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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吩咐道:「下一位吧。」

  司馬鶴便上前一步,開始匯報近期工作。

  江清淮聽得有些心不在焉,更多還是震驚:「葉從南居然已經在朝中這麼有影響力了嗎?怪不得枕余那傢伙上門問他想不想當攝政王呢。」

  「幸好他是個忠心的,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

  「這不是他的影響力。」RMB卻糾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什麼?」

  「他只是充當一個主持人的身份,這次朝會完全就是大臣們在給你這個頂頭老闆匯報工作情況啊。」

  「大臣們緊張,大概率也是因為你……上次殺龔成殺得太絕,足以嚇他們一嚇了。」

  江清淮又應了一聲,感覺自己對現有的朝廷有了新的認知。

  但等司馬鶴匯報完輪到下一個人,再下一個人,再再再下一個人的時候,這個認知就變成了——

  好端端的,怎麼全都捲起來了?

  朝會足足開到明月高懸時,江清淮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養心殿,找裴牧吃飯這事肯定是泡湯了。

  江清淮一邊躺在床上當屍體,一邊請小福子幫他準備衣服,嘟囔說自己要出宮。

  這話剛說完,便兩眼一閉,直會周公去了。

  但心裡牽掛著事,江清淮好歹睡不好,半夜醒來一會,覺得嗓子幹得冒煙,跑去找水。

  他掀開床幔,赤著腳準備下地,卻先被一道寒光閃了眼睛,不適地蹙起眉頭,下意識找那寒光來源時,卻先對上了一雙眼睛。

  熟悉的眼睛讓江清淮驚喜之餘有點蒙。

  他先是笑了笑,下意識喊了一聲裴牧,便又心虛地朝後縮起身子:「我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的,朝會開了太長時間,我回來直接睡著了……」

  「鴿子?」

  裴牧站起身,緩緩朝江清淮走來,露出先前那閃了江清淮眼睛的東西。

  裴牧抓著那東西划過地板,發出一陣尖銳的摩擦聲。

  那是一把劍。

  第122章

  裴牧將劍抵在江清淮脖頸間,神色冷淡,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姜淮,是你?」

  江清淮看傻子一般看他,想罵他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話到嘴邊又想起裴牧吃軟不吃硬,只能改口:「我真的是不小心睡著的。」

  他在床上膝行兩步,上前抱住裴牧的腰,軟乎乎地說:「你別生我氣嘛。」

  裴牧的身子卻很僵硬,他拳頭緊攥,語氣冷淡:「姜淮。」

  「不要叫這個名字。」江清淮蹭了蹭他的腰,抬頭來看他,可憐巴巴,「還叫我清淮,江清淮。」

  「江清淮?」裴牧垂眸,冷冷盯著這個正討好般朝他笑的傻子,「我是來殺你的。」

  他一把推倒江清淮,看他跌入柔軟的龍床,長發如雲般蔓開,漂亮的眸子帶著幾分困惑和懵懂,在月光下純潔似妖孽。

  裴牧錯開目光,將那劍抵在他喉結間。

  江清淮卻輕輕笑了一聲,他並起兩指拈住劍尖,玩似地在眼前晃了晃,才道:「裴牧。」

  聲音如鬼似魅。

  裴牧只覺心下大妨,蹙起眉來,反手將劍刺下,誰知竟偏了三分。

  劍刺在江清淮左肩偏上一點的位置,閃出的寒光反趁著那一片的肌膚皎白似琉璃。

  裴牧的眸子深了深,意識到自己竟被眼前人的美貌所惑,心下瞬間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來。

  他半撐著劍伏在皇帝身上,狠狠掐起他的下巴,正欲開口。

  耳邊卻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被掐了下巴江清淮也不生氣,反笑著攀附上裴牧的肩,他低語著問:「你想玩這個?」

  裴牧心下頓時警鈴大作,他順著身下人的目光看向那把劍,卻並不明白他說的所謂「玩」是何用意。

  其實從這個睡覺毫無防備的皇帝睜開眼開始,他說的每一句話對裴牧來說都是讓他不明所以的。

  這人知道他的身份,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養心殿,因而不僅對他毫無防備畏懼之意,甚至在……

  他在調戲他,玩弄他……

  這是裴牧從未經歷過的,即便是在女人身上,何況此刻他面對的是一個男人。

  一個比女人還要漂亮上千倍百倍的男人。

  一個站在權利頂端,一言千金重,叱吒風雲,攪弄天地的男人。

  裴牧心中忽而生起一股無名火來。

  他看著被他壓在身下的人,他言笑晏晏,天不怕地不怕,仗著自己漂亮為所欲為,以為是個人都會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是嗎?

  裴牧承認自己生出了一絲勝負欲,他想要這個男人哭著求他。

  這欲望是如此強烈,鋪天蓋地,以至於他完全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渾然落入眼前人的圈套之中。

  他問:「你很想玩?」

  「嗯……」

  江清淮摸了摸那劍柄,發覺好像是他送裴牧的那把,上面雕龍刻鳳的,又連著搖起頭:「這個磨起來很疼的。」

  「磨?」裴牧的眸子深了下來,他身子下壓,貼近幾分,陰惻惻道,「膽子不是很大嗎?」

  貴為九五之尊,卻要勾引深夜入殿意欲刺殺他的刺客,居然害怕磨?

  江清淮被他說得耳尖發紅,不好意思地躲了一下目光,但沒一會便原形畢露,說起葷話來。

  他的手順著裴牧的胸膛下滑,只等落到某處,才輕佻一笑:「用這個,才叫膽子大。」

  裴牧悶哼一聲,卻猛然直身而起,似見了鬼一般躲江清淮遠遠的。

  「你跑什麼啊?」

  這情況江清淮可沒見過,當下納罕地坐起身來,見他一人立在暗處,神色晦暗不明,更是不明所以:「裴牧?」

  裴牧卻惡狠狠地瞪向他,眸中的神色捉摸不定,活像要吃了江清淮一般。

  江清淮倒是不怕,只是更加困惑。

  半晌,他才想出個可能的解釋來,試探裴牧:「你若是不想在養心殿做,我們回……」

  「家」字還沒出口,裴牧卻先從一旁翻來個布巾,一把堵上了江清淮的嘴。

  看他瞪大了那雙如鬼魅般,多看一眼便能讓人失魂落魄、發瘋至死的漂亮眸子,又忙將他眼睛蓋上。

  直到只聽見輕輕的嗚咽聲,他才稍微安心下來。

  險些這被這人得逞了。

  裴牧劫後餘生一般沉沉嘆了口氣,才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計劃。

  原該是直接殺了了事的。

  他進宮一趟不容易,刺殺皇帝這事更是千難萬難,好容易有了機會,決不能輕易放過才對。

  但……但這人偏偏知道他的名字,又如此無懼於他,甚至還要……還要勾引他……

  難保不是留了退路……若今晚貿然行兇,只怕里外不得好……

  裴牧正糾結時,江清淮則乖乖坐在床上等他。

  雖然被堵上了嘴,被蒙了眼,但裴牧根本沒有綁江清淮的手。

  鑑於他完全可以把那東西扯下來,江清淮反而覺得裴牧只是在玩什麼新情趣。

  他想著自己做錯在先,又想著嘗試些新鮮花樣也不錯,便只是乖乖等著。

  奈何等了一會不見裴牧動作,江清淮只能探著手摸過去,發覺他就坐在床邊,便懶洋洋地靠了上去。

  他纏上裴牧的胳膊,卻被裴牧一把推開,再次摔到床上,才總算意識到一點不對勁了。

  江清淮上手扯開嘴裡的布條,問:「你今天好奇怪,到底想做什麼嘛?」

  裴牧看見他扯開布條,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忘了綁他的手。

  這實在是個低級到讓裴牧不能相信的錯誤。

  他蹙起眉頭,視江清淮如洪水猛獸一般,冷冷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江清淮正在扯眼睛上的布條,聽見他這麼問,心下更是糊塗:「我什麼也沒想做啊……」

  什麼也沒想做?

  裴牧卻冷哼一聲。

  明明是什麼都想做,也什麼都做了!

  裴牧退後半步,同江清淮保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看著跪坐在床上一臉迷茫的江清淮。

  看他烏黑的長髮披散於身後、靜雅怡然,眸光純潔似月光姣姣,身姿搖曳使玉山傾倒,一雙玉足半隱半現於衣袍間,夜色朦朧、通透似百盞琉璃。

  意識到他居然還在裝可憐,裝無辜,裝不知情,裝……

  裴牧咬牙切齒道:「狐狸精。」

  江清淮這下是真不懂了。

  他就坐在床上,啥也沒說,啥也沒幹,裴牧憑白生這麼大氣幹什麼?

  玩情趣也不能這樣啊。

  他現在只覺得糊塗。

  尤其裴牧還離他老遠,跟躲著他似得。

  他拍拍床,喚貓兒似得喚他:「你先過來,近些,我們好好談談。」

  裴牧無動於衷。

  「有這麼生氣嗎?」

  江清淮更納悶:「我真的只是太累睡過了,我發誓,如果我還對你撒謊的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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