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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陰狠毒辣、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幕後黑手是誰。可奇怪的是,這次謝雲逍卻一反常態,絲毫沒有報復的打算。

  賀寒舟不免有些疑惑,這並不像有仇立即就要報的謝雲逍的性子。

  上次從冀州回來,謝雲逍尚且當街套麻袋給了佟暉一頓老拳,這次佟暉都算計到他臉上了,他怎麼可能一點沒有想法。

  只見謝雲逍嘴角勾了勾,甜蜜地笑了笑:「還是老婆懂我!我當然是有想法,不過嘛,一下就把這隻狗打死了,後面精彩的狗咬狗的大戲便沒得看了,那多可惜啊。」

  賀寒舟凝眉,「你的意思是?」

  謝雲逍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湊近賀寒舟,壓低聲音說道:「老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後面這佟暉老賊和那老皇帝蕭政很快便從』本是同根生『變成』相煎太著急『。要是現在就把佟暉收拾地缺胳膊少腿的,後面蕭政那老登獨自狂吠豈不是會寂寞?」

  賀寒舟被他勾起好奇心,追問道:

  「然後呢?」

  謝雲逍寵溺地笑了笑,便細細與他說了遍原書劇情。

  在原書後期,平南王死後,主角李承源與蕭必帥一同奔赴北疆抵禦外敵,戰事大勝,聲望如日中天。佟暉見大勢已去,狗急跳牆,竟集結五城兵馬司發動叛亂,逼宮弒君。雖然最後他弒君成功,但他也在最後關頭就被蕭政的親信皇城司的人給除掉了。

  這場反派之間的內鬥,兩敗俱傷。而主角團就像隱藏在暗處的黃雀,趁著他們打得不可開交,通過前朝密道,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了截胡上位。

  「等等,前朝密道?」賀寒舟突然出聲打斷。

  「是密道,怎麼了老婆?」

  「是哪種密道?」

  「說白了就是主角金開掛用的,前朝那些王公侯爵府,都有密道直通皇宮。老婆,你怎麼對這個感興趣?難不成梁府也有密道?」

  賀寒舟搖了搖頭,若有所思起來。

  梁府當然沒有,但是祥郡王府倒可以查探查探。

  「接著說。」

  謝雲逍聳聳肩,「後面就沒有什麼懸念了老婆,主角團迅速掌控朝堂,大權在握。主角李承源不到二十歲就成了史上最年輕的丞相,權傾朝野;蕭必帥這個沒落皇族旁支也登基稱帝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謝雲逍繪聲繪色地說完,摸了摸下巴,有些意猶未盡的模樣。

  「迎娶白富美?」

  賀寒舟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謝雲逍,眼神中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謝雲逍敏感地察覺到賀寒舟不善的目光。「怎麼了老婆?」

  「沒什麼,只是聽出了有些人的嚮往之情。」賀寒舟輕飄飄道。

  謝雲逍一呆,忙義正言辭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哪有什麼嚮往之情,對於這種腐敗、沒有追求的俗套生活,我一向是嗤之以鼻,我堅決與之劃清界限!」

  「是麼?」賀寒舟斜眼看他,眼神中有懷疑,「那你追求的什麼?」

  「咳。」

  謝雲逍摸摸鼻子。

  他也不知想到什麼了,有些臉紅起來。

  「那什麼,從前不過想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如今,追求的目標更清晰了些。」

  「什麼?」

  「與老婆一起……上炕。」

  「。」

  第108章

  「口出狂言」的謝雲逍很顯然並沒有「上炕」, 反而直接被老婆趕出了「炕」上。

  一夜無夢,第二日便是京城中醞釀多日的慶典萬壽節——老皇帝蕭政的生辰了。

  每年的萬壽節,皇帝蕭政均會大張旗鼓地遍邀王公大臣們一起去太和殿赴萬壽宴。

  美其名曰舉辦萬壽宴, 但知道內情的謝雲逍心裡清楚, 說得好聽點是賀壽宴會, 說的難聽點其實就是公然索賄。

  每年都有些搞不清楚情況的愣頭青因為沒有進獻壽禮被貶官革職的, 道理很簡單, 因為你送禮了老皇帝不一定記得你,但你沒送,你肯定被記住了。

  因此,為了應付過關,他隨便從書櫃裡撿了本書, 夾了些新取的銀票便去赴宴了。

  他如此倒也不是為了故意怠慢老皇帝蕭政,畢竟雪蓮沒拿到手, 他還要與蕭政周旋周旋。實則蕭政這人雖總願意裝文化人,但是其實他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癖好, 便是十分喜歡銀票。

  蕭政從前便是破落戶出生,沒被隴東貴族扶上位之前, 不過是錢莊內的長工,或許是這段經歷造就的,比起古玩珍寶, 他更喜歡的反而是銀票。

  不過,在這一點上, 謝雲逍也能與他共情, 畢竟沒穿越之前他也喜歡人民幣。

  謝雲逍兩步便來到梁府,專門與賀寒舟一起用早膳,用完膳便離開梁府去皇宮。

  梁從儉當然也是要去的, 難免二人是要一路同行的。

  梁從儉看著謝雲逍夾在腋下的灰撲撲的書,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臭小子,你就帶這個?」

  他自己每年送手書的壽字,已經備受他人側目,可謝雲逍竟然拿一本隨手撿的破書,比他還要「囂張」。

  這臭小子演都不演了?

  謝雲逍高深莫測地笑笑。

  「您老也是讀書人了,書中自有黃金屋這個道理不懂?」

  「。屁!」

  梁從儉冷哼一聲,一臉嫌棄。

  「隨你吧臭小子,不知道打什麼鬼主意,到時候觸犯上怒,別說我沒提醒你。」

  二人腳程快,很快便來到了皇宮。

  謝雲逍自上次離京已很久沒來皇宮了。

  今日天氣很差,赤紅色的宮牆上方陰雲密布,天氣陰沉沉地不甚爽快。

  北疆最近不甚安穩,連遞了好幾個摺子都因萬壽節之故被壓下了。聽說北面狄人因今年的暴雨糧草短缺沒了生計早有蠢蠢欲動之勢。但這些顯然並沒有影響皇帝蕭政的好心情。

  今日的太和殿在他的特意囑咐下被裝點的富麗堂皇,煥然一新。

  他捻著小鬍子,坐在金鑾殿上,滿臉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底下的周育才正扯著嗓子報著各王公大臣進獻的禮品清單,無不是價值不菲的稀奇珍寶。

  當前以慶郡王所贈玉佛最佳,那座玉佛通身晶瑩剔透,雕琢之精、玉質之貴,當世罕有,眾人齊齊讚嘆,蕭政也十分滿意,罕見地親口稱讚了幾句。

  未幾便輪到了謝雲逍。

  周育才清了清嗓子,原欲朗聲宣念,喉間卻突然卡住,他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盯著名冊上的字跡怔愣半響,才結結巴巴道:「祥郡王……進獻舊書一冊。」

  蕭政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萬壽節上呈他人用過的舊書給皇帝,說輕了是失儀,說重了幾乎可算大不敬之罪。

  空氣詭異地安靜下來。

  梁從儉也忍不住為謝雲逍捏了把汗,他忍不住低咒一聲:

  「都提醒臭小子了,偏不當一回事。」

  謝雲逍卻神色自若,他十分淡定地掏出那本泛舊的書,呈給了周育才。但待低頭瞥見封皮上【女德】二字時,他表情卻也是一變——

  靠!

  繞是謝雲逍這麼厚的臉皮,當下也有點汗顏起來,自己怎麼抓了這麼一本「婦科聖典」給老皇帝了,失策失策。

  這本十分荒謬的書一呈上,眾人的反應可以想見了。眾人短暫的窒息後都忍不住破口大罵,其中以站隊佟暉、慶郡王的大臣們最為嗤之以鼻。

  他們率先發難,有人怒斥「豎子荒誕不經,竟敢褻瀆聖壽」,亦有人冷笑「此等旁人用過的腌臢物也敢呈入御案,當真是下九流做派」。更有人拿慶郡王早前進獻的翡翠玉佛作比,聲討謝雲逍「挑釁天顏,應立刻打入大牢,治大不敬之罪」等等不一而足。

  當殿議論聲如沸,連站隊謝雲逍那派的朝臣一時都不知道如何開口給他說話,畢竟他的所作所為確實太過荒唐,簡直是匪夷所思。

  但謝雲逍這會子卻已調整好了心態,他摸了摸鼻子,乾咳一聲。「那什麼……」

  眾人見他說話,不免都好奇地停下來想要聽他如何「狡辯」,殿內慢慢都安靜下來。

  謝雲逍抬手整了整袖口,咧嘴笑了笑,他明明是副恭謹的姿態,但帶著幾分混不吝的痞氣。「陛下,」他往前邁半步,「您向來是做大事的人,可不是那一般的只懂擺花架子的人,您就說這壽禮吧,別人送金送玉那必然是好,但除了表面風光外,您也是一個注重內涵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天子。」他忽然壓低聲音,像說體己話似的往前探了探,「微臣剛好也是個實在人,因此,您不妨翻開這書來瞧瞧,裡頭說不定藏著些有意思的東西,好不好您一看就知道了。」

  這話糙理不糙,蕭政捻著鬍鬚的手指頓了頓,眼皮子抬起了抬。

  他倒不是真信了這小子的「實在」,只是難得有人把馬屁拍得這麼接地氣,倒比那些滿嘴之乎者也的酸文人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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