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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唇愉悅一笑,騰出右手虛空一握,長劍在手,驀然朝著晏空玄脖頸揮去。

  晏空玄鬆手後撤,光劍也凝結在手,黑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難道她會允許你殺了我嗎?」

  「那看來我二人今日想法一致。」

  蕭長風一手撐著地面不疾不徐起身,拂去身上冰渣,一甩手中劍,三指寬的劍身頃刻發出一聲激越嗡鳴。

  「無論她允不允,今日,你都得死。」

  「無論她允不允,今日,你都得死!」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說出來的話竟一字不差。

  晏空玄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齒,靈力澎湃而出,平地掀起狂風。

  對面蕭長風立在風中紋絲不動,右手握劍抖了個劍花,周身亮起微光,柔和的風如水流繞身一圈,將那激烈的寒風微妙化解。

  晏空玄見狀腳下微動,雪花濺起,身形在虛空劃出殘影,一眨眼人已握劍閃現在蕭長風上空,手中光劍直直朝他心口刺去。

  蕭長風橫劍格擋,劍刃相撞,發出滋滋作響之音。

  靈力碰撞,腳下冰池瞬間炸裂,水花四濺!

  厚厚冰層開始晃動傾斜,二人格劍立在其上穩若泰山。

  「少宗主修為長進不少,放棄無情道,修了合歡道?」晏空玄笑著睨他,黑眸跳躍著譏諷冷芒,「與旁人修了合歡道,心裡還敢裝著阿玉,她若知曉,會不會嫌你髒呢?」

  蕭長風先踩他七寸,他便刺蕭長風心窩,要對手鮮血淋漓、滿身狼狽。

  蕭長風瞳孔倏然緊縮,眸光凜然,劍光陡然暴漲數倍,強勁的靈氣若罡風呼嘯,他腦後靛藍鶴紋的髮帶被掙裂開來,墨發肆意飛舞。

  晏空玄不閃不避,唇角笑意越擴越大,眼底火焰跳躍瘋狂,似嘗到血腥味陷入快意的獸。

  手中光劍同樣刺目,掀起劍氣嘶鳴,與蕭長風正面相撞。

  「啟陣!」

  兩道劍氣碰撞的剎那,周遭冰原層層崩潰,冰原上生存的獸皆哀嚎四下奔逃。

  有人高呼一聲,四面八方登時金光亮起,似大網朝著中央迅速收攏。

  「少宗主表面光風霽月,但還是跟從前一樣卑鄙無能……」

  劍光刺目,照著晏空玄滿是譏誚的眼。

  轉瞬劍光相撞,沒有兵戈碰撞的金屬脆響,只有一聲嗡鳴朝著四面八方震盪。

  二人一劍交錯,似定格在原地,等四周金光掀起,晏空玄倏而起身,不緊不慢地朝前踏出一步,從蕭長風身側踏過。

  右手五指握緊,將手中劍光捏碎。

  咔的輕響,身後緊跟著響起一道血液噴濺的聲音。

  蕭長風胸口出現個血洞,汩汩往外涌著血色。

  感覺不到痛,只能感覺體內溫度隨著溫熱的血液不斷往外流失。

  前方夜幕中一道光點迅速墜落在地面,他視線追隨著那道光點,一直到其落地,光芒散去,化為玉纖凝的模樣。

  身體氣力消逝,根本支撐不住身子,但這回,他一手拄著劍刺入地面,硬撐著身子沒有倒地。

  髮絲被風吹得亂舞,搔到脖頸有些微微的癢。

  玉纖凝送給他的髮帶丟了。

  他收回目光,在四下去尋,餘光卻見有黑影在虛空漂浮,斷裂的靛藍髮帶被風吹著,打著旋飄落至他面前。

  他伸手接住,卻只有半截。指腹摩挲著振翅欲飛的白鶴,耳畔又響起一道脆嫩的嗓音。

  「阿風身形似鶴,有朝一日定也能似鶴乘風而起。」

  乘風而起嗎……

  他怕是做不到了。

  最後的最後,只希望她看到的他稍微體面些。

  「少主!」

  耳畔隆隆聲響,陣法已然開啟。

  有仙族助力,這陣法殺機比先前緋域之前開啟的天道之眼威壓更甚,大有吞吐日月之勢,晏空玄必然也難逃一死。

  「少主!」

  他眼前景物開始模糊,仿佛整個人溺在水裡,有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水中傳入到他耳中,聽不真切。

  眼前景物開始傾斜,他身子搖搖欲墜。

  倒地之前依稀瞧見雲卓從遠處掠風而來,接住他,再次掠出陣法。

  金光成型,似高聳囚牢將晏空玄孤身一人圍困其中。

  晏空玄雙手結印凝出巨劍懸浮在空,兀然從萬丈高空落下,囚牢被撼,發出轟隆巨響,一道裂縫從頂端開始飛速蔓延。

  身上靈力若烈火熊熊燃燒,巨劍騰空而起,蘊起萬鈞之勢再次下墜。

  「加固陣法!我去拖住他!」

  齊雲天從空而降,手持利劍站在囚籠外,看著晏空玄在其中做困獸之鬥,將手中佩劍朝著虛空一拋,雙手結印,劍刃忽而幻化為萬千劍影,朝著囚籠內激射而去。

  囚籠內堅不可摧,外面卻可以輕鬆穿透攻入,是專門為抓捕晏空玄設置的牢籠。

  萬千劍光密密麻麻如狂風驟雨,晏空玄避無可避,身上被穿刺出大大小小的傷口。

  疼痛未消弭鬥志,反而叫他愈發兇悍。

  「長公子,待我出來,定好好招待你。」

  一波劍雨過後,晏空玄身上血如雨落,衣袍破損,卻輕描淡寫擦了擦臉上流淌的血跡,仍舊立在陣中。

  看陣外齊雲天騰起滿面怒氣,譏誚地勾了勾唇。

  「這把戲,你們已經玩過一次了,以為我還會跟以前一樣任人宰割?」

  他身處困境,卻仍舊遊刃有餘,齊雲天直覺哪裡不對,下一瞬就見頭頂巨劍消失,晏空玄雙手結印朝著地面拍下。

  他腳下金光一閃,繼而像是起了連鎖反應,金光如漣漪朝著四面八方盪開,蔓延至陣法外,齊雲天腳下也跟著閃爍,連同埋伏在四下的仙盟其餘人腳下亦有。

  「傷我得死,準備害阿玉,爾等更不可留,都留在這兒吧。」

  陣法啟動的剎那,圍困他的金光陣倏然碎裂,似落花般從他含笑的面上飄落。

  寒風瞬間湧來,吹得他髮絲衣袍斜飛,渾身血氣,猙獰又詭譎。

  他立在原地紋絲不動,看著引爆的陣法接二連三炸開,虛空到處是那些仙盟人的殘肢斷骸,純透的冰原被血色染透,濃郁的腥臭味刺激人的感官。

  *

  「少主,少主撐住!」

  雲卓帶著蕭長風一路遠離戰場,手捂著他胸口血洞,可無濟於事,鮮血從他指縫中不斷湧出。

  感受到的血液逐漸變冷,雲卓立馬停下,將蕭長風小心翼翼放在地上,從懷中一股腦摸索出十幾個瓶瓶罐罐,倒在地上,順著冰面骨碌碌朝遠處滾去,他又慌忙去撿,拔開塞子,也顧不得看是什麼上藥,一股腦往他傷口倒,其餘丹丸便往他口中塞。

  「撐住,會沒事的,一定沒事。」

  靈力隨著傷口徐徐傾瀉,蕭長風面色開始蒼白:「別費力氣了……」

  他氣若遊絲,轉眼看著雲卓:「幫我看到此戰最後,此戰結束之後,世上再無合歡宗,你亦可自行離去……」

  「不、少主還在,合歡宗就在,」雲卓幾近尋不到自己的聲音,看著蕭長風眼中光芒開始消散,快速道,「一切皆因我而起,皆是我一手造成!該死的人是我,不是少主!」

  旁側一人徐徐走來,似一縷風,與這猩紅的戰場格格不入。

  她臂彎挎著竹籃,以一塊白色的布蓋著,看不到裡面裝著什麼。

  「他快死了,」望月說,「年紀輕輕,真是可憐。」

  蕭長風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子,腦海中憶起前幾日在冰原上一瞥。

  當時沒能想起來,現在卻是記起了。

  他父親房中有一幅畫,上面女子素衣黑髮,父親說那是他阿娘。

  心中開始激動起來,血涌的更快。

  張口想喚一聲阿娘,那女子卻對他毫無印象般,腳步不曾停留,悵然若失地看了眼臂彎花籃:「我友人才逝,懂你的心情,剖了金丹覆在他傷處,他就還有救……」

  「當真?!」雲卓像是抓住最後一絲稻草,急切追問。

  那女子卻是什麼都不再說,朝著遠處行去。

  *

  烈火熊熊,玉纖凝落地被光芒刺的睜不開眼,場中人眾多,她拼命四下尋蕭長風的身影,但遍地殘肢斷骸,猩紅灼眼,她看得眼花繚亂,什麼都看不清。

  中央升起金光牢籠,她朝著那頭狂奔,距離近了,才看到被圍困在其中的晏空玄。

  「阿晏!」

  他結印在地,不知啟動了什麼陣法,頃刻山崩地裂,腳下冰原仿佛成了漂浮在怒海波濤的浮冰,她隨之起起伏伏,聽得晏空玄在場中放聲大笑。

  東西兩側亮起兩團柔和光芒,如夜明珠光暈越擴越大,將整個冰原包裹,幾個呼吸便將坍塌止住。

  幾位穿著繡日月星辰白袍的老者從廢墟中踏出,站在高處,呈品字形將晏空玄包圍其中。

  「唔,仙族終於出手了。」

  玉纖凝怔怔望著那幾位仙族,渾然沒注意旁側望月朝她靠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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