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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它頭頂之處裂開一道如琉璃破碎般的光痕。

  隨著縫隙越來越大,霎時鋪天蓋地的凶戾之氣洶湧而來,殺向小黃。

  鶯然連忙上前,以能量護住小黃,讓大花帶小黃退開。

  她面對著撕裂的縫隙,戾風陣陣,撕扯般掀動她的身軀。

  她勉力支撐著向里靠近,卻寸步難行。

  不斷地被推遠,她心頭生出委屈,終是像宣洩出長久以來心中所有沉抑的情緒般,喚了一聲:

  「懷真!」

  霎時,戾風漸息。

  可見縫隙之中流動的濃重白霧,遮掩了一切。但從那白霧的死氣沉沉,能感受到那片天地的無邊荒涼。

  鶯然一步步走入白霧之中。

  大花與小黃連忙要跟上,甫一靠近,戾風再起,殺向二獸。

  二獸翻滾著避開,再抬頭望向虛空之時,虛空已然合上。

  大花連忙用系統聯繫鶯然。

  可是竟然聯繫不上。

  那片早已死去的大荒天地,已是徹底隔絕於大千之外了。

  而鶯然走進那片天地,穿過白霧,卻在周圍死寂凝沉的寒冰倒影之中,看見發間的簪上,曦照神眼那只有她看得見的微光更亮了,漸漸燦若金曦。

  她笑起來,四下環顧,只見蒼茫無垠,無半個人影。

  徹骨的寒意,如同刀割針刺般刮著骨肉。

  但依稀可見,寒霧茫茫之中,有六道劍影,如天柱矗立天地之間,支撐著這片已徹底死去的天地。

  然劍影成陣,宛若囚牢,劍上囚鎖,皆繫於陣中央。

  鶯然心神一沉,有諸多不好的猜想,湧上心頭。

  這六把劍應是徐離陵的森羅六道劍。

  可為何會成劍陣,囚困鎖陣中的存在?

  那存在是什麼?

  活下來的,是徐離陵,還是……聖魔之靈。

  鶯然思緒紛亂,腳步踉蹌了下,奔向陣中央。

  近了,近了……

  茫茫中,她看見一道人影,坐在一塊巨石之上。

  她跑過曠闊蒼涼、惡寒刺骨的冰原,跑入無邊無際、寸草不生的焦土。

  陰沉灰敗、濃雲如穢的蒼穹之下,血霧瀰漫。

  霧中一道清癯身影,宛若邪祟尊像一動不動。

  任此地死氣戾風吹動他寬大的玄色衣袍,吹動他披散的漆黑長髮,半遮半掩他的面容。

  他閉著眼,卻讓她感到有視線在血霧黑髮間盯著她。

  晦暗不明,陰如鬼魅。

  他過於平靜的氣場,似毒蛇蟄伏般危險,令人顫慄恐懼。

  鶯然放緩了腳步,凝望著他,一步一步走近。

  待看清他布滿漆黑咒印的臉。

  她想、她確定,就是他。

  「懷真……」

  她輕喚一聲,撲進他懷裡。

  ••••••••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黃:誰是MVP?[捂臉偷看]

  小黃我得了MVP![墨鏡]

  小黃強不強?狗這個頭一頂就頂開了洪荒大獄[好的]

  蠢貓你服不服?說話![墨鏡]

  你服不服我是大哥!三弟你服不服!說話![墨鏡]

  你服不服我是MVP!張復弦:……[白眼][666]

  大花:……[白眼][抱拳]

  鶯然你看它小鳥:什麼?小黃:看什麼啦[害羞]

  人家是麻麻的小狗狗啦[好的]

  小鳥:[摸頭]

  大花:……[小丑]

  魔頭和小鳥最艱難的時期熬過去啦,還有兩章正文完結[抱抱]以及嘰里咕嚕一下。不知道有沒有寶記得第51章的時候,我在作話里說,修文修到小鳥在聖魔城風雨中吻上魔頭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晚楓歌的那句「何懼暫為囚」,我有點小激動。原因就是——我修51章準備發表前,徐離陵會自囚於洪荒大獄的這段劇情我就已經寫完了。而就在我修文的那天,在聖魔城的風雨中,小鳥問魔頭「冷不冷,疼不疼」,吻上魔頭的劇情時,我聽到了那句「何懼暫為囚」[求你了]那時的感覺就像是冥冥之中告訴我,為這一吻,他心甘情願,自縛為囚。誰懂我那時候和現在寫到這個劇情回顧的心情[求你了]

  第78章

  鶯然伏在他懷中。

  激動、狂喜過後,便是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她猛地推了把徐離陵。

  然他紋絲不動,反將自己推個趔趄。幸而他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才沒叫她從石上栽下去。

  不過他這一拉,反讓鶯然安了心。

  她抱住他、喚他,他都毫無反應,她還擔心他忘了她還是怎的呢。

  鶯然順著他的力度,坐在他腿邊埋怨:「你怎麼可以一聲不吭地留我一人,你就不怕我當真另嫁他人,把你忘了……」

  她原有滿腹的責怪要說,可只說了這麼一句,望著他布滿咒印的臉,她又心軟。

  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只餘下關心:「這裡這樣荒涼,你一個人待在這兒怎樣生活……你還好嗎?可有哪裡受傷?為何用劍困住你自己?為何你身上仍有祓魔聖印?聖魔……如何了?你為何不睜開眼……」

  徐離陵靜坐著,一言不發。良久,淡聲道:「你的問題很多。」

  他太久不曾說話,聲音帶著些許嘶啞低沉。

  鶯然知道自己心急,一下問了太多。但怎麼能怪她嘛,她扁嘴:「多你就一個個答嘛。」

  她低頭翻自己的儲物袋,想拿些水出來給他喝。卻發現,儲物袋打不開。

  鶯然苦惱,抬眸欲問徐離陵。

  又聽徐離陵道:「我眼下沒有時間回答你。」

  鶯然一愣,擔憂地抓住他的手臂:「你怎麼沒有時間?這裡會有危險?還是……」

  他的時間已所剩無幾?

  她滿目憂慮,又漸紅了眼眶。

  徐離陵這才緩緩睜開眼,看向她。

  漆黑的那隻眼中,瞳孔猩紅。無瑕的那隻眼中,金瞳燦曜,已沒了被污染的魔氣。

  鶯然一驚,喃喃:「聖魔還在……」

  她知他的眼被聖魔魔氣浸染時,才會淪為這般可怖的模樣。

  但他正常的眼魔氣退散,應當……也算是好的轉變。

  鶯然思索著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抬起手,撫了撫他的眼睛。

  他閉上眼任她撫了會兒,又睜開看她:「你又哭。」

  鶯然:……

  她翻著白眼憋了憋眼底的酸熱,吸了吸鼻子:「我沒哭啊。」

  徐離陵抬手,輕撫她眼底。

  但抬起的手,連指尖都纏繞著漆黑咒印。他瞥見咒印,動作頓住,若有所思地要放下。

  鶯然頭一歪,臉貼上他的手掌:「怎麼?不能碰嗎?」

  徐離陵搖了下頭,再度合眼。

  鶯然突然覺得,他很疲憊。

  那種疲憊不是普通勞累或睏倦,而是時刻精神緊繃壓抑出來的陰鷙冷郁。

  鶯然想問他的情況。

  但見他如此,終是沒問,只是抱著他的胳膊,陪著他。

  此地氣候實在惡劣。

  她一路走來也覺很累,但在風嘯死氣糾纏的影響下,只覺莫名有種隨時要與此地一同毀滅的心慌。

  她警惕地環顧四望,目之所及除了荒涼大地與天穹,什麼也沒有。

  哦,還有劍影。

  忽的,她看見劍影上的囚鎖在顫動。原本於半空中消匿無形的囚鎖,在顫動中漸漸顯形,囚鎖另一端,竟是繫於徐離陵手足之上。

  鶯然難掩心焦地盯著徐離陵。

  卻見他毫無反應。

  唯有緩緩蹙起的眉頭,代表了他此刻正在經歷著什麼。

  鶯然時刻留心他與劍陣。

  徐離陵一直穩坐如山。

  若非劍陣與囚鎖反應越來激烈,全然看不出他此刻煎熬。

  鶯然握緊他的手。

  半晌,劍陣漸漸平息,囚鎖也再度隱匿。

  鶯然稍鬆了口氣,眉宇之間滿是擔憂:「你還好嗎?」

  徐離陵不答,忽的睜開眼看她,眼中竟滿是冷意,手掌瞬間反握,似要擰斷她的手骨。

  仿佛,不認得她。

  隨後又似想起什麼,恢復平靜,再度閉上眼。

  鶯然終於明了:他看著正常。

  實則,很不對勁。

  鶯然知道無法問他太多問題,只問一句:「你知道我是誰嗎?」

  徐離陵:「我的夫人,秦鶯然。」

  鶯然安慰自己,還記得她、認得出她就好。

  他繼續靜坐。

  鶯然閒得沒事,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他看著倒是乾淨,但衣袍松垮、衣擺有幾處殘破,長發散亂。

  和她在魂識里見到的,大戰之前還去沐浴的徐離陵截然不同。

  便是她初識他,他雖也披散著長發,但那時他衣袍隨性而整潔、黑髮瞧著柔順得很,顯然也是會打理的。

  他有潔癖,所習禮教又講究正衣冠,若非情況特殊,絕不會放任自己如斯模樣。

  鶯然輕嘆,從隨身的小佩囊里拿出手帕,為他擦了擦臉和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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