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看著他。

  他們的距離近到鹿蹊能看清季空青腹肌上滾落的汗珠。

  近到……

  鹿蹊的一呼一吸,都能拂過季空青的肌肉,划過那緊緊繃著,稜線越發銳利的人魚線。

  羽毛似觸感細細密密地掃過皮膚,讓季空青本該利落的上拉動作頓了半秒。

  抓到季空青動作的停頓,鹿蹊仰頭,聲音夾著些壞心思的笑意:「怎麼啦?還不到二十個呢。」

  「一定是剛才你只顧著給我做熱身,把自己忘記了。」

  「要我幫幫你嘛,」鹿蹊的語調微揚,說話時,手已經抬起來,指尖碰觸到身前因為隱忍而繃緊的肌肉,「老公?」

  鹿蹊的指腹輕輕碾了碾,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慢慢向上滑動,直到掌根抵住因為這個動作,輕而易舉被找到、掌控的肋骨。

  屬於季空青的肋骨。

  若是脆弱的地方,就越是敏.感。

  鹿蹊的這個動作很微妙,既像怕季空青失衡墜.落時的攙扶保護,又帶著點故意用體溫灼燒他皮膚的壞心思。

  發力節奏被徹底打亂,季空青只覺得從手臂到肩胛骨,每一寸需要用力的肌肉都緊繃出隱忍的弧度。

  「老公,不行的話就下來好啦,我明白的。」鹿蹊還在不知死活地撩撥季空青,明顯是在小心眼地報剛才被按著做拉伸的仇。

  舌根用力抵向後槽牙,季空青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沉默地繼續每一次動作的用力拉起,緩慢回落。

  鹿蹊也從一開始小小的報復心理,轉而變成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雙手的觸感中。

  他的掌心隨著季空青肌肉的收縮而被摩擦,肌膚表面沁出汗珠,濕滑一片。

  就連空氣的溫度都仿佛黏膩曖.昧起來。

  十八。

  十九。

  ……二十。

  最後一次下拉,季空青的身體微微前傾。

  完全沒反應過來的鹿蹊呆愣在原地,鼻尖重重擦過季空青的腹肌、胸肌,伴隨著視線的天旋地轉,整個人掛在了季空青的肩膀上。

  荷爾蒙擦過空氣,燃起無可抑制的火星。

  他被按在了瑜伽墊里。

  ……

  第二天,從床上艱難爬起來的鹿蹊坐回到畫室的書桌後,完成了那副直播時沒能畫完的健身房雙人互動圖。

  並且在彈幕粉絲的各種調侃里,對某種三摺疊姿勢表示出了,沉默地贊同態度。

  畢竟他身體力行地證明了,人的膝蓋,在拉伸得當並且荷爾蒙上頭的時候,的確是可以碰到耳垂的。

  坐在椅子裡的鹿蹊動了動腿,眼皮微跳。

  說實話……

  有一點點,痛。

  第58章

  鹿蹊的師兄菲力是今天早上九點到的飛機,提前一天和鹿蹊發過消息。

  人家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參加婚禮,作為同門師兄弟的東道主,鹿蹊肯定要去接一下,順道吃個飯敘敘舊。

  然後季教授拿起了鹿蹊放在玄關的車鑰匙。

  鹿蹊納悶:「你下午不是還要去院裡開會?」

  季教授換鞋的速度比鹿蹊還乾脆利落:「來得及。」

  鹿蹊挑眉:「行。」

  也不拆穿季教授的那點子悶.騷小心思。

  他們住的這邊距離市里比較遠,但是開車去機場和高鐵站卻很方便。

  半個小時後,兩人接到了金髮碧眼的菲力。

  絲綢的襯衫,銀色的腰鏈,外加耳垂上閃閃發亮的耳釘,就算鹿蹊這麼多年沒見過菲力,也還是第一眼從人群中挑出了這位閃亮的崽。

  鹿蹊一臉的「我就知道」,在菲力隔著大老遠看到他,特別熱情地抬手使勁揮舞打招呼時抬手擋了擋自己的臉。

  季教授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微妙。

  他好像……似乎,知道為什麼鹿蹊那個時候明明在感情上很好趁虛而入,但菲力愣是追了鹿蹊那麼久都沒成功的原因了。

  閃閃發光的菲力和身邊的褐色長髮的男人說了兩句什麼,然後和同伴分開,頂著四周的注視穿過人群,伸手摘掉墨鏡往衣領里一戳,張開雙臂就要給鹿蹊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鹿蹊嘆了口氣,伸手給了菲力一個擁抱,然後在對方要貼面禮的時候後退了一步,向菲力介紹站在身邊的季空青:「這是我的丈夫,季空青。他是一位大學教授,你可以稱呼他Professor Ji。」

  菲力雖然挺喜歡中國文化,但中文屬實不太行——至少鹿蹊留學那會兒是這樣——所以鹿蹊自動將語言系統切換到了英文。

  「哦,你的丈夫,聽起來你們真的很甜蜜。」

  菲力笑得燦爛,語氣裡帶了一絲善意的調侃,從善如流地收回動作,轉而對站在鹿蹊身邊,高大卻斯文的男人伸出手:「初次見面,Professor Ji,您看上去是一位十分英俊帥氣的紳士。」

  季空青和菲力握手,說英文的腔調帶了一絲倫敦味,嗓音略低,聽起來有點英倫紳士的老派含蓄。

  鹿蹊沒忍住抬手揉了下耳朵。

  結婚這麼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季教授說英文。

  他還沒來得及發表感想,就聽菲力提高音調直白讚美道:「哦,您的發音真的極具魅力,怪不得鹿會不可自抑地墜入愛河。」

  讚美就讚美,帶著他幹嘛!

  鹿蹊是那種內心再浪,網絡開車再快,外表也要裝一下乖巧內斂的標準國人,哪怕留學幾年,也還是完全不能適應外國人某些時候過於open的表達方式。

  鹿蹊白了菲力一眼:「一見面就調侃我。」

  菲力哈哈大笑,雙手舉起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

  畢竟是留學時關係最親近,相處最久的朋友,哪怕多年不見,鹿蹊和菲力的默契仍然在,朋友有時候就是這樣,只需要一個照面一個眼神,就能完全無障礙重啟停滯的友誼。

  但季空青卻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

  心裡也沒什麼情緒。

  菲力的確很英俊,帥氣,性格大方熱烈很容易引來好感。

  但……看上去和鹿蹊實在是有些過於相似了。

  甚至更直白,更大方,更……像是同類。

  季教授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他知道鹿蹊的審美絕對不是這種同類。

  所以季教授在將鹿蹊和菲力送到餐廳後,很放心地回院開會了。

  菲力在國外吃多了西餐,拽著鹿蹊尋著味兒就往麻辣噴香的火鍋店裡鑽。

  鹿蹊聞著身邊縈繞著的味兒還覺得有點懷念,因為最近的養生和養傷,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帶勁的麻辣味了。

  鹿蹊正想著點餐,菜單卻被自告奮勇的菲力搶走,非說他現在是個合格的中國通,已經能夠熟練掌握中文的博大精深。

  鹿蹊聽菲力說中國話雖然有點怪裡怪氣的生硬,但的確溝通沒啥問題,就任由他點了。

  反正火鍋店裡的東西不都是下鍋涮的菜,也沒什麼區別。

  菲力知道鹿蹊不喝白酒不喝洋酒,火鍋店裡也沒紅酒能整,就要了幾瓶啤酒,但八成是點菜的時候勾錯了,送上來鹿蹊一看這傢伙點的居然是果啤,險些笑抽過去。

  菲力不明白果啤和啤酒的區別,也不知道鹿蹊在笑什麼,反正是給自己和鹿蹊的杯子倒滿了。

  鹿蹊忍住沒說,看到菲力喝了一口之後懷疑人生的表情後,笑得越發大聲。

  菲力也跟著笑起來。

  等到鹿蹊終於和菲力解釋清楚果啤和啤酒的區別後,點的菜也陸陸續續上了一桌子。

  菲力一邊把牛肉卷往鍋里塞,一邊道:「鹿鹿,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很開心。」

  頓了下,菲力把盤子放在旁邊,看向鹿蹊,一字一頓用中文道:「特別,特別開心。」

  鹿蹊明白菲力在說什麼。

  當年菲力見他的最後一面,是他精神狀態最糟糕的時候。

  其實鹿蹊自己都不太記得那個時候的模樣了,但毫無疑問,菲力一直都不曾忘記。

  這些年菲力不是沒提出過想要來國內看看鹿蹊,或者邀請鹿蹊去別的國家旅遊,但鹿蹊都一一拒絕了。

  鹿蹊是那種看似特別開朗,很能調節自己情緒的性格,但實際上,他一旦真的鑽了什麼牛角尖,就是鑽死了怎麼都出不來,除非牆角被他鑽塌或者他的腦殼頭破血流的純種倔驢。

  在沒有真正從那段過往中走出來前,鹿蹊是完完全全把自己撇出了和留學經歷有關的一切人和事。

  也算是某種自我保護吧。

  菲力大概也明白這一點,後面漸漸的偶爾會和鹿蹊聊兩句,卻沒有再提過見面,或是有關古典繪畫圈的事。

  現在兩個人見面吃飯了,菲力也在刻意規避這個話題。

  鹿蹊現在的確是不在乎了,但也沒多想討論這些事,便和菲力聊起其他話題:「學長,我怎麼覺得……你現在變得有點,過於漂亮了?」

  鹿蹊和菲力說話挺直白的,因為菲力就是這麼一個只能聽得懂直白話的性格。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