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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是,他們就不能再休息了,待得時間越久空氣越稀薄的話,他們可能會先死於缺氧!

  方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那我先少吸幾口,節省點空氣。」

  「哈,」夏蠻笑了下,掙扎著爬起來:「也不差你這點,我去找找看啟動裝置安裝在哪……」

  方予放了果盤跟後面,「這不是你家嗎,怎麼感覺你一點也不熟?」

  「我很久沒回來了,這裡改動過有些地方我也不是很分得清,我只知道有這麼個裝置,可惜這裡的地圖在電腦里,當時仔細記一記就好了……」

  夏蠻邊回邊看四周,話沒說完忽然彎腰吐了大口血出來,在梅九喝慘白的手電筒燈光下看起來格外駭人。

  「臥槽!」方予直接被驚的蹦起來:「你咋了兄弟?!」

  凌灼被這聲驚醒,趕緊過來查看。

  「不……清楚……咳,」夏蠻喘了口氣,接過梅九喝遞來的手帕擦掉嘴角的血跡,臉色隱隱有些發灰。

  凌灼才將嘴裡的果肉咽下就感覺胃裡一陣翻湧,下一瞬他彎下腰,那些果肉伴著血水被吐了出來。

  手電筒的光移到了這邊。

  「我我我艹!!」接二連三有人吐血,方予被嚇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一臉驚恐:「夏老闆,你家的水果有毒!」

  夏蠻:「咳,我沒吃……」

  梅九喝:「我吃了,但我沒事……」

  凌灼拿水漱了口,神色蔫蔫的看了眼方予:「你自己不也吃了嗎,應該不是水果的問題。」

  那是什麼?有什麼是他和夏蠻接觸過,他們兩人沒接觸過的?

  兩個剛吐完血病懨懨的人擰著眉思索,忽然不約而同的看向彼此:「天花板上滴的那個水!」

  關夏蠻的那個房間,凌灼趕到之前,那裡的灑水噴頭就是壞的,他後面帶夏蠻走時,還被水滴濺到過,有一股奇怪的不好聞的味道。

  那水肯定有問題!

  「不錯,你們終於發現了~」

  房間裡的廣播突然響起,夏蠻的父親嘲弄的聲音從中傳出,幾人瞬間警惕。

  他竟然沒有逃走,還留在這棟古堡里。

  「我既然拿我兒子做餌,釣來的魚自然要準備些手段留下,」他呵呵笑了下,聲音聽來是有些虛弱的,說明剛才的傷並未完全恢復,否則他也不會藏起來。

  「容我提醒一下,這種毒素雖然是慢性毒,但它會逐步破壞身體機能,拖得越久損傷越大,可能連腺體都會受到傷害,不過,夏蠻,只要你那個好朋友乖乖聽話植入晶片的話,我可以放了你們。」

  廣播裡傳出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來迴繞,聽起來有些失真,夏蠻身體難受的弓著,手扶著牆才勉強站立,卻仰頭衝上方大聲回道:「你想都別想!」

  他說完又嗆出口血來,心底忽然涼成一片。

  父親是個商人,商人自古重利薄情,他是清楚的,只是沒想到會算計到這種地步。

  「年輕人,好好想想~這會是一筆划算的交易的~」廣播裡又傳來一些伴著雜音的話,話音落下後房間重新歸於寂靜。

  夏蠻靜了片刻,緩緩靠牆坐下:「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們……」

  他頭垂下,金髮遮在額前,投下的陰影將臉上神情擋住,但依然能感覺到他的內疚。

  「我只是,太想要自由……我已經做夠了傀儡……」

  「可也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要是聽他的話待在這邊,你們就不會被我牽連……」

  「夏蠻,」凌灼打斷他,抬手揉了揉自己不太舒服的心口,神情有幾分沒耐心:「誰都有資格嚮往自由,有資格決定自己的人生,這並沒有錯。」

  他擰起的眉眼顯得冷淡,但語氣格外認真,夏蠻為之一愣。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爸自己也在這裡,他就不怕跟著我們一起沉海或者先窒息死亡嗎?」

  「是啊,你要真內疚,等出去了記得給我們每人都打筆巨款~」方予開完玩笑,又覺得好像真的可以敲一筆,於是補充道:「記得打我私人帳號,別讓我們boss知道了~」

  「……哈哈,好。」夏蠻應下來,因為自己父親帶來的凝重氣氛緩和下來,梅九喝一直在嘗試聯繫外界,但電話始終打不出去。

  過了片刻,他緩過氣來,略一思索後提議:「方予,用你的能力把這裡的所有監控都擋起來,監控有紅外功能,他恐怕在監視我們。」

  方予比了個OK的手勢,掌心裡冒出一連串的泡泡。

  等附近的攝像頭都被遮擋後,夏蠻靠近幾人,壓低聲音道:「我有一點印象,父親曾經購入過一個彈射座椅。」

  軍用航空的精化改進版,手動操控何時彈出,就算是在海里,氣囊也會帶著他上浮,他當初因為好奇還問過父親買這個幹嘛,是想自己開飛機玩?現在想想,可能就是用在這裡。

  「那個東西應該就安裝在這古堡里的某處,所以他才有恃無恐的留下。」

  凌灼:「知道了,只要找出他藏在哪裡,這次就不會再讓他逃了!」

  話是這麼說,可真要找一間特意藏起來的房間,還是挺困難的,何況這幾人目前狀態都不算好,其中還有兩個中毒的。

  方予邊走邊注意遮擋攝像頭,還不忘在牆壁上摸摸看有沒有暗門,走到幾人都開始氣喘吁吁的時候,他忍不住感慨:「我終於知道有錢人為什麼都愛住大房子了,這玩捉迷藏多有趣啊~」

  另外幾人沒有力氣回他,樓下還沒找完,一層和二層已經被海水淹沒,他們不得不往上走,最後在三層一間掛了許多名貴古畫的房間集體暈了過去。

  手電筒咕嚕嚕滾到地上,將幾人的影子投在牆上,方予那些用來遮擋攝像頭的氣泡開始一個個消失。

  靜默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實木的樓梯上忽然傳來腳步聲,一瘸一拐的,慢慢的朝這邊靠近。

  幾人遍尋不見的那位金髮貴族如今模樣有些狼狽,做工考究的衣服上全是血跡,斷掉的四肢雖然長回來了,但衣服處全是破損,其中一條腿尚未徹底恢復,被拖著在地上走。

  他深邃的目光帶著一絲狠戾與勝者的得意,挨個從倒在地上的幾人身影上掃過,最後落在那個顯眼的紅髮上,冷冷的笑了聲:「我贏了~」

  夏蠻的父親拖著傷腿快速靠近,手裡拿著一隻液態晶片注射器在凌灼身邊蹲下,另一手抓住凌灼的頭髮使他低頭露出後頸,二話不說就將注射器往他腺體上扎。

  但下一瞬,他揚起的手僵在了原地,無數的紅色荊棘鬼魅般出現,眨眼的功夫就將他的身體捅成了個篩子。

  更有大量的荊棘纏在他脖子上,沒有絲毫猶豫猛的扭斷,整個頭顱像陀螺一樣飛出去,悶悶的砸在地上,撞到牆,緩緩滾回來。

  與大腦失去聯繫的瞬間,這副身體忽然捏碎了口袋裡的解藥,隨後荊棘抽出,身體癱倒在地。

  還昏迷的幾人卻全部爬了起來。

  剛才的昏迷都是裝的,找慕赫·德尼的位置也是裝的,他們特地表現出小心翼翼的樣子,就是為了騙他上當,把他從安全的地方騙出來。

  夏蠻盯著地上那個頭顱,有些失神,片刻後怔愣著問:「他……死了?」

  這其實很顯而易見,對方的腺體被徹底破壞了,就算是再強大的畸變體也沒可能還活著。

  他只是有點難以置信,一直以來像一片陰沉的天籠罩在他整個人生當中的父親,死的時候也是這麼的輕易而迅速。

  凌灼這下是真用光了全部的力量,軟趴趴的跌坐在地,喘著氣點頭:「是啊,恭喜你。」

  夏蠻:「……謝謝。」

  下方的海水已經涌到這層的樓梯口,他們得繼續往上,剛才夏蠻的父親是從樓上下來的,他腿上有血,沿途肯定留了痕跡,這樣就能找到那個安裝彈射座椅的空間,那裡一定有出口。

  只是幾人還沒行動,外面包裹著窗戶的鐵皮忽然就發出了震響,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朝外拉扯,沒一會兒那處就撕裂出了一個大口子,外面的光線漏進來,長時間在黑暗裡的幾人不適的眯起眼。

  尚未看清楚外面什麼情況,凌灼就被人一把抱進了懷裡,這懷抱溫暖,帶著一絲干灼的枯木焚燒的味道。

  攬在他背上的手臂緊而有力,他忽然就感覺格外的疲憊,半點沒了剛才殺夏蠻爸爸的兇狠,眯著眼像只撒嬌的小動物一樣拿腦袋蹭了蹭莫塔的下巴。

  莫塔腰一彎,手穿過他的腿彎將人打橫抱起,親了親他的額頭,鬆了口氣:「還好,終於趕到了。」

  他放棄了抓捕秦默的最佳時機,得到米爾拉發來的地址後一刻也不敢停歇的朝境外趕,心懸了一路,見到凌灼才感覺又咽回了肚子裡。

  狐狸「嘿嘿」傻笑了下,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周圍幾人適應光線後終於看清來人,方予一個大退步下意識的遠離這位處刑官,好在後者也沒看他,只是沖夏蠻點了點頭:「先跟我出去,增援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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