「怎麼辦?」

  周渡野也怕:「躲起來吧。」

  鍾向暖拉開衣櫃,裡面的東西塞得滿滿的的,房間就那麼大,鍾向暖環視一圈,排除掉躲在窗台外的辦法。

  「鑽床底下去。」門鎖轉動,鞠夏茶進來了,鍾向暖催他快點。

  「你也躲進來幹嘛?」周渡野看著趴在他身邊的鐘向暖,哭笑不得:「這是你家,你不用躲。」

  「可是怕你害怕。」床底下很昏暗,逼仄的空間讓兩個人不由自主地靠近。

  「可是空調沒關。」

  第62章 親親完蛋!鍾向暖聽見了……

  完蛋!

  鍾向暖聽見了塑膠袋摩擦聲和鞠夏茶關門的聲音。

  「我們的鞋子也在外面。」鍾向暖慌得想哭。

  「我出去吧。」鍾向暖從床底下爬出來,頭髮沾點毛絮,她拍了拍自己的頭髮:「你等我一會兒。」

  「暖暖,你在家不?」

  鍾向暖先鞠夏茶一步打開房門:「媽,你怎麼回來了。」

  「問你晚上吃什麼,我買了茄子和西瓜,你還要吃什麼跟媽媽說,我去買。」

  按平常鍾向暖肯定會因為省錢說不想吃,但現在床底下還躺著一個人:「我想吃酸菜魚,酸菜要買那種菜市場賣的,不要袋裝的。」

  鞠夏茶說好:「還要吃什麼?」

  「不要了,我都隨便。」鞠夏茶把西瓜放進冰箱,看著女兒臉紅撲撲的:「怎麼臉這麼紅,熱的話就把空調打開,不用這麼省電費。」

  鍾向暖連連點頭:「媽,你現在去買吧,我在家把菜切切。」

  「對了,你大伯父被抓了。」鞠夏茶的語氣很平靜,沒有半分波瀾。

  鍾向暖一驚:「那弟弟呢?」

  大伯父逃亡帶著堂弟這麼多年,日子估計很難過。

  「他把你堂弟賣了換錢,你說說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連畜生都不如。」

  鞠夏茶光是說都覺得不寒而慄:「好在你弟弟命還算不錯哇,剛好被警察救下,他長大了記事,估計心裡頭恨,直接把你大伯父供了出來。」

  「那弟弟現在在哪?」

  「被他媽接走了唄。」鞠夏茶繼續說道:「聽你爸說瘦的不成樣了,全是骨頭,黑黝黝的,跟乞丐一樣。」

  大伯母這幾年也很可憐,帶著自己的二女兒生活,精神狀態也不穩定,但還是要賺錢還債。

  「他家的事情你別管,我們以後也不會跟他們來往了,今年年底的時候我們再還八萬,那錢我們就還清了。」

  鍾向暖其實是想去看看堂弟的,但是又怕去了惹別人心裡不快活。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但要是真不看,又顯得沒有人情味。

  鞠夏茶把冰箱裡的肉拿出來解凍:「叫你爸去,我才不去。」

  鍾向暖趁機偷溜出門把周渡野的鞋子踢到對面門口去。

  「那我回房間了。」鍾向暖藉口自己要寫作業。

  周渡野乖乖地躺在床底下沒有動。

  「出來吧,我媽走了。」

  周渡野從床底出來,頭髮和衣服上沾了毛絮。

  鍾向暖不好意思地笑笑:「床底下有段時間沒拖了,不好意思。」

  周渡野今天穿了件黑色短袖,沾了毛毛很明顯,鍾向暖幫他一點點撕掉上面的毛絮。

  周渡野灼熱的呼吸噴在鍾向暖的脖子處,剛消退下去的潮紅又重新席捲上她的臉。

  「別動,你脖子上還有。」

  兩個人挨的極近,周渡野垂眸看著她,心臟泵出的血帶著燥熱,順著血管流動,漆黑的眸中暗流洶湧。

  鍾向暖的手在他的脖頸遊走,周渡野幾乎是下意識握住鍾向暖柔軟的手,周渡野的肌膚癢的戰慄。

  有點變態,但這種癢確實讓周渡野爽的頭皮發麻。

  「鍾向暖。」周渡野啞著聲音叫她名字。

  「我喜歡你。」很喜歡你,喜歡到可以放棄暖陽,拋下世間所有美好,只為你。

  鍾向暖的雙眸很亮,她抬手,微涼的指尖落在周渡野的喉結處來回遊走。

  「疼嗎?」鍾向暖問。

  上輩子被花枝活活扎入,肯定特別痛。

  「不,很舒服。」周渡野抿唇,咽下呼之欲出的輕喘,爽的他頭皮發麻。

  周渡野的喉結很好看,不止只有這一處好看,他的眉眼和他的手都很好看。

  鍾向暖牽著他的手,輕輕落下一吻。

  醜陋殘缺的手指被自己心愛的女孩握在手裡,溫柔地親吻。

  房間的光線很暗,但足以讓周渡野看清她殷紅的唇瓣和靈動的雙目。

  他被鍾向暖親吻的緊張到手骨節發白,下一刻,他反握住鍾向暖的手,捧著她的小臉,俯身親吻。

  唇瓣貼合,兩人的唇瓣都很涼,明明都那麼害怕害羞,周渡野順著鍾向暖的唇形遊走。

  房間一時間只有唇齒碰撞的聲音。

  他不該這樣。

  可是欲望來勢洶洶,他無法抵擋。

  「我在京北等你。」這句話是周渡野說的。

  那麼長的時間,已經夠了。

  等幾年後,他會光明正大地跟著回家,見她的父母。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見不得人。

  *

  「我知道你恨我。」

  岑堯看著病床上苟延殘喘的男人,只覺得因果輪迴善惡有報。

  岑鞏知道這個兒子想什麼:「其實,我叫你回來,是給你分家產的,你畢竟是我兒子,我不會虧待你。」

  岑堯不屑一顧:「代價是什麼是要我的肝還是腎。」

  岑鞏說,聲音如同老舊的木門,刺耳難聽:「你是私生子,從出生起就註定上不了台面。」

  死老頭都要死了還不忘敲打他。

  岑堯對老頭的話嗤之以鼻。

  岑鞏瞪著他說:「但我不會虧待你,我有產業要給你。」

  岑鞏給他的產業,是黑色產業鏈。

  就跟他這個人一樣,上不了台面。

  「我幹這些隨時會掉腦袋的活,你親兒子光明磊落做人人艷羨的小岑總。」岑堯起身,居高臨下道:「你覺得合適嗎?」

  「你們拿的錢是一樣的,只要你小心謹慎,出了事自然有人為你頂罪抓不了你。」

  岑鞏昏黃的眼珠子透著算計:「你要記住,有錢才是王道,而且你接手的東西關乎岑氏生死,這不是兒戲,也不是偏心。」

  岑堯站定看了他一會兒:「那你麻煩跟你大兒子說一聲,不要試圖踩在我頭上使喚我,我們只是合作關係。」

  岑堯肯答應下來,他的要求自然也好說。

  *

  周渡野去了趟鍾家灣。

  小山村沒什麼變化,要是說真有變化,也就是山上的竹子被砍了不少。

  周渡野去了鍾向暖的家,他知道鍾家老宅還有人住。

  畢竟一個死了丈夫,精神有問題的女人,是沒法在城裡面生活的。

  小院周圍被圈出來打理成了菜園,兩個小孩蹲在裡面拔草。

  周渡野認出那個女孩是鍾老大家的二女兒,旁邊那個男孩,又黑又瘦,他一開始真沒認出來。

  「你媽媽呢?」

  周渡野問女孩,女孩聞言抬手,一看是一個生人,以為是來討債的,嚇到手足無措:「媽媽不在家。」

  「不在家那我等著。」周渡野瞟了一眼院子裡。

  「我們都說了家裡沒人,那他媽耳朵聾了聽不見。」鍾梓豪抓起地上的泥巴往周渡野身上丟,滿口髒話,活像是混跡街頭的小混混。

  周渡野擰眉看了他一會兒,印象中,鍾梓豪是很可愛,懂禮貌的孩子。

  「我來還錢的。」周渡野拍了拍身上的泥巴。

  周渡野掏出一張銀行卡:「給你媽,叫她打上面的號碼給我,我會給她錢。」

  鍾向暖那天說,她想回鍾家灣看看弟弟妹妹。

  鍾梓豪算一個好孩子,可可愛愛的,鍾向暖真的挺喜歡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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