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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趙麒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兩人直接轉了個來回,隨即體貼地勸誡道:「聞總說得對,吃不下就別吃了,怕浪費的話可以打包給跳跳。」

  跳跳!圖嘉硯這個大嘴巴怎麼什麼都往外說,連跳跳都要說給陌生人聽幹什麼?!還有這個趙什麼麒的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狐狸精,自己說什麼他都能接話,到底要不要臉。聞朗的兩條眉毛擰得更緊,表情硬梆梆的剛要開口說話,但大嘴巴沒給他這個機會。

  大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解釋自己能吃完,然後認認真真地把碗裡的蝦都吃乾淨了。

  碗空了,頓時聞朗心裡也舒服了。他想這和養小狗是同樣的道理,小狗很笨又很饞,所以要看著他少和居心叵測的陌生人相處,只能吃家裡精心準備的好東西,免得不留神就會被狗販子抓走去吃苦。聞朗抓過面前的毛巾又擦了擦手。

  眼見著這人又開始在剝蝦,在邊上嘀咕了半天的楚蕭文終於忍不住了:「聞朗,你自己怎麼不吃?」

  聞朗剝殼的手微微停了幾秒:「我吃啊,我就是剝給自己吃的。」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楚蕭文都懶得揭穿他。從之前那條隱約透著炫耀得意的朋友圈開始,她就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是養狗那麼簡單,再結合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跡象,和今晚詭異的氛圍來看,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剛才她和胡馳說的時候,胡馳竟然還不相信,非得跟她說是因為他們宿舍關係和諧融洽,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楚蕭文感覺實在沒法和直男溝通,開始懷疑自己挑男人的眼光,怎麼找了個傻子。

  同宿舍的另一個傻子正在和趙麒聊天。

  「原來你們之前都是一個宿舍的,我說怪不得。」與剛才話裡有話不同,趙麒現在又變得相當會捧場了。

  「怪不得什麼?」

  趙麒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蝦殼,微微笑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關係好,是吧聞總。」

  「……還行,就那樣。」

  「哪樣啊?」胡馳插了進來,「阿聞你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我們幾個可是在青春年華里相識相知,一起上課考試,在無數個期末周的深夜相互扶持,結下的深厚戰友情。」

  聞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學就軍訓了兩個星期,連義務兵都不算,也能算戰友嗎?」

  胡馳:「……」

  「應該算同窗吧。」圖嘉硯興致勃勃道。

  聽到這話,聞朗顯得更不解人意:「沒有和你同\床過,別亂說。」

  「……窗!窗戶的窗!」圖嘉硯無語地抿了口茶水,「再說了,怎麼沒同床過,前幾天你不是還爬我床了。」

  聞朗猝不及防地嗆了口水,包廂里頓時一片死寂。

  這是可以說出來的嗎?!楚蕭文大為震驚:「哪個爬床?圖圖你倆到底什麼關係?」難道她猜錯了,不是單戀,而是已經暗通款曲。

  知道她想岔了,圖嘉硯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亂說的。之前我發燒的時候聞朗幫忙照顧,後面他在我房間睡著了,不是你以為的那個爬床。」

  他越解釋,聞朗臉越黑,就在聞朗快要發作的時候,趙麒噗哧笑出了聲:「好的明白了,知道聞總很會照顧人了。」他笑得十分溫和,眼睛藏在彎彎的弧度里,讓人看不清本意。

  怎麼又提聞朗,圖嘉硯心裡浮出股莫名的古怪感,即便遲鈍如他也察覺出了趙麒的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解釋這種不對勁。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趙麒會反覆地、故意地提起聞朗,圖嘉硯認真地想著。但直到結帳走出餐廳、坐上車,他都還是沒能想明白,反而讓原本已經不暈的腦子,又隱隱開始天旋地轉了起來。

  「發什麼呆圖嘉硯,把安全帶系好。」聞朗從副駕駛回頭催促道,末了還恨恨地瞪了眼駕駛座上厚臉皮的狐狸精,「別等會兒又磕到腦袋了。」他就沒見過比趙麒臉皮還厚的人,圖嘉硯魅力就那麼大?讓這個狐狸精左一個藉口順路,右一個藉口不放心傷員開車回家,生生跟著他們上車。

  楚胡倆人也不知道被灌了什麼迷魂湯,還說狐狸精有道理,真當他花錢買的高配智駕是擺設?

  后座上的傻子更氣人,手忙腳亂地扯過安全帶問:「聞朗你什麼時候買車了?我還以為馳哥他們發財了新換的。」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副駕駛座上的人聞言冷哼了聲:「等你傷好了復工後就開這輛車上下班吧。」

  「啊?」

  「反正我們公司都離得近,也順路,到時候上下班一起。你可以先把我放到公司,再去上班。」聞朗頓了頓,「一腳油門的事,而且新能源車不限號、不加油,省得你天天擠地鐵。」

  不擠地鐵……多麼完美的假設,圖嘉硯不由得跟著暢想了一番,仿佛真要就此告別擁擠熏臭的早高峰,甚至每天還能再多睡半小時。可回歸現實,還有個致命的問題:「算了,停車費好貴的。」他深深嘆了口氣,補充道,「停一天還不如坐地鐵。」

  聞朗剛要開口,駕駛座上默默聽著他們講話的趙麒開始插話了:「圖圖,其實我早上可以順路來接你上班。」

  「真的?不方便吧。」圖嘉硯驚道。

  趙麒笑了笑:「還行,一腳油門的事。不過我也不是每天都開車,到時候要開車的話我提前和你說?」

  死狐狸精,又在發騷。

  「其實我家裡還有個房間是空著的,雖然比不上聞總家,但里公司更近些,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以後換房子了可以考慮去我家住。畢竟聞總如果談戀愛了可能就不是那麼方便。」

  狐狸精越說越掩飾不住滿身的狐騷味,聞朗都快被熏吐了,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把圖嘉硯趕去了后座,不然圖嘉硯搞不好真會被這隻死狐狸精賣了。他打開窗戶,讓冷風灌進來驅散狐騷味:「沒什麼不方便,他就住我這,不勞您費心。」

  趙麒微微一笑,沒接話也沒反駁,但從後視鏡看去,后座上的人似乎是動了心思。

  圖嘉硯確實有些心動,當然他並不是真打算搬到趙麒家,而是想起當初和聞朗約定只住到對方傷好為止。眼看著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該拆繃帶了,他也該開始找房子了,總不好一直賴在聞朗家不走。

  想到這,某個模糊的念頭急促地掠過。放在以前,他恐怕只恨時間過得太慢,不能快些逃離,但現在,圖嘉硯竟好笑地發現自己有些捨不得離開。他心裡被太多奇怪的情緒裝滿,以至於產生了許多錯覺。

  這些都是不對的,圖嘉硯想,他得把搬家看房子提上日程,他得好好和聞朗說說。

  送別趙麒後,圖嘉硯本想和聞朗聊聊搬家的事,但他剛要出聲,所有音節就被聞朗眼底的冰霜凍碎了。

  「不行,想都別想。」聞朗說,「說好是一百天,少一天都不行。圖嘉硯你做人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沒說話不算話……」

  但聞朗根本聽不進他講話,惡狠狠地瞪著他:「第一個要求你沒做到,我都已經很寬宏大量不追究了。但是你不能連第二個也做不到,你答應過我的。」

  「你這個騙子!」

  第26章

  或許是因為聞朗的語氣太兇,那雙眼睛也太兇,圖嘉硯當晚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了很久,卻總是醒過來,腦子裡全是聞朗兇巴巴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明晃晃地鋪天蓋地鑲滿他的夢裡。

  圖嘉硯並不陌生這樣的眼神,大學時期,每當聞朗發現他和胡馳混在一起的時候,就總是這麼看著他,反正很少有和顏悅色的時候。可畢竟都是室友,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要想完全如聞朗的意避開他和胡馳也很困難。大概就是在那時候,聞朗因此形成了肌肉記憶,以至於到現在碰上類似的人、類似的情況,就會條件反射般地瞪自己。

  但是,此刻腦袋裡的眼睛和記憶里的那雙又有些細微的差異。不會是看錯了吧,圖嘉硯越想越睡不著,當時燈光昏暗得很,看錯了也不稀奇。但是……

  他越想越睡不好,腦子裡又開始迴旋起晚餐時的場景。

  如此渾渾噩噩休息了兩天後,圖嘉硯那張本就白里透青紫的臉上,又多了兩個煙燻過般的黑眼圈,嚇得人事叫上楚蕭文一起連勸他回家再多休息幾天,以免再發生意外公司賠付不起。

  趙麒也勸,但圖嘉硯還是拒絕了。他看了看日曆上所剩無幾的時間,堅定地戴好口罩藏住大半張臉,生拉硬拽地扯上趙麒去打下班卡。原因無他——明天就是聞朗的生日,要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禮物早該買好了。

  對於聞朗這種什麼都不缺的有錢少爺來說,收到什麼禮物都差不多,反正也不缺,圖個開心罷了。但圖嘉硯還是在幾個備選項中猶豫不決,趙麒陪著逛了又逛,見他實在猶豫不決便提議選離他們現在所處位置最近的香水店。

  當然趙麒並不會說明其真實原因,而是委婉地分析:「頭戴式耳機容易壓壞髮型,聞總很在意形象可能不會常用,也幾乎沒見他拿過錢包,所以香水最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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