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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白芷卻不慌不忙地笑了:「對啊,不然怎麼說是賭呢?」

  「你這哪是賭!」王硯秋氣得跳腳,「你這是送!」

  任白芷輕笑,搖了搖頭:「也不是。方才不是說了麼?咱們投的店鋪各行各業都有,他們收來的銀票,又可以在別的店鋪繼續用。」

  「這三成店鋪,內部之間就能流通起來,運氣好,或許還能帶動其他店鋪一同運轉。」

  她的眼神帶著難以言喻的篤定:「只要這盤子能轉起來,一切便會容易得多。」

  王硯秋望著她,嘴巴張了張,最終卻只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你這可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任白芷輕笑,聲音堅定:「既已入局,豈能畏首畏尾?」

  *

  第六日。

  晨光熹微,街市上的叫賣聲已然稀疏,曾經熙熙攘攘的汴梁,如今卻透出一股沉悶的氣息。

  任氏基金掌控的店鋪,今日正式施行新規,所有交易都可收銀票。

  清風樓里,往日熱鬧的食客寥寥無幾,高雲棠站在櫃檯後,目光不安地望著門外,生怕下個時辰,就得關門大吉。

  「今日的帳目清點了嗎?」後廚里傳來粗聲大氣的問話。

  「清了。」帳房先生低聲回道,眼神複雜,「客流是比昨日多了些,可銅錢卻比昨日少了三成,多出來的都是銀票。」

  高雲棠苦笑,重重嘆息:「銅錢用盡,新的食材卻買不進來……」

  話音未落,後廚傳來焦急的聲音:「掌柜的!送米的王三不幹了,說只收銅錢,沒銅錢就不給貨!」

  高雲棠神色一僵,沉默半晌後,才低聲道:「……去找任白芷要貨。」

  說話間,幾名夥計正圍在後院,一邊分著今日的工錢,一邊小聲議論著。

  「咱們的工錢今日還是日結?」有人低聲問道。

  「是啊,還是銀票。」

  眾人面面相覷,心裡都隱隱發慌。眼下誰也不知這些銀票明日還能值幾個錢,店鋪今日尚在,明日卻未必不會關門。

  可就算如此,也比失業來得強。

  一名小夥計攥緊銀票,試探道:「聽說街東頭的綢緞莊也收銀票,我娘的衣裳破了,正好拿去換一匹布。」

  「我今早去過,確實收。」另一人點頭,「說是任氏基金參與的店鋪都在收,夥計們拿著銀票,也就只能在這些地方買東西。」

  「那也不錯。」先前的夥計說道:「隔壁永豐齋倒是給銅錢,可生意沒幾個,夥計也拿不到幾個銅板,買吃食都費勁,更別說布匹了。」

  「那任娘子之前改造清風樓,可是連虧本買賣都能做成大利的主,當時咱們一個月賺了小半年的工錢。」

  「對的!」帳房趕緊說道:「所以她如今都敢用銀票,想來四大錢莊的事兒已經擺平了。」

  「那為何別家還是只收銅錢。」一個夥計也摻和進來,卻對此表示質疑:「我覺得那女的,是在自掘墳墓。」

  第115章 結果

  第七日。

  風聲起, 街頭冷清,唯有幾個攤販仍在堅守。

  「魚,今日的魚!」

  「這魚怎麼賣?」

  清風樓的採買媽媽剛駐足, 卻看到「只收銅錢」的牌子後,正準備離去。

  「等一下。」魚販趕緊叫住了她,又看了幾眼,試探道:「可是清風樓的趙媽媽?」

  「你認得我?」

  「前年, 我帶著魚上清風樓求你採買,被你拒絕了。」

  「還有這事兒?」趙媽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如今倒是風水輪流轉, 我買不起你這魚咯。」

  說完正準備走,卻被攤主攔下,問道:「可是要用銀票買?」

  趙媽媽苦笑道:「是呀,銅錢已經不夠了。」

  「我賣給你!」

  話音剛落,他的妻子便將他往回扯,小聲問道:「做什麼?那銀票掉地上都沒人撿, 你收那玩意兒幹嘛?」

  攤主小聲解釋道:「我打探過了,西街的綢緞莊收銀票, 到時候給你還有孩子做套衣裳。」

  「花那錢幹嘛!」她嬌嗔著, 臉上卻帶著笑。

  「更何況,這可是清風樓,用魚大戶, 之前我花了一吊錢都沒能讓他們看咱家魚一眼,如今這機會卻送上門了。」

  「若是成了,往後咱也不需要起早貪黑的叫賣了, 直接送魚去清風樓就行。」

  可女子臉上依舊不安:「這清風樓如今都是銀票, 若明日銀票成了廢紙,清風樓不就關門了麼?」

  「不會的。」攤主篤定道:「你還記得隔壁村那個四青吧?虎頭虎腦一個, 父母去世後就來京城混,啥本事沒有,可人去年回村蓋房了!」

  「我托人打聽了,才知道這小子運氣好,跟了一個財神娘子,每日就在不同街巷裡跑跑腿,能有四貫月錢呢!」

  「這麼多?」他妻子驚呼。

  「可不是。」攤主繼續道:「你猜,這財神娘子是何人?」

  「何人?」

  「正是這清風樓的老闆!」攤主一臉篤定。

  兩夫妻面面相覷,神色各異。

  「這魚還賣麼?」趙媽媽見兩人嘀嘀咕咕半天,終於等得不耐煩道:「銀票。」

  「賣!」攤主妻子立刻起身收錢。

  *

  第八日。

  醉月歌舞坊

  「知琴姑娘,你可真想好了?接受銀票?」老鴇皺著眉頭,語重心長地勸道,「別看徐家公子哥出手闊綽,都是虛的,拿出來的銀票,值不值票面還另說呢。」

  她壓低聲音,又補了一句:「還是溫家二郎的銀甸穩妥,雖只給一半價,可那是實打實的,拿出去就能花。你沒聽那幫官爺說麼?再過一日兩日,這些銀票就成廢紙了!」

  知琴輕輕取下頭上的步搖,手指撥弄著流蘇,朱唇微啟:「那些為官的,在教坊里說的話,你也信?」

  老鴇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知琴將步搖放在案上,語氣淡然:「半月前就有人說銀票撐不住了,說明日便成廢紙。可明日復明日,怎麼今日拿去錢莊還能兌出銅錢?」

  老鴇連忙道:「哎,姑娘,你可不能這麼想!你瞧瞧,滿大街誰還敢收銀票?那些商家都不是傻子,前幾日買東西的,全都只認銅錢,銀票再多也沒處使呢!」

  「商家自然不傻。」知琴抬眼望向窗外,微風輕拂珠簾,她嘴角微微勾起,「可你沒見著麼?這幾日,陸陸續續已有商家開始收銀票了。」

  老鴇急了,連連擺手:「你別被表象騙了!那些店鋪是被逼的,哪個不是早些日子拿了任大娘子的錢,如今她被官家點了名,要接手救市的事兒,才硬撐著收銀票。」

  「任大娘子?」知琴微微一怔,隨即眼神一亮,語氣中帶了幾分肯定,「可是上回抓陳淮那個狗東西時,出錢又出人的那位任大娘子?」

  老鴇被她這反應弄得一愣:「這我可不清楚,反正外頭人都叫她財神娘子。」她哼了一聲,語氣輕佻,「聽昨晚那官爺說,如今她的鋪子全是銀票,連貨都進不了,快撐不下去了,哪裡還是財神?」

  「財神娘子……」知琴輕聲念著這個稱號,腦海中浮現出半年前的一幕。

  靈靈案件告破後,她作為靈靈多年好友,去了趟一文小報發行的書坊,想親自向這位任大娘子道謝。

  畢竟,要不是對方砸了幾百貫錢給靈靈的案子造勢,這陳淮怕是又躲在他衙內的身份下活的好好的。

  可書坊老闆只是笑著擺手,打趣道:「這位財神娘子,不需要人謝。賺錢對她來說,容易得很。」

  想到這裡,知琴心中也有了算計。

  一個願意花幾百貫錢救一個陌生的弱勢女子的人,再怎麼也比那些居廟堂之高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鼠輩,靠得住。

  若是這樣的人,願意冒險救市,甚至讓自己名下的店鋪全面接受銀票,怎麼可能沒有把握?

  知琴低頭輕笑了一聲,眉眼間添了幾分篤定。她抬起眼,看向老鴇,語氣不容置疑——

  「對!我就接受銀票!」

  *

  第九日。

  李家藥鋪

  李林竹給最後一位老者開了方子,抬眼望了望天色,發現竟比平日清閒許多,不由得微微蹙眉。

  「今兒是怎麼了?倒是人不多。」他隨口問道。

  坐在一旁等藥的老者笑呵呵地道:「藥鋪里人少是好事,說明生病的人少啦。」

  「您是不知道,前幾日咱家藥鋪人多得很。」錢四一邊利落地抓藥,一邊搭話道,「整個汴梁城就咱們家肯收銀票,多少人跨了大半個城就為了來咱這兒看病。」

  「是麼?」老者掏出一吊錢,數了幾十文遞過去,隨口道,「銀票那玩意兒,老頭子我弄不明白,還是銅錢用著順手。」

  「您日常花銷不大,銅錢自然方便。可要是買點貴重物什,數銅錢麻煩,銀甸還要稱重,哪比得上銀票一張遞過去省事?」錢四笑著解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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